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偌大一個部落有怎麼可能沒有族長?我們這些老頭子自是要爲不滅的子民請命一番纔是。阿普,正好咱們位於聖壇,這繼位儀式也就一同開始了吧!”
案几之後的幾位長老紛紛起身,而後附和着那侍從的話語,眉眼之間雖複雜難辨,但卻是態度明朗,充斥着難以撼動的堅決。
他們幾人活到這把歲數,皆已經是人精中的人精,所以自然也就看得出來這一番婚事的籌備不過是個幌子,只怕奪位纔是真正的目的。畢竟不滅族長的要求之中,有一條不容轉圜,那便是要成親有妻。
如今在他的營運之下,成親之事已經完成,族長之位也已經塵埃咯定。他們這些老朽若是再不識趣一些,大哥便是他們的下場。
大哥臨終之前的話確實令他們膽寒,但他們卻也是別無選擇。
富貴閒人的日子優哉遊哉,他們可是不願意就此中斷,萬劫不復。不過普鋒這般心狠手辣,出其不意,竟在聖壇之上做出這般相悖之事,他們以後還是要小心一些纔是。
“幾位叔叔莫要多禮。阿普還是從前的那個阿普,只是肩上多了份責任而已。以後的日子,阿普會讓叔叔們過得比現今還好,叔叔們不必擔心。”
普鋒說道,容色之間一派疏朗,先前的那些陰霾全都消失殆盡,眉目之間一派愉悅。
“族長大人,本公子恭喜你如願以償。能得以目睹這一幕,自是喜不自禁。如今一切已經落定,本公子也就不便久留了,還望公子可以實踐諾言,莫要辜負了這明媚陽光。”
南宮御開口說道,眸色之間閃動光芒。在他身旁的蘭夫人亦是將目光投向他,整個人亦是咬牙切齒。他卻是對此毫不在意,一雙眼眸只是凝着不遠處的普鋒,嘴角亦是揚起一抹笑意。
“公子想要的,普鋒必定會竭力達到,而且義不容辭。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問公子一件事情,希望公子可以諒解。”
普鋒說道,而後猛然將懷中的女子推至前方,將她的手碗狠狠鉗住,高舉過頭頂。如槿的面色驟然蒼白起來,但那一雙眸子卻同她手中的短刃一般尖銳,只可惜處於被動,整個人落於下乘。
“我這封印穴道的功夫甚是霸道,以她自己之力根本沒有任何希望。可若是藉助一定的輔助,一切也就不好說了。
先前公子爲這番供品可是操持了不少,尤其是這對不易爲風所動的紅燭,令我大開了眼界。燭火燃燒,令她可以暗自衝破穴道上的封印。但終究分量太低,讓她無法遊刃有餘。
御公子,你之所以將如槿送給我,並非只是想要做個順水人情那般簡單吧?其實在你的心坎裡,也是害怕我無法信守約定的。而如槿本就想殺我,而且態度格外堅決強烈,你正好可以利用她的這一弱點,以備不成之後的不時之想,是不是這樣?”
普鋒說道,眸光之間冰冷不已。隨即對着爲首的心腹們使了個眼色,立即便有人應聲而去。
未過多久,一箇中年婦人便被拖了過來,狠狠扔擲在地上。婦人呻吟痛叫,渾身顫抖不已。目光在倉促之間與普鋒相碰撞,頓時便令她嚇得驚叫出聲。
“御公子,這位嬤嬤您可認得?這嬤嬤自小看我長大,與我而言情誼深厚。所以我真的不敢相信,她竟會將刀刃放到這喜服之中,令如槿有了可乘之機。”
普鋒說到這裡,手中的力道瞬間壓緊。如槿頓時瞪大眼眸,渾身到下疼得打抖,但是喉間卻發不出分毫聲音,只得將嘴脣咬得血肉模糊。
“放開她!不然我不會放過你!普鋒,這便是你愛人的方式,你難道就不覺得汗顏嗎?”
桑孺猛然大叫,而後衝破對他的鉗制隨即上前。但是身子的虛乏根本令他難以抵抗,不多時便處於劣勢,眉眼之間閃過絕望。
如槿看着他狼狽的樣子,黑白分明的眼中盡是苦楚和憐惜,不顧疼痛便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普鋒面色陰沉,頓時便將她帶入懷中,而後將她手中的刀刃扔至懸崖之下,話語之間亦是帶着濃濃的威脅之意:
“再敢動,你的情郎便會死在你的面前!”
“好大的口氣,誰生誰死可是不是你說了算的!”
就在此時,一襲銳利的劍風頓時將那兵士們揮得後退了幾步。只見蘭夫人衝破陣仗,將桑孺帶離被鉗制的狀況,徑自與他並立,而後冷冷看着聖壇之上的男子,渾身帶着久違的嗜血氣息。
“哦,是麼?原來夫人竟是這般認爲的。這懸崖之地,萬丈叢生,縱然有滔天的本事,也是難以施展。今天我便是想讓一切得到一個圓滿的結果。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違逆於我,就該死!”
普鋒厲聲道,口中的笑聲亦是狂肆不已。包圍在懸崖之上的兵士頓時朝着蘭夫人等人而行,頓時將他們圍到懸崖的邊緣,再無可逃脫之機。
南宮御眼神微凜,腦中思緒紛雜,一直在尋找求生之道。但就在此時,普鋒的聲音制止了兵士們前進的步伐,而後對着懷中的如槿說道,吞吐的氣息在如槿面容之上泛溢,令她的皮膚頓時涌起了一層顫慄:
“阿槿,只要你答應好生留下,和我過日子,那我就饒他們一命。畢竟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想看你絕望痛苦。留下,不僅救了對你而言重要的人,而且也是給你我一個機會,你好生考慮一下吧。”
“……”
如槿滿眼淚水,眼前什麼都看不清,呼吸亦是徹底溫嵐。普鋒溫柔地看着她,等着她的迴應,而桑孺則大聲叫道,眉眼之間烈火焚燒:
“阿槿!不要相信他的話!他不過是在戲耍你而已。這番情況只是暫時,最後的咱們一定都會安然無虞,我對你的情意也不會有絲毫改變!御公子,你從來都足智多謀,這種時候難道就這般忍氣吞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