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窮翼卻平和的道:“怨恨不能使我們的生活更加美好,有扈族的離去正是因爲他們意識到自己犯了錯。我們三族的先祖是兄弟姐妹,我們也應該如同親兄弟姐妹一樣相親相愛。”
胸襟如此之寬闊,令李玉嬌感到由衷的欽佩。
如果自己所生活的世界裡,人人也都有這樣高尚的德行那該多好啊。
她便回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
三族首領齊聚,有窮族和有扈族兩族化干戈爲玉帛。
李玉嬌誠心將自己所熟知、並且能夠在這裡得到運用的東西教給了大家。
一時間生活也豐富多彩了起來。
雖然如此,但是每每看到猶如孩童的杜儼之,她心裡還是會感到難受。
他叫自己母親上了癮,簡直就是糾正不過來。
而在每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她都會在心裡悄悄的想念謝鶴江。
她時常在想,他從那麼高的山崖掉下去、無緣來到這裡,那麼他到底是否還活着。
如果他還活着,那麼他現在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還活着嗎?
他是否漫山遍野的尋找自己?
或者……李玉嬌最害怕的還是她回去,發現謝鶴江已經另娶她人,膝下兒女咿呀不停了。
不過她時常重複做的那個夢,卻是給了她無限的希望。
夢裡的謝鶴江活着,他臂彎裡抱着的那個孩子叫自己娘。
而且一開始的時候,夢裡的那個小女孩兒只有一個輪廓。
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的,在夢裡,小女孩的面貌開始變的清晰了。
李玉嬌堅信,當她可以看清夢中小女孩兒面貌的那一天,就是她回去的時候了。
每當這個時候,她總在想,她覺得自己重活的這一輩子,簡直是太曲折了,好似上天生怕她浪費了這一條命似的。
春去冬來,夏熱秋涼。
很快的,兩年的時間就要滿了。
而且李玉嬌的猜測也成真了。
這天晚上,她再一次的做了那個夢。
在夢裡,她真的看清楚了小女孩的樣子,一個長的既像自己,又像謝鶴江的小女孩兒。
這天半夜,李玉嬌怎麼也睡不着了。
掀開了門簾就坐在外面看月亮。
隔壁小房子裡睡的是杜儼之。
他睡的很淺,這是在軍營裡養成的習慣,聽到隔壁的動靜後,他立刻就坐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因爲沒有聽到任何其他的動靜,他便就也走了出來。
出去就要面對李玉嬌,他收起了眼中的清明,又是那副懵懵懂懂的神情。
“母親。”杜儼之嗓音有些沙啞的喊着李玉嬌。
李玉嬌面上俱是喜色,發自內心深處的那種喜悅。
她今年二十四歲了,從初見時青蔥的十六變成如今成熟的二十四,她的面龐依舊是那樣的姣好,和皎潔的月光有得一拼。
杜儼之看着看着,就入了神,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李玉嬌見他又在發呆了,好笑的擡手在他腿上拍了一下:“幹什麼呢你,到底是醒着還是睡着,你夢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