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裴昭眉頭緊鎖,難受的深吸了一口氣,“你不要這麼說你自己,我是真的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如果不是他們找上門,你打算和我有了夫妻之實再直接把我接走嗎?你走吧,我真的不能再看到你了。”
白荷跌坐在石凳上,正月寒冷的天,石凳冰涼的,卻不如她結了冰的心。
裴昭看白荷那樣難受,他感到心疼,想要觸碰,卻被一把躲開。
只低低道:“小荷,我還能爲你做什麼?”
“走,你走。”白荷屈膝,把臉埋了進去。
*
李玉嬌是萬萬沒想到,原來裴昭就是袁家掌家人的嫡長孫。
袁家,乃南至沿海、北至天泉府最大的綢緞商,幾乎壟斷了那一片的綢緞布匹生意,其家綾羅綢緞更是直供皇城內,以及天子腳下的各路達官顯貴。
世代繼承,大戶皇商。
就連上次她去買綢緞的那個作坊,也是袁裴昭外祖家的產業。
他這麼大一個家族,要說娶小荷爲正妻,怕也不容易,尤其他剛纔外戚手中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李玉嬌嘆了一口氣,正要把熬好的藥端進屋去給白荷。
白荷那天受了些涼,加之又有些傷心過度,所以就被風寒有機可乘了。
這纔剛從廚房出來,就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
李玉嬌便立刻把藥放在了廚房的桌子上,轉而去開門。
一打開門便見陳卓提着一串紙包站在門口,見她就問:“小荷呢,好點了沒有?”
“陳公子?你又來了。哪裡能好的那麼快,還躺着呢,恐怕不好見客的。”
“那沒關係的,我就站在門外陪小荷說說話也是好的。”
陳卓笑了聲又問:“對了,之前以爲我和表妹有婚約的時候,小荷怕也是病的不輕吧,那時候在牀上躺了多久?”
李玉嬌:“……”其實想說那時候看起來可正常了,根本就沒有一病不起。
不過到底還是不忍心打擊他,就岔開了話題:“你先到堂屋裡坐會兒,我把藥給小荷端進去再來給你端茶。”
“送藥啊,我來吧。”
“那可不行,這怎麼能隨便讓你進去呢?”
“怎麼不能,”陳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遲早一家人。”
“陳公子心中確實還念着小荷嗎?”
“那當然了,不然我天天來這裡做什麼?再說那個裴昭走了,總算要輪到我了吧。”
“情傷難治。”
“不要緊,從前我是沒時間,一直在水上漂,現在我有的是時間了。”
“哦?陳公子你不用跟着你舅舅再出海去了嗎?”
“還去?再去我娘和我舅媽真的要撮合我和我表妹成婚了。若真成婚了我不舒坦不說,我表妹肯定天天以淚洗面。”
“那你從此便不出海了,豈不可惜?”
“這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我之前也賺了不少錢,夠我開幾個鋪子了坐着收錢了。這樣小荷開酒樓,我開鋪子,豈不正好配對?”
“哈哈。”李玉嬌聞言,啞然失笑。
陳卓一愣:“謝夫人怎的笑話我。”
“不是,”李玉嬌搖搖頭,“知足者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