齊浩然南北都逛過,吃過的美食更是無數,別的不說,皇宮中御廚的手藝就不差,但排起最想吃的食物,舒婉娘做的能佔盡前十。
至於阿靈,打個人情分,勉強把第十的名額給她。
齊浩然和穆揚靈一起幫着把打回來的獵物處理好,眼巴巴的看着舒婉娘。
舒婉娘笑道:“只這些可不夠,總不能都吃野味吧,你們先出去休息,我再叫人去買些東西回來。”
舒婉娘心疼女兒女婿,清點了一下廚房裡的東西,又列了一張單子讓人去採買東西,打算晚上多做一些好吃的。
齊浩然和穆揚靈見他們留下也沒什麼用就順着舒婉孃的話離開了。
穆可嘉好奇的問道:“姐,不是說天下最好的廚子是御廚嗎,你們怎麼還那麼饞母親做的菜?”
“御廚做的菜自然好吃,但娘做的更好吃。”
•T Tκan•C〇 齊浩然連連點頭。
“那御廚的手藝也不怎麼樣嘛,孃的廚藝雖好,但我吃着跟家裡廚娘做的也差不多。”
穆博文聽了就笑道:“那是因爲你打小過的就是好日子,有廚娘給你做吃的,你要像我們一樣從小缺衣少食,除了母親做的就是吃父親和大姐做的,”穆博文說到這裡一頓,撇了一眼姐姐道:“父親的廚藝不用說,大姐那時候的廚藝嘛,其實烤肉還是挺好吃的。”
齊浩然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道:“你姐姐現在也只三道菜拿得出手,除了烤肉就是紅燒肉和紅燒獅子頭做得還行。”
穆可嘉瞪大了眼睛,忙轉頭去看姐姐,穆揚靈一點也不羞愧,理直氣壯的道:“我其他的菜也能做熟和鹹淡適宜。”
“熟了和鹹淡適宜就是菜了?”齊浩然鄙視的看她。
穆揚靈鄙視回去,“我好歹還能把才做熟,你連廚房都沒進兩回呢。”
齊浩然拽文道:“君子遠刨廚,你見過哪個大男人下廚?”
“君子還不用吃飯了呢,只飲風露就夠了,還有,你什麼時候變成君子了?”
穆博文默默的在一邊支持姐姐,“外頭酒樓飯館裡的廚子九成都是大男人。”
穆揚靈拍掌笑道:“正是,御廚還是男的呢,你不會做菜就明說,幹嘛推到君子身上?”
齊浩然:“……”
穆可嘉看看姐姐,又看看大哥,明智的選擇旁觀。
可憐的齊浩然只能被姐弟兩欺負。
舒婉娘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齊浩然和穆揚靈吃得滿嘴是油,小熊已經星星眼看着外祖母了,一個勁兒的道:“外祖母,您跟我們回京城吧,弟弟妹妹們還沒見過您呢。”
舒婉娘同樣捨不得外孫,但到冬至小女兒要出嫁,博思也要娶親,她的身體也不適合遠遊,她只能在這段時間裡做更多好吃的給小熊以作彌補。
本來因爲打仗瘦下去的小熊短短的半個月就被舒婉娘養得又白又胖,齊浩然一邊和兒子搶食,一邊督促他去練武,“吃得這麼肥,劍都提不動了。”
“爹爹,你低頭看一看自己的肚子……”父子倆邊鬥嘴邊搶食。
舒婉娘見了抿嘴一笑,扭頭和穆揚靈低聲道:“當年你嫁過去我生怕你受委屈,當時浩然可是你父親的頂頭上司,我們對着他難免有些沒底氣。”所以這些年她只能不斷的往京城送東西,從不敢要求女兒爲家裡做什麼,就是怕齊浩然因此生厭。
舒婉娘牽着女兒的手,感嘆道:“我們母女兩個都是好命的人,希望你妹妹也有我們這樣的運氣,對於女人來說,嫁得好不好纔是最重要的。”
穆揚靈沉默了一下,問道:“爹爹不是見過未來的妹夫嗎?”
“人心是世上最難懂的,他表現好,可誰又知道是否表裡如一?就算表裡如一,誰又能保證他未來不會變?”
穆揚靈覺得母親也太悲觀了,笑道:“娘,您不能把希望寄託在妹夫是什麼樣的人身上,而是應該想想妹妹該如何去經驗這段婚姻,怎麼去做人做事纔對,只要妹妹好,就算妹夫不好,和離再找一個就是,自己心性好了,日子自然能過好,再不濟,自個也能過好日子,難道以後博文和博思還能不養可嘉不成?還有我呢。”
舒婉娘一怔,連忙“呸”了兩聲,輕輕地拍了一下穆揚靈的嘴巴,嗔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你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啊。”
穆揚靈哭笑不得,“不是您提的話頭嗎,而且我都多大年紀了,哪裡還是童言?”
“行了,我說不過你,總之這樣的話不要再說,免得真的會說壞運氣的,”舒婉娘見兒子站在月門前,就推了推女兒,“你弟弟找你呢,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們,這兩天休沐還特意請了兩天假回來。”
穆揚靈就過去找穆博文。
穆博文含笑看着她,“姐,姐夫說你們就要走了?”
“就這兩天吧,我們也呆了二十來天了,京城早就在催了,再呆下去,皇上該下聖旨來催了,”穆揚靈側頭看向沉默的弟弟,問道:“你有什麼話就說,什麼時候學會把話憋在肚子裡了?”
“姐,”穆博文猶豫了一下,道:“我想辭官。”
穆揚靈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弟弟。
穆博文今年不過才二十六七,正是俊朗富強的時候,因爲當了幾年官,又做了父親,氣質沉穩儒雅,很像舒婉娘,和他們這一家粗人很不一樣。
穆揚靈問道:“爲什麼會想辭官,辭官後你想去做什麼?”
穆博文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姐,我想編撰一部新的天文曆法,還想走遍大江南北,勘定水利。”
穆揚靈張大了嘴巴。
穆博文祈求的看向她,“不辭官,我可能有生之年都做不到這兩件事,只有辭了官我還有一線希望。”
穆揚靈沉默許久,問道:“這事父親和你媳婦怎麼說?”
“元娘說她聽我的,父親,”穆博文有些黯然,“爹爹他不答應,他說我是長子,應該支應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