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兩手不空脖子上還套了個圈兒的青年男子驚訝地望着林益陽。
林益陽怔了怔,眼前的男人生得濃眉大眼,眉宇間滿是英武之氣,看他的反應他好像認識自己,可是林益陽卻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
含糊地點了點頭,林益陽越過男人繼續往前走。
“你不記得我了?”男人扭頭,語氣裡滿是不可置信。
林益陽回頭瞟了他一眼,眉頭一皺,眼裡閃過一絲不耐,沉聲道:“我應該要記得你麼?”
說完這話之後,林益陽就快步離開了。
“好你個林益陽,還是這麼狂!也不知道是真不記得,還是故意羞辱我!”秦琥訕訕地站在原地,有些惱怒地盯着林益陽的背影,直到人都走沒影兒了之後,秦琥才收拾好心情,提着車頭燈和保險槓往阿笙家走。
林益陽出了衚衕口便到了安樂街,往東走了大約三百米的時候,就走到了一家名叫富麗堂皇的歌舞廳門口。
這會兒已經將近五點了,安樂街上那些紅紅綠綠的招牌已經開始亮了起來,五顏六色的光照在街道上,從下面走過的人們臉也被映出了五光十色。
正是上客的時間段,安樂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
三三兩兩,勾肩搭背的小青年一邊笑一邊高聲談論着哪家歌舞廳裝潢好,哪家歌舞廳服務態度好,哪家歌舞廳又有新花樣。
打扮入時,穿着高叉旗袍,上身披着白色絨毛外披,下面卻露着雪白長腿的迎賓小組站在自家歌舞廳的門口,熱情地笑着,塗得紅豔豔的嘴脣像開到荼蘼的紅山茶一樣時開時合。
“歡迎光臨,請進請進……”
嬌滴滴的聲音此起彼伏,脂粉香在空中瀰漫。
林益陽目不斜視地走過富麗堂皇歌舞廳的門前。
站在紅色地毯上的兩名迎賓小姐突然眼前一亮。
她們在這安樂街呆了三年了,迎來送往不知道多少人,卻從來沒見過這樣清俊軒然的男人。
哪怕只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毛線衫,搭配着一條同樣色系的直筒褲,可是那身姿,那一身的風華,哪怕站在萬人之中,你也能一眼看到他。
冷峻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墨石般的眼瞳裡噙着一抹冷淡,快速行走在五光十色中,卻自成一片空間,一點風塵氣也沾染不能到他。
像是暗夜裡悄然振翅飛上天空的孤鷹,清冷而高傲。
一名迎賓小姐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幾步,紅豔豔的脣瓣張了張。
林益陽突然地偏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迎賓小姐即將出口的那些招徠的話立刻被瞪了回去,腳下也忙不迭地往回退,退到了她原來站的那個位置上。
等到林益陽走遠之後,迎賓小姐纔敢說話,不過也只敢小聲地嘀咕一句:“不跳舞來安樂街幹嘛?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嚇死個人,不過,人是真的長得好啊……”
“長得好又有什麼用,又當不了飯吃。我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他是從二橫街那個衚衕裡走出來,住在那裡的人,都是下九流,沒一個有錢的。
小玉你也真是的,一點眼力見也沒有,這樣的人你就是請他進來跳舞,他也不敢進啊……
怕是一個果盤錢都掏不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