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記得了,只記得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已經很久了吧!”如棋的臉上沒有了那一絲天真,多了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深沉。這感覺讓南宮長樂很不舒服。
“我算不到你的命!”沒頭沒腦的,南宮長樂說出了這樣的句話。
“哦,你來是告訴我這個的?”
“你不好奇麼?”
“那你算過自己的命沒有?”
“奇門的人,只算別人,不算已,催吉避兇,不改命。”
“你連自己的命不知道,那來的資格去算別人的。”
如棋向上掃了南宮長樂一眼。
“我的命?也是,……!”
如棋感覺到南宮長樂的聲音低沉了一些,情緒也低落了一些。
“你沒事吧?”這一聲,如棋問得很自然。話出口了,如棋自己也愕然了,自己也問得太順口了。
“沒事,我的命,我也算過,……也同樣是算不到的,師傅說,我的命被改了……!”聲音裡有無奈。回答得很是自然。
“改了?”
“唔,師傅說,我命只十八,但是現在,多少,算不到了,師傅也算不到了。”
“十八年?”
“以前,我很淡定的,因爲我還有六年的命,想做什麼?我都清楚我夠不夠時間,但是現在,我也不知道了,很多事情,我還沒有完成……!”
“你覺得你的命被改了,一定是被改短了麼?難道就不能是被改長了麼?或許。只要你惜命一些,不再吐血,好好的養一養,身體壯壯的,你會有六十,甚至一百歲的命,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慢慢的做啊。”
“誰那麼有空會幫別人改長命的?連我師傅也沒有這樣的能力。你告訴我是誰?”
“是誰重要麼?最少,你現在還沒有死,我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有病,在未來幾個月裡應該也不會死,那你還怕什麼呢?”
“怕什麼?”南宮長樂愕然了,他應該怕什麼?
“對啊,那一個人不會死?每一個人都會死的,如果是突然的就死了。沒有痛苦的,那就已經是一種福氣了。你現在十二,如果現在給你一百歲的命。在接下來的八十八年裡。讓你病着,天天躺在牀上,要人伺候,那裡都不能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等死。這樣一個生不如死,那纔是痛苦的事情。命多長,不重要,每一個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長的命,重要的是活得高興。活得開心。重要的是你完成你要完成的事情,看盡你要看的世界。盡力了,無悔了,不就可以了麼?”
“盡力了,無悔了,就可以了……!丫頭你纔多大啊,怎麼說起話來,比我師傅還囉嗦?還老氣?”
如棋沒有說話,她低着頭,如果有一天,你像我那樣,過着那樣生不如死的日子,那纔是悲劇,那時候,你就會覺得自己的命太長了……。
“怎麼了?不說話了?”南宮長樂看如棋不說話。
“聽你一說,我覺得我很老了!”
“你纔多大啊,丫頭片子,還真敢亂說。對了,不與你說了,我要走了,你家的人回來了。”
如棋聽到南宮長樂要走,她一擡頭,就發現樹上的那個白衣人不見了。
這叫不叫來去無蹤?大哥他們是不是也有這樣的能力?如棋正想着,小意急步的走進院子,“小姐,老太爺出事了,如耀少爺將老爺送了回來。”
如棋一聽老爺子出事了,她立刻下了搖椅,她要看望老爺子。
在春園裡。
如棋進入屋子就看到如耀正彎着身子爲老爺子行鍼,江氏在旁邊緊張着,臉上盡是擔心,這樣的江氏與早上的江氏相比,彷彿老了十歲。
老爺子身邊的下人正在裡外的忙碌着,準備着各樣的東西。
良久,如耀站直了,他拭了一下額上的汗。
“怎樣?”
“沒事了。”如耀,如棋幾乎是同時開口。
兩人都鬆了一口氣,相視一笑。交待一下注意的事情,留下江氏看着老爺子,兩人來到了外面的小廳。
“怎會這樣?”
今天可是一個喜慶的日子,老爺子是出去感受高興的氣氛,見見人,開朗心情的。
“大姑姑,二姑姑他們都來了,大姑姑還在前廳,要爺爺分身家。”
“啊?”如棋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貼子,是五皇子給的,說我們不應該避嫌。爭眼說大話,他也不羞。”如耀的語氣裡有着厭惡。他覺得顏烈就是狗捉耗子多管閒事。
如棋知道,那是顏烈覺得日子無聊,拿慕容家來試探,來消磨時間,看看慕容家是否團結,能否爲他所用。
“他是這樣一個人,他在試探慕容家。”以前,如棋就見過他這樣做了。
“試探?”如耀沒有想過,今天這樣的局面竟然是爲了要試探慕容家?
“如果沒有猜錯。”如棋補充了一句。
“我看也是了,不然,他那麼的多事幹什麼?誰人不請,偏請那些會讓慕容丟臉的。”
“二哥他們沒有問題吧?要不要……。”如棋本想問,要不要我去雨花園看看,但是話到了嘴邊,她想起自己去了,又能如何?
現在怕是考驗如宗能力的時候了。
爲老爺子熬藥,煮湯。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
慕容家的大隊伍回來了。
如耀如棋出外迎接,看到的是疲倦的衆人。
如宗與如棋點了一下頭,表示事情已經過去了。
“爺爺沒事,睡了,奶正在照看着。”如耀向在場的人宣佈着。
大夥紛紛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都鬆動了一絲。
旁邊的何氏,張氏扶着虛弱不已的守菊向着內裡而去。如棋眼裡閃過一絲的疑惑,這是怎麼了?
如琴,扶着佟氏,如書帶着如畫,如睿向着如棋走來。
“沒事。娘很好,今天過得也挺愉快,因爲很多人稱讚她的女兒,兒子漂亮,得體,聰明,娘今天可是出了不少風頭。娘有點累,其他很好。你不用擔心,我扶娘回房間歇息,小書,會照看好如畫如睿的,你去處理其他的。”如琴知道如棋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那些複雜的事情,她幫不了,但是其他的,在她能力範圍內的,她就主動的承擔起來,還將今天發生在佟氏身上的事情,大致的給如棋說了一下,讓如棋知道詳情,可以放開手去處理其他的事情。
佟氏也向着如棋笑了一個,“你姐今天可出風,每一個都贊她漂亮,可惜你沒有來,不然,也一定有很多人贊你的。”臉上雖然有着累意,但是充滿着作爲一個孃親的自豪。
如琴,佟氏這是標準的報喜不報憂。
如棋上前向佟氏,如琴問了好,摸了如書的小腦袋,算是稱讚,還親了親兩個最小的如畫,如睿。
在如棋來說,什麼事,都比不上自已的家人的。
目送了佟氏離開。
如棋看到守賢,守禮正攤在大廳的椅子上,臉上滿滿的累痕,“我還沒有試過這樣不斷的向人賠禮的,這樣的事,不要有下次了,辛苦啊!”守禮在吐糟。
“還下次,等我問過老爺子,看我不收拾那不知道進退的守梅,真是的,守菊都下水,竟然還要攔我,都不知道她想什麼。氣死我了,真的氣死我了。”守賢跟着開口了。
“爹,二叔,皇子他們還沒有回來,一會,他們回來了見到你們這樣,這臉子又得丟了。”如宗提醒兩人。
兩人擡了擡頭,看了如宗一眼,“唉,今天都丟光了,不差這一點了。”守禮嘴裡說着,他不介意,但是身子卻動了,坐正,正來,“我去歇歇,今晚,我晚飯不用叫我了。”說着就要往裡走。剛走了兩步,“對了,爹怎樣了?我,唉,我還是先去看看爹,不然回房間也是睡不着的。”再邁步,方向就變了,這一次是向着春園而去。
守賢沒有說話,他跟在守禮的身後,也向着春園而去。
一時,大廳,只剩下如宗,如耀,如棋三人。
“爺爺那裡?”
“沒事,只要有一點事,我都不會出來接你們的。”
也是,如果老爺子有事,如耀應該在老爺子的房間裡,照看着。
“你走後,沒多久,後園傳來了有人落水。等我去看到的時候,我娘已經帶幾個下人將下水的人救了起來了,下水的人正是三姑姑。後來我忙着向賓客解釋,賠禮,到現在,還不清楚,本來應該在前園陪着爺爺與奶的三姑姑怎麼會到了後園,還下水了。”如宗一臉的不明白。他看向如棋,想如棋給他一個解釋。
如棋也不負所望,“其實很簡單啊,要不,是三姑姑自己去的,要不就是被叫去的,難道在這樣的日子裡,有那麼多的人在場還有是被人捉出去的麼?”
自己走去?如宗覺得沒有什麼可能,所以他覺得守菊應該是被叫去的,“被叫去,誰叫她去呢?”
“二哥,爲什麼你認爲一定是被叫去,而不是她自己要去?”
“那個,她沒有理由。”
“有理由,我問過在那附近的下人。姑姑自己走到那個地方的,還在那個地方站了很久,她在等人,只不過,很久都沒有其他人到那裡而已。”何氏由偏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