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謙王,你可真是好樣的!”
轅帝徹底暴怒,徑自橫掃御案上的物什,只聽得龍椅之下響聲劇烈,支離破碎,在大殿之間肆意迴盪,瘋狂不休。
“那些黑羽,皆是奉命行事,所有的干預亦是朕的授意,怎麼,一直以來你都覺得朕的命令都是漏洞百出的嗎?不然你怎麼會如此言語!朕是皇上,就算是你功勳傲天,朕也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濃稠的墨汁噴濺在那明黃的龍袍之上,很快就浸染到其中,將那衣袍之上的暗紋圖騰變得暗淡不已。只見轅帝站立龍案之前,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姬墨謙的周身都燒得乾乾淨淨。
饒是姬墨謙淡定從容,卻也因爲這般火氣而無法與他對視,眼眸微微垂下,而後無視轅帝的暴跳如雷,只是等着他的火氣消磨些許,整個人冷靜下來再行言語,不然一切只會適得其反。
其實他很明白皇兄的憤怒,在那個高位上坐久了,已經完全適應了所有人對他言聽計從,毫無違抗之心,所以見到他這般的,難免會怒髮衝冠。
但他若有別的法子,勢必不會選擇這般硬碰硬。情勢所致,戰爭一觸即發,他要的是萬衆一心,而非中途殺出個程咬金,哪怕作用甚微亦是會讓他有分心,從而無法專心應敵。
他的皇兄多疑成性,再當上帝王之後這一秉性也就越加變本加厲。以往或許還有所收斂,但是經由此番北戎之事後,他覺得皇兄的行徑又上升了一個級次。若是現下不遏制,只怕日後必定會釀成大禍。
和南宮御過從甚密,甚至同北戎乃至其他小國亦有牽扯……種種複雜的暗中關係,令他背後無形當中多了太多的暗箭。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在前方殺敵已是艱辛百倍,若是稍有一個不合意便要遭到暗箭刺背,哪怕這個人是他的至親,他亦是無法忍受。
從前或許還能忍受,因爲他的身邊只有轅帝這一兄長,爲他開拓疆土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就算受到些委屈之時,只要回想一下過往的溫暖也就能令心境得到平和。
但他如今有了妻子,有了溫暖的家,活下去的理由也變得五彩斑斕了許多。爲了不讓他愛的人爲他傷心難過,他自然要排除一切隱患。
“看皇兄的意思,是勉強而之了。既已如此,那麼臣弟也就不再多說,自此,臣弟會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在此同皇上說明一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還望皇兄可以見諒。”
思緒進行到這裡,姬墨謙擡起頭,神色沉靜地注視着高臺之上氣喘吁吁的男子,而後便行禮告退,邁步離開。
“站住。”
就在此時,轅帝低聲叫住他,神情之間晦暗無比。只見他輕輕敲打龍案,而後從龍案之下彈出來的的暗格之中取出一隻漆黑的匣子。徑自將裡面通體墨黑的兵符拿了出來。
姬墨謙神情依舊瀾靜不已,眸光投向轅帝,等着他接下來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