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一排排金色殿宇,子尋壞壞的笑,死老頭喜歡奢華,看這些殿宇建的有些年頭了,應該早就不看膩,不如給他機會重建。
當頭一座大殿氣派的大牌匾上大書“寶華殿”三個金字,前廊的十幾個石柱子,全被金漆塗過,每根石柱子上盤旋着兩條金龍,龍眼是貨真價實的夜明珠鑲嵌,以上一下,無形中讓這雪下宮殿變得更加神秘。彩樑間每隔三尺便有一串幾乎落地的紅燈籠,不知道里麪點的是什麼,發出的光比普通油燈強多了。聽說海里有一種魚的油脂當燈點的時候,會比普通油燈亮上幾十倍,不知道這裡面是不是。
子尋伸手扯下一串向裡面看看,燈盞裡放的油脂是乳白色的,還散發着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很奇特。剛開始聞着很好聞,聞了還想再聞,但片刻之後,就覺得那氣味不是香而有些臭味,臭味的感覺纔出來,腦袋便開始發沉。
心裡猛的一驚,難道是毒香,急忙將燈籠扔掉,身子開始搖晃。壞了,又大意了。這些燈籠居然是陷阱。
在這種危險的地方,走錯一步全盤皆輸,子尋很想給自己兩拳,怎麼可以如此不謹慎。背靠着柱子上,來不及找石焚玉了,必須先離開這裡,等藥效過去,否則不要說救石焚玉,連自己也要賠進去。
抽身想要離開,雙腿卻已經不聽使喚,完了,這次又栽了。
“哈哈哈……”誰的笑在上空響起,她的腦袋好暈,用力的甩甩,還是不能清楚的判斷出聲音的來向。
“小丫頭,老老實實做我們魔宗門的人,也許我會讓宗主饒你不死。”
南雨飛的聲音,這時候來當說客。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先應了,好保命。
“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這時候的你沒有資格談條件。”
“要是答應了我,我會心甘情願的當你們魔宗門的人。要是不答應,等我恢復過來,你以爲我會繼續呆在這裡麼。”
南雨飛又爆出一陣大笑,“我們魔宗門從來不怕人叛逃,因爲每一個魔宗門的人身上都有詛咒,若是叛離本門,必會死無葬身之地。我們不怕你叛逃,就不怕你不敢。”
魔宗門果然變態,居然在弟子們身上種上詛咒。難怪魔宗門的人比其他門派的人不怕死,因爲他們早就沒了後退之路,要麼死,要麼忠誠。
“你敢在我身上種詛咒,我就能讓你第一個去見閻王。”
南雨飛呵呵笑:“你還不是我的對手,說大話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沒勁鬥嘴,得趕緊把祭蝶叫回來,唸完咒語,焦急的等,但等了半天,死鬼修一點聲息都沒有。
不認輸的人在絕境中,也不肯低頭,一股怒火竄上腦門,一掌拍在旁邊的石柱子,“嘭”的一聲,金漆石柱子應聲折斷。
“啊!”一人的怒吼聲傳來,“臭丫頭,不要毀我大殿。”
“嘭”旁邊的一根也斷了。
英浩雄氣急敗壞的叫:“南長老,還不收了她,毀壞的柱子你賠。”
南雨飛淡淡的道:“憑什麼我賠,又不是我毀的。”
“她搞破壞,你不阻止,就是你的錯。”
不知道南雨是什麼表情,只聽到他聲音依然是與他無關的樣子,“行,我賠,記賬,等我有錢的時候就賠。”
“不行,你都欠我好多錢了,今年一定要清。”
“宗主,咱能不談錢的事麼,你這是要把我逼走吧。”
就這一句話,英浩雄的怒氣一下子沒,語氣也恢復了平和,甚至還有些討好的意思:“南長老,開開玩笑,何必當真,欠着就欠着,反正本宗主暫時不缺那個錢。”
模糊中聽到這麼一段對話,子尋就覺得這兩人的什麼關係很奇怪,不僅是宗主和門人的關係,還是債主與欠債人的關係。
兩個人又說了些什麼,可惜聲音越來越模糊,已經分不清是近了還是遠了。費力的睜着眼睛,幾個模糊的人影出現。那些人臉上的笑容顯得詭異,那些臉在她的眼裡變的扭曲,感覺像是一張被拉長的麪糰。
有人的臉靠近,讓她生惱的聲音逼近。
“臭丫頭,終於抓住你了,這一路上你讓我吃了不少苦頭,我會筆筆算回來。”
子尋努力的瞪大眼睛,試圖看清他的臉,那張臉扭曲的不像樣子,最後她放棄了。很想擡手給那張可惡的臉一巴掌,但手臂卻重如千鈞,動也動不得。
可惡的聲音又響起:“瞧着丫頭的眼神,想吃人一樣,讓我考慮一下給她種點什麼纔好。”
另一個聲音說:“用四少爺的蠱蟲吧,那東西無解。”
又一個聲音說:“還是詛咒好,詛咒雖然可以破解,卻能控制人心智而不傷實力。種了蠱以後,人就廢了。”
“也不是所有蠱都是損傷實力的,有一種不會。”提出建議的人反駁。
“是啊,蠱人說到底還是缺乏靈智的傀儡,詛咒纔沒有這些缺點。”
南雨飛的聲音響起:“我看這丫頭比較特別,不如兩個都用吧。”
“啊?”聽到不止一個人的驚叫聲,英浩雄半天后說出了這樣的話:“南長老,雖然她弄壞了你的本命法寶,但是也不用這麼狠對一個小丫頭吧。你看一路上她用各種非人的手段折磨我,我都沒有想要這般對她。儘管我們自稱爲魔道,可是我們的心還是紅色的。南長老,我們還是仁慈一點吧。人家才十幾歲。”
“宗主何時也變得仁慈了。想當年有一個傢伙碰掉了宗主一塊屋角,我記得宗主不僅讓他嚐了萬蟲鑽心的痛苦,還用火山油鍋考驗了他一遍。那傢伙還是我們本門中人,只是不小心而已,您都能那麼對他。這丫頭是我們的敵人,還毀壞了您兩根柱子。這樣的大錯,下油鍋都便宜她了。您說是不?”
聽到英浩雄無奈的憊懶聲音:“你就別提那陳年舊事了。那時候我不也是一時衝動,做的有點過分。當時你們可都在場,你們就不能勸我一句嗎。我氣頭上那麼說了,你們又不給他求情,不給我一個臺階,我怎麼下。都是你們這幫殘忍的傢伙害的我成了殘忍之輩。你們要負全責。”
南雨飛呵呵笑,笑聲裡盡是嘲諷:“宗主,您真是宗主,什麼都是我們的錯,您是一點兒錯都沒有。不管怎麼說,我都要狠狠的處罰這丫頭。毀我法寶,要她償命都算是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