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我剛剛聽妻子說,我和鳶兒剛剛在其中時,並未見鸞表妹你有如此大的反應。可自從我們回來之後,你的反應就強烈了許多,反覆追問,不曾停歇。
鸞表妹,你想知道的事情無非就是父親可否能勸動小御。其他的事情,你根本就不曾在意,又何需贅言?”
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一番話說到最後,南宮晰的雙拳都已經緊緊攥住,掌心被指尖銳利地刺破,血腥味道淡淡傳了出來。
爲何都要如此苦苦相逼?就連他的父親都是如此!將他們轟出來,同小御密談,無非就是爲了那虛無飄渺的復國大業,還有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無盡糾纏。
身爲家中的長子,又擔當了城主府中的主掌者,無論是前朝與現今朝堂的重重糾葛,還是現下九五之尊和第一王爺以及他那二弟之間的權衡爭鬥,他都一清二楚,但是他自來都不予贊同,並且在暗中阻撓多次。
只可惜,以他的才智,所有的阻撓都不過是徒勞之力,多年下來,不過收效甚微,令他心灰意冷。
然而,他從未想過言棄,從未想過!
在他看來,所謂的復國大願不過是清談狂論罷了。如今的天下,四海昇平,羣心向之,就是前朝最鼎盛的時期,也無法與之相較。
如此形勢,如何與之抗衡?說起來是以卵擊石,也是不爲過的!
小御是他的弟弟,是他在這世上最重要的親人之一,他說什麼也是不能親眼看着他以身犯險的!
可是眼下,只有他如此認爲。父親臨終前仍爲此執着難變,而眼前這對母女亦是如此,怎能讓他不急不氣!
“大表哥,你,你怎麼可以……”
司空青鸞從未想到一向敦厚謙和的南宮晰會如此對她說話,而且一陣見血毫不留情,令她始料未及,猝不及防,一雙嘴脣蠕動了片刻,卻說不出一句有意義的話語。
“晰兒,鸞兒性子一向不夠柔順,且因爲魯犯過不少錯處。有些時候讓你這表哥多加擔待,的確是辛勞於你了。
既然你將話說得如此直白,那姨母我也就應當直言以對了。說起來,我們母女並非無處可去,所以纔在這府上不走。之所以呆在這屋子裡,原因如何你我都清楚明瞭。
御兒將我們母女滯留於這府中已有數日,爲了防止我們逃脫,又不惜封了我的功夫。如此行事,應該足以證明並非是我和鸞兒強求於他不是嗎?如此怪罪,未免太讓我們不服。
一個人的志向如何,行事如何,外界影響或許強大,但像是御兒這般心智堅韌的孩子,又豈是我們輕易能動搖的?晰兒,我明白你身爲兄長體恤小弟的心情,但若是因此而遷怒我的女兒,姨母可是不答應的。”
說罷,司空夫人便將青鸞摟在懷裡,眼角流露出一抹笑意,但卻寒霜刺骨。
南宮晰暗自咬牙,被司空夫人那一番話震懾得毫無回擊之力,身子佇立在原地,面容僵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