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立在門前,看着這一切的匠營大匠李鐵十分的感慨:“當年本總管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雖然地位比眼前這兩個奴隸高上一點,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郡兵都可以對着自己吆三喝四的匠人而已。
可是到如今,本匠已經成了全郡上下,包括總督大人都尊重的匠營主管,這也不過兩三年而已。
都是託了總督大人人的福啊!若是沒有總督大人,咱們這些匠人再努力,做的東西再精緻,也不過只是下九流的賤民而已。
這兩個人,如果真能做上少監之位,他們對大人的忠誠必然會達到無限的高度。總督大人如此看重這兩人,他們必然有着真才實學。看來往後,匠營中又有高手可以相互切磋技藝了!”
安排好了兩個未來註定要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大匠人物,孫策心情放鬆了下來。
在第二日中午,更是叫上了周瑜單獨宴請了陳羣。當一口裝滿熱湯的碩大銅鍋,被放在桌子中間,已經熊熊燃燒的炭盆之上時,陳羣更是有些傻眼。
心中有些不屑的暗想:“莫非我們這些文士,昨夜宴席上吃的太多。總督大人心痛了?今日請客只請人飲湯不成?堂堂總督大人如此作爲,未免有些小家子氣了!”
昨夜,孫策等人離席之後,辛苦了一年的文士們更是狂放起來。飲酒對詩,談古論今。加上彼此對學術上的見解議論,真是來了個酒逢知己千杯少。
一場酒宴從申時直吃到了戌時,菜如流水般的上來。五糧美酒更是一罈罈的打開,飲盡。
若不是後來長史張昭發話。大家明日還要工作,這些入了羣賢閣後一直忙於校印寫書,而難得有閒的大儒們怕是會鬧到半夜。
儘管如此,也已經讓服侍的廚子與小廝,丫環們十分的怨聲載道。實在是太累人了,誰能見過吃了整整三個時辰的酒席。算下來,參宴的文士平均每人喝乾了一罈五糧液。
以鄭玄、馬日磾等人爲首的文士們在散去之時,還大呼着今日果然盡興。以後還要再聚。卻不知道忙個半死的僕傭們在背後喑罵,讓這些人醉死纔好。
必竟大儒們喝醉了可以休息,而傭人一大早就必需起來還有大堆的事要做。被耽誤了休息的僕傭們,又怎麼能不恨呢?
幸好最後。衛士長賈華傳來了主母的命令,今晚侍候酒宴的僕傭們,明日都可以休息。下人們頓時都對寬容的主母感激非常,每個人都在爲自己慶幸,投到了這樣一戶好主人家。
儘管孫策一開始就讓上的是低度的。可必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能喝的。而今日一早,所有參宴的文士們無一例外的還在自己的房中呼呼大睡。
就算酒量甚豪的陳羣,被宋謙叫起的時候,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頭也隱隱做痛。狠狠的飲了幾杯涼水,這才清醒了幾分。
看着陳羣瞪着一鍋湯水目瞪口呆的樣子。孫策知道他定然誤會了。沒有試過火鍋吃法的人,又有幾個能解其中的滋味呢!
寒冬臘月。屋外寒風呼嘯,一羣好友在溫暖的屋中。圍在一起,吃上一鍋熱火的湯鍋,那滋味,那裡是一個爽字能說清的。
“長文,公瑾,來!咱們入席!”
接到召喚周瑜欣然入座,而陳羣卻有些遲疑:“這,這,總督大人...!”
陳羣實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孫策笑道:“本將知道長文宿醉未醒,特做此火鍋,以爲長文解酒之用!”
等陳羣將信將疑的坐下,孫策這才吩咐上菜。早已準備好的菜品川流不息的被送上了桌。剛纔還擔心只能喝湯,而沒東西填肚子的陳羣又看花了眼。
等到正式開涮之後,本就視美食如命的陳羣,卻是化身成了饕餮。鮮嫩的海鮮,切成薄片的肥羊肉。還有冬筍,湖蝦,各色無限鮮美的山珍海味都加工的十分精緻,只是在湯中一過就熟。
完整的保留了本身的鮮美味道,讓陳羣恨不生了三張嘴,完全放棄了平素保持着的文質彬彬的正經模樣。
吃到後面,更是直接挽起了長裾的袖子,吃了個不亦樂乎。
等到半個時辰之後,陳羣伸伸脖子,如飽食的鴨子一般嚥了口氣。終於感覺自己的肚子再也裝不下一丁點食物了。
這才最後夾了一片羊肉輕輕涮過,沾上些醋汁,丟入了口中慢慢的咀嚼回味起來。
看他一副陶醉的樣子,早已吃飽坐在一邊旁觀的孫策與周瑜都是感到好笑。陳羣一個人,居然吃下了孫策、周瑜兩人加起來差不多數量的食物。
見他眼睛還盯着湯鍋,還是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孫策笑道:“長文,看來你還真是個大胃,哦!是大肚王!”
陳羣卻毫不在意的說道:“總督大人誇獎了,聖人說過,食色性也!如此美味當前,若是不能大快朵頤一番,那做人還有什麼意思!大人你是不曾見過真正能吃之人。
我那個遠房堂弟那纔是這世上真正能吃。不論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更不論是生熟死活,只要到他手裡,那就都是美味。而且他特別愛吃魚生,一日無魚生則飯不下嚥!
就說這火鍋吧,若是被他見到,只怕咱們三人,都不能如他一人吃的多呢!”
聽到還有人能比心目中的大肚王能吃,周瑜是真正的吃驚的說道:“哈哈,長文兄,你們陳家還真是出的能人世家啊!小弟佩服之極,呵呵!”
陳羣聽出了周瑜語氣中隱約的嘲笑,不由得的打了個飽嗝。
略帶尷尬的看了一眼周瑜,苦笑着說道:“哦,其實算起來我們也並非是一家人,只是他的父親與我父親當年就熟識,兩人因爲頗爲相知,故而結爲了兄弟。
而我與他又有相同的愛好,加上如今我一家人都在徐州。倒是比親戚還要親了。”
聽着兩個的說笑,孫策的心中一動:“徐州陳家,莫非是陳珪父子?”
向着陳羣問道:“長文,你所言的堂兄,可是那徐州的陳登,陳元龍?”
“啊,大人你也聽說過元龍賢弟的名字?看來這天下事無鉅細,皆瞞不過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