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長見出來是這麼一個文弱的少年,自然不會放在心上。老者和少女看見走過來的子尋愕然。要知道在這時候有人敢單槍匹馬的出頭,多半是俠者。可是出來的少年長的既不兇,人也不壯,這讓他們替子尋捏把汗。
“大王的天下都被你們這些無恥之徒敗壞了。你是百夫長竟然敢胡作非爲,仗勢欺人,還要強搶民女。若是被上面人知道了,你也是死罪。”
百夫長跨前一步,恨聲道:“你是什麼東西,膽敢在這裡張狂。速速離開,否則就把你當成逃兵殺了。”
“該滾的是你,因爲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動手殺了你。”
“嗆啷”百夫長的大刀出鞘,刀尖對準子尋,大吼,“小子,你是找死吧,信不信老子把你劈成八瓣。”
“如果你劈不成呢?”語氣輕鬆,就像在做遊戲。
“你小子敢站在這給老子劈,要是老子劈不了,便任由你處置,絕無二話。”
跟這些人動手實在不值得,這個方法不錯,既省了她動手,也能威懾到對方。她的幻形雖然沒有石焚玉厲害,但是嚇唬人綽綽有餘。
“可以,我便站在這裡不動,給你砍八刀,如果八刀你沒有把我劈成八瓣,你就得聽我的。”
“喝,小子你真是膽大,當自己是神仙,站着不動。有種你別動,看着自己被劈成肉塊。”
“沒問題,就看你有沒有這本事了。”完全不屑的語氣。
百夫長大怒,站着給他砍,再砍不死,他就去撞牆,揮動大刀照着子尋的肩頭砍下。
老者和少女驚叫一聲,齊齊的把眼睛閉上了,太可怕了,被砍一刀必死無疑。
大刀從子尋身上走過,只見白光一閃,百夫長收回刀,驚恐的發現被砍的人完好無損的筆直的站着,好像剛纔根本就沒有被刀砍過。這太詭異了,百夫長不相信,揮刀再砍,明明看見刀砍在了少年身上,但刀下卻沒有半點阻礙就像砍在空氣中一樣,而少年也沒有半點損傷,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傷到。
不知道是誰驚叫一聲:“鬼啊——”
這一嗓子把百夫長嚇的手中刀“噹啷”掉在地上,連連後退,用手指着子尋,抖抖的問:“你,是,什麼東西?”
“你纔是什麼東西,你不是東西。”子尋不甘示弱的罵了回來。
“啊——”百夫長一聲大叫,轉身就跑。他手下的兵見頭跑了,也跟在後面狂奔而去。
子尋抱着手嘿嘿笑:“膽子就這麼點大,還是百夫長呢。要他上前線打仗,還不嚇的屁滾尿流。”
老者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雖然子尋救了他們,可是對剛纔子尋被刀砍都沒事詭異現象,他也很怕,很怕子尋真的是鬼。
“那,那,您,您是……”
看出老者的恐懼了,子尋和藹的說:“不用擔心,我是人。我是修仙的,會點小法術而已。”
老者撫着胸口,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如此,怪不得他的刀沒法傷到你。”
“這只是障眼法,我在這裡。”
少年的突然消失,在離少年幾步遠的地方顯出一個絕色少女來。
老者跟少女都驚訝的叫起來,老者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仙師原來是位姑娘。老朽算是開了眼界了,快,快請仙師屋內喝茶。今日若非仙師,我家小女定被他強搶了去,哎!”老者重重的嘆口氣,“如今這世道強橫者爲大,那人不會善罷甘休,改日還是會回來的。”搖頭,悲痛。
少女剛露出喜悅的臉,又布上了陰雲,“爹,別想了,過一天是一天,誰知道明天會怎樣。”顯然已將朝不保夕的現狀當做尋常。
老者點點頭:“說的也是,仙師,快點請吧。那位站在樹下的是仙師的朋友們,一併請進來,陋室不堪入目,請兩位仙師見諒。”
石焚玉從樹下緩緩走過來,目光從少女身上走過,遂淡淡的道:“這位姑娘身具靈根,老先生何不讓她修道,尚可擺脫現在這種不堪的境遇。”
老者又是一聲嘆息:“老朽也想過,可是附近修仙門派是玄虛門,雖然是修仙名門,可是他們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村中出過修道的,具他說玄虛門招納的女弟子都是給師父們當妾的。外人不知還以爲都修成正果了,事實上女弟子在山上比平常人家的妾室地位還要低下。這是秘密,兩位仙師不是外人,老朽才說的。要是兩位仙師也要去投奔玄虛門。男子可以去,女孩就別去了,免得……”
老者心痛的搖頭,“這世道是不想讓人活了。”
少女扯扯老者的衣袖:“爹,別說了,二位仙師會嫌煩的。”
老者連忙道:“是啊,是啊,我都老糊塗了。來來來,二位先坐,老朽這就去沏茶。”
從外面看這屋子還算完整,但看屋內四壁空空,幾件日常用的傢俱已破舊的稍微用力就要崩壞。
子尋笑看少女:“姐姐村中,真的一個年輕男子都沒有了麼?”
“連年征戰,能徵走的都徵走了。我們村本來人口就少,一直都是女多男少,所以上面說我們村出的壯丁最少,很生氣,三番五次的來找我們的麻煩。我爹快撐不下去了。現在又因爲我的事被人舉報了,雖然仙師嚇走了百夫長,改日他們還會再來的。”
少女說到這裡垂下頭,一臉少年人不該有的滄桑。
“啊?他們還會再來?”
子尋以爲將人趕走,他們怕了,就不敢來了,沒有想到那些人還會再回來。
“焚玉哥哥,這該如何是好?”
石焚玉沉默,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他們雖然是修仙者,卻無權干涉官府的事。考慮再三他只是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爲力。
子尋是責任心很重的人,一旦把事情攬到身上,辦不好她就決不罷休。
“焚玉哥哥,總得想點辦法吧,不然她怎麼辦啊。”
“這……”這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問題,他可以輕鬆將人送走。這是一個村子的事,秦法嚴厲到殘酷的程度。村裡丟了一頭牛,若是知情人不報都會禍及全家,不要說失蹤了一兩個人,整個村子會因爲不見了一兩個人而全部被屠戮。
儘管村子不大就幾十戶人家,但要這幾十戶人家一夕之間全部離開,他還沒有那樣的能力。
“權益之計就是,我可以在村子周圍設下迷陣,凡是進來的人都會困在裡面。只要不是上千人的部隊,便攻不破這座迷陣。問題是從此以後村中人也不得外出。因爲他們都是凡人不會破陣。一旦出去便再也進不來,此陣十年後纔會自行消失。若是村中人願意,我便佈陣。”
凡事有利必有弊,選擇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