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宗認識了新的朋友,這是一件好事,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何況這是一位由京裡來的人呢?
能由京裡來清水城,不得不說,這樣的朋友,只要不是壞人,都值得交往,值得在他們身上花時間,花心思。爲什麼?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能住在京裡的人,都是非富則貴的。
這麼說,難道京裡就沒有窮人了?
當然不是。
可是窮人那裡有時間,那裡會浪費時間來清水城,在京里人眼裡清水城就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無論是路過,還是停留,清水都不是一個好地方。
不是說清水不好,而是清水並不在往東南西北四個大方向的主道上,如果是過路,卻繞到了清水,只能說,這人錢多沒地方花。如果是專程而來?清水是有景,也有名,可是這些都不值得專程來看。清水的景,是到處可見的所謂的湖江山色,可是並不出色。這裡的名,是上一次天災而留下的。因爲附近受災的,不是大量的死人,就是浸了,淹了,山頃了,橋毀了。而清水卻因爲有慕容家,有存糧,有準備,所以可以說是避了一劫。名是這樣留下來的。
所以說,這人能由京裡來清水,其中就有着閒情,有着閒心,當然,也有着閒錢了。
閒情,閒心,閒錢,有這三樣東西的人,難道還不是非富則貴?
“多交一些朋友,是一件好事,可是二哥,你可要分清楚什麼人對你好,你可以交往,什麼人是對你有害,得遠離的啊!”如棋的心並不在這裡,她隨便的開口說着,在如宗的耳裡,聽說如棋的話。就像是聽着長輩吩咐一樣,他哈哈的笑了。
“棋兒,我纔是你哥,不要用那樣老的語氣與我說話。朋友嘛!不相交不知道可不可信,不相交,不知道能不能成爲友,所以我會有分寸的了。”
如棋向如宗笑了一個,“好,你交什麼朋友,我不管。也管不了。”
“有事?”如宗聽着如棋那個我不管還不行麼?他知道如棋的心情並不好。
“小姐做惡夢了。”小意給如宗上了茶。小聲的說了一句。
“好好的。怎麼突然的……?”
“沒事。”如棋不想多說那夢的事。
看着如棋略帶蒼白的臉色,如宗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其實如棋的臉色並沒有什麼,只是如宗聽說如棋有事,在他的眼裡。如棋就成了臉色蒼白了,這完全是如宗心理所影響的。
“這幾天,我會帶子純到外面走走,棋兒妹妹要不要一起來?清水城外的雲山寺聽說挺不錯。”哥哥與朋友遊玩帶上自家的妹妹,這樣的事情在清水也是有的,只是這朋友一般都是比較相熟的,而如宗嘴裡的子純,卻是如宗的新朋友,不但是第一次與如棋說起。他自己對這人也認識不深。
如棋向如宗笑了一個,“哥,看來你很喜歡你的新朋友啊!”
“子純挺不錯的,很有正義敢,敢做敢當。是大丈夫一名。”
“遊玩我就不去了,不過,得你與此稱讚的朋友,你就帶回家裡吃頓飯唄!”
“已經說好了,明天,我就請他回來吃飯,對了,到時,你能讓小意下個廚麼?”如宗一臉討好的。
“我還說呢,我哥什麼時候會這麼有心了,將我的,小意的口味都記得那樣的清楚了,原來是有所求。”如棋揶揄如宗。
被如棋識破了,他也笑了,臉上帶着點尷尬的摸了摸後腦,“還不是因爲全家裡,廚藝最好的就是妹妹了,我也想讓妹妹下廚,讓我享享口福,可是一桌菜下來,太辛苦了,所以,得麻煩妹妹,讓小意來一下麼?”
“小意還以爲二少爺對小意這麼好呢?原來是要做苦力的。”小意笑着也插嘴了,一臉的苦惱樣。
“小意,二少爺當然對你好了,哪一次我妹妹有的好東西會沒有你份呢?你可不能將少爺我的好都忘記了啊!”說着,如宗還向小意做了一個我心痛的捧心狀。
看着如宗耍寶,如棋一掃之前的鬱悶。她向小意點了點頭,表示讓小意自己做決定。
如棋都點頭了,小意是不會拒絕如宗的,“是,小意哪能忘記二少爺的好呢?要不,下一次的糕點,就沒有小意的份了,是不是?您那一位子純少爺,喜歡吃什麼,或者不吃什麼的,您得告訴小意啊!”小意笑眯眯的,一點也苦惱。
“哪能,哪能!他沒有要求的,小意喜歡怎麼煮都行。都行。”只要是小意願意下廚,如宗一點意見也沒有。
……
說了一會閒話,如宗走了。
如棋回到屋裡,拿着書,半躺在榻上。
子純?
自己怎麼不記得二哥有這樣一位朋友?
“小意啊,我哥有說那一位子純,姓什麼的?”
“回小姐,沒有啊!只是說是京裡來的朋友,沒有說姓什麼的。”小意坐在小几子的邊上,底頭寫着東西。
字,是如棋教她的。
“小姐,做菊花宴好,還是梅花宴好?現在是冬日,好像兩樣都可以,兩樣都不錯,我們家的院子裡,兩樣花都開得很不錯誒。”做花宴,一般得就地取材,去買花什麼的並不適合。
“你喜歡就行了,吃過午飯,你就去準備,我先歇一會,然後會去娘那裡坐會,你忙你的就可以了。”
“是,小意想做菊花的,菊花的容易做一些,功夫也少一些,我一會通知大廚房,明晚,全家一起吃菊花宴就好了。”小意的意思是,要不,不做,既然做了,就一家子都吃這個了。
“讓人幫忙吧,不要一個人全都摟身上了,你是我的丫環,不是廚房裡的幫傭。”
“小姐就是心疼小意!”小意得意的向如棋笑了一個,底頭,寫起了菜單。
……
聽着小意嘰嘰喳喳的說了一會明晚的菜色。如棋沒有再將心思放在子純這一名字上面了。上一輩子,自己與二哥又不熟悉,他有什麼朋友,自己根本就不清楚,再說,這一輩子,雖然說,大事情沒有變,可是小事卻變了許多,或許。如宗多交的這一個朋友就像是一件小事。是一件已經改變了的小事情而已。
自己還要好好的計較一下大姐的婚事。沒有太多的空餘的時間去想這一位子純到底是何方神聖。
隨着小意的忙碌。轉見就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了。
如宗帶着一位身高與他差不多的一身月牙色長直裰,頭戴金線繞白玉冠,腰帶與頭冠同款的公子進了慕容府。
過年後,如宗就十四歲了。他在身高與同齡人相比是高一些的,而這一位公子的身高一點也不比如宗弱,而且身板子還比如宗寬一些,厚實一些。
如果不清楚的人,會覺得如宗就是一個一般的大家子的少爺,公子式的人物,沒有人會覺得如宗是一個練武的。而這一位,就這樣一看,如果不猜他是練武的。都會覺得他是一位常常運動的人。因爲他一點也不弱,還給人一種,他很強,很壯的感覺。
因爲是小輩的朋友,守賢他們都沒有在家裡會見什麼的。只是在如宗的要求下。今晚會回家吃飯,認識一下這如宗這一位朋友。
在外園的亭子裡,下人上了糕點,兩人一邊賞景,一邊下起了棋子。
“如宗兄弟,你家很漂亮!”子純稱讚道。因爲是冬天,沒有什麼百花盛開的景色,可是園子裡處處可以看到盛開的菊花,白的,黃的,紅的,紫的,漂亮得讓人看不過來。在亭子的東邊,有着一大片的梅林。梅花還沒有全開,星星點點的花骨朵點在枝頭上,現在已經可以看出那是一片的紅梅。如果全開了,一片的火紅,一定會更漂亮。
“當然了,這園子都是我妹妹親自設計的,女孩子的心細。”如宗很自豪的道。
“我家也有女兒。別的不會,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槍,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模樣。”子純的臉上有着羨慕的神色,“我娘常常說,我妹一定是生錯了性別,比我還粗魯。”
說着,他自己也笑了,可是看得出這子純嘴上雖然說着自己妹妹的壞話,可是他還是挺疼家這妹妹的。
“這樣的厲害?說到練武這玩意,我家的小書兒和小畫兒也練得不錯,特別是小書兒,平常兩三個男子是近不了她身的。”說着妹妹的厲害,如宗當然不吃虧了,稱讚了能文的如琴,現在又來稱讚能武的如書和如畫了。
“你家的女孩不但能文,還能武?”子純有點吃驚。
“可以這麼說,可是種花的那一個與練武的是兩個人,花園是如琴在打理了,我有四個妹妹,叫琴棋書畫。”
“哦,真是讓我嚇一跳,還以爲你家的女兒這樣的厲害,不但能文也能武,不過,就算是分在兩個人的身上,也很不錯了,一個人能有一樣的東西能拿出手,那就直得讓人稱讚了。”
“不是我自誇,我家的妹妹都很不錯,每一個都有自已的拿手的東西,這叫做興趣培養。花園是大妹妹打理的,二妹妹的廚藝是一流的,一會晚餐的時候,你得好好的嚐嚐,那些都是我妹妹身邊最得力的丫環做的菜,三妹妹的武功最厲害,四妹妹年紀還少,不過她的畫也已經能入得了眼了。”如宗沾沾自喜。
“聽你一說,讓我都想見見這樣有能力的姑娘了。”子純下了一子道。“你妹妹一點也不像我妹,整天就只知道練武,連一個荷包都不會繡,讓我娘頭痛得不行。”
兩個男孩相對一笑,兩人都爲自己的妹妹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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