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此地不宜久留!快些起來,準備離開!”
鳳清塵臉上凌厲肅穆,對着在場之人說道。聲色間令人膽寒,但是卻極具說服力,令在場之人僅經歷短小精悍的怔忡之後,便迅速行動起來,朝門扉而去。
然而當他們向着門扉轉移之時,門扉之上立即被一支利箭徑自穿透,飛射而入。鳳清塵立時抽出佩劍將其斬成兩段,而後同暗衛們迅速形成防禦的陣仗,將素珍等人圍在中間,神色之間盡是警惕,嗜殺之色緩緩浮現而出。
“謙王,鳳公子,兩位可能聽到在下之言?”
就在此時,門扉之外傳來南宮御的喊話聲,令廳內氣氛驟然凝滯,緊繃之色盡數顯現在所有人的臉上。
“謙王此刻如何,御公子心中自然有數,又何必多此一舉地詢問,惡意十足?”
鳳清塵以內力喊話而出,而後自那門扉上殘破的窗紙之間觀看外面情況。結果不看則已,一看心中震驚無限。
只見窗外,府兵呈烏雲之勢與他們形成對峙之勢,其身形骨骼皆是上乘,隊陣亦是精良,站立在一處亦形成一襲凌厲之勢。
而那府兵之後的臺階之上,南宮御一襲斑駁白衣站在夜色之下,微白的面容之間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但這並非是他令人矚目的地方。真正令人瞠目結舌的,乃是他那一頭乾枯無光的白髮。儘管星月之光投射在其上,卻也無法將其微微潤澤。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成青絲暮成雪。
不知爲何,鳳清塵心中涌起這樣一句詩詞,令他不由自主地嘆息一聲,微微搖頭起來。
“鳳公子真愛說笑。就在方纔,在下早已告知謙王解毒之後情緒激動的後果,可是他完全不聽,而且********要致我於死地。究竟是誰惡意十足,只怕早已見分曉了吧。”
南宮御說道,神色之間掠過一抹寒意,而後繼續喊話,聲色之中帶着一抹怨毒:
“如今,您等一衆人已在這城主府呆了一日一夜了。這十二個時辰的變化,比城主府這十年的變化卻還要顯著,說是物是人非,卻也是不爲過的。眼下,卻也是到了該了斷的時候了。”
南宮御微微沉頓,而後繼續說道,怨毒之意徑自漫上臉頰,連言語之中亦滿滿都是:
“謙王的守衛,南宮御代表城主府和無疆之城感激莫名。但剛剛謙王已對在下起了殺意,只怕那所謂的盟約也就分崩離析了。所以爲了城主府以及無疆的未來,煩請素珍娘子留在這裡,以讓我們彼此都不易輕舉妄動。
只要素珍肯留下,鳳公子您即刻便可帶着王爺離開,在下必不阻攔。但若是不予配合。那麼稍後那些利箭之上便要點燃火種,朝您們而去了。”
“御公子,你的意思是要將我們困於這裡,燒死我們?”
鳳清塵神色陰鷙不已,雙拳徑自捏起,而後對着外面大聲說道:
“想不到堂堂南宮御,才智無雙,竟也行這等衝動之事,真真讓鳳某刮目相看。敢問公子,可想過此事若成,接下來的後果如何,可是你能擔待得起的?
且不說其他,就說謙王府之中的侍從兵衛,鐵騎暗衛,皇軍之中馬首是瞻絕大多數兵力,若是聽聞公子做出如此之事,只怕血流成河將遍及與公子密切相關之地。公子當真要讓此事上演嗎?”
“在下自然不想讓此事上演,所以還望素珍娘子可以配合。不過是暫時客居,在下絕對不會虧待娘子,定待娘子如上賓一般,如此還不可以嗎?”
南宮御想也不想便回答道,神色盡是奕奕之色,而後朝素珍的方向投射過來。素珍被他精準不已的捕捉驚得難以平靜,徑自握緊倒在暗衛背脊之上的墨謙的手臂,胸前呼吸不甚平坦。
“絕無可能,除非你從本公子的屍體上踩過去!”
南宮御厲聲道,不假思索便開口道。而後和所有暗衛交換神色,準備突出重圍,殺出一條血路。
“呵呵,鳳公子真是好大的口氣,稍後被火烘烤之時,不知可還有如此氣勢?”
南宮御笑道,而後命屬下向外面澆上煤油。刺鼻的氣味令廳中之人徑自變了神色,咳嗽聲不絕於縷。
“南宮御,你敢!”
鳳清塵怒不可遏地大叫,但同煤油氣味混合而來的氣味頓時令他神情一變,而後對暗衛大喝莫要呼吸,徑自用汗巾堵可住口鼻,陣陣暈眩頓時涌上腦海。
“我的膽量,我自己說了算,就不勞公子這般冥頑不化的操心了。”
南宮御說到此處,而後不再同鳳清塵說話,反而將矛頭轉移到素珍身上,徑自說道:
“素珍,你也如此想嗎?當真連一絲轉圜都不曾有嗎?只要你答應留下,我立即着手讓王爺從沉睡中醒來。只要你應允,我絕不會食言。畢竟如今這些人的生死,皆是系在你身上的。難道你真的忍心,讓他們陪你一道上黃泉嗎?”
“御公子,小婦人不忍心,真的不忍心。”
素珍揚聲說道,嘴中揚起陣陣苦澀,令她喉間亦泛起沙啞之意:
“可是小婦人已是他人之婦,自己心中固然有數,卻也是要徵詢夫君的意見的。不如公子先將我的夫君救醒,然後讓小婦人徵詢於他,然後再給予回覆,可好?”
“素珍真會說笑,都讓我笑出聲來了呢。”
南宮御說道,眼神之中亦是淬毒的寒意,令他心中最後一抹希望完全泯滅,只餘下無限的冷酷無情。
果然,連敷衍他卻都是不願敷衍的。令他連一絲幻想都不曾擁有,真是絕情啊。是他又一次妄想了,而這卻也是最後一次了,他指天發誓。
“我數到三,若是你還不走出來,那就莫怪水火無情了。”
他厲聲道,神色之間盡是戾氣,不再留任何商榷的餘地。
“南宮御!”
鳳清塵談虎色變,徑自大叫,而後回頭與素珍沉鬱不已的神色交織在一起,竟也碰撞不出一個答案。
“一!”
南宮御毫不猶豫得喊出第一個數字,面容之間盡是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