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位貫大人想挑唆他謀奪太子之位?!可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呢?如今太子的姐姐做了趙國的王妃,他不是應該極力擁護太子嗎,怎會反其道而行之呢?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漢朝初建,政權尚不穩固,異姓王各居一方,若劉邦的妻妾不和,後院起火進而上升到兄弟相殘……難道……他—想-造-反!
“難道……上次那個意外是他做的?!”戚軍似有所悟得猛然喊了一嗓子,聲音都有些變了,因爲震驚和憤怒。
“你能不這麼一驚一詐的嘛!”被戚軍那嗓子猛得一驚,正在沉思中的劉如意嚇得一哆嗦,胸口更是一陣亂跳,臉都嚇白了。
“……我,我這不是被你嚇得嘛,”見劉如意真被嚇到了,戚軍滿是愧疚地縮了縮脖子,眼裡堆着小心。
到底誰嚇誰啊!
劉如意無奈地撫了撫額,正爲自己的猜想驚嚇到,緊接着就被戚軍那一嗓子喊得心臟都縮成了一團!到現在全身的毛孔都還豎着的,你說這時不時得被人暗算也就算了還要承受身邊最親近人的一驚一詐,這心臟得有多強大的承受力啊!
“這事只是猜測,沒有證據。”好容易平扶好驚恐的心臟,劉如意對於戚軍剛剛的猜想也有些懷疑,但還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上次馬車受驚、放迷香的事與貫高有關,不過防備總是需要的。
劉如意眼波輕轉,下意識地用手扣了扣桌邊“不過貫大人此舉實在詭異不得不讓人有所懷疑,但他挑拔離間是絕對沒錯。”
“就算太子殿下與王子殿下不和,與他貫高又有何關係呢?”戚軍見劉如意沒真的生氣,才小心地提出自己的疑惑。
“是啊!與他何干呢?”劉如意長吁一口氣,事情還沒清楚前他還不想將自己的猜想告訴戚軍,免得他心急之下惹出什麼亂子來。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眼神卻冷冷的。不管他趙國真有什麼樣的不軌野心,但想利用他的性命來達成……就別怪他翻臉無情了。
返程歸京的送親馬車緩慢地行駛着,春風在不知不覺中已吹綠了路邊的花草,紅的、黃的、紫的……一叢叢的,奼紫嫣紅,煞是好看。
“……那老頭真會送糕點來?”戚軍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他可沒忘記貫高出門時精彩絕倫的臉色。
一陣春風拂過,帶着花草的清香,劉如意眯了眯眼,暇意地深吸了一口氣,聽到戚軍的話,心裡冷嗤了一聲,才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要打賭嗎?”
一聽這話,戚軍就知道自己若賭絕對輸,可還是有些想不明白,長嘆一聲,猜測道“難道他害怕你告狀?”
劉如意睜開眼,看着戚軍的眼裡閃過一抹讚揚“不錯!他怕我告他個居心不良。雖然他拿不準我明白了幾分,但他不敢冒險,爲了表示他對我的誠意,糕點他是一定會送來的。說不定,他會讓人直接送到太子哥哥那裡。”
“哦,這又是爲何?”好容易得到劉如意的青睞,戚軍的心頓時激盪不已,可聽到後面那句話他一着急猛得一下子坐了起來“他就不怕這種行爲是對你的一種挑釁!”
“怎麼會?”對於戚軍驚詐的反應,劉如意深感無奈,他懶懶地伸了一個腰,耐心解釋道“那點心可是皇上也愛吃的,縱然他心裡再不甘也不會落個對皇上不敬的罪名,何況我已向他表明我對太子殿下的尊敬,他自然不會再做獨獨給我送禮這樣的傻事。”
劉如意坐起身,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又道“若我真對此事生了氣,恰好正中了他的圈套,指不定他又會來當一次說客,努力將我與太子哥哥的關係……嗯,或者說母親與皇后的矛盾進一步激化,他好從中獲利!不過,我可沒那個興趣陪他玩,有大把的時間還不如多掙點錢。”最重要的是貫高根本玩不出什麼花樣,真要玩出點什麼,趙國又怎會落到他的手裡,只是他沒有想到貫高會把主意打到他這裡。
“這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對你,防着點總是好的。”對於後宮中陰暗的一面,戚軍並不很懂,他只知道因爲皇上對姑母和如意的寵愛引來衆多人的不滿,這裡麪包括皇后和太子公主,他只要護着如意不受別人欺負就好,所以在知道貫高的想法後很是氣恨,同時心裡又感憂心重重。特別是發生了上次馬車受驚一事之後,爲自己的一時失誤深感愧疚,好在如意沒事。
“嗯,是該防着點。”劉如意點點頭“另外,派到趙國的那些個人手也儘快行動起來,時間就是金錢,早一天開張就早一天掙錢。”我的時間可不太多啊!
“是,”戚軍眼見劉如意即使談到錢臉上也沒有以前那樣的神采,心裡不由一緊“如意,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睡一會兒吧?”
看着戚軍緊張關切的樣子,劉如意心中一曖,剛纔憂鬱的心情頓時消散,對他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不用,這麼好的天氣睡什麼覺。諾,送點心的來了。”
因爲如意那個燦爛的笑,戚軍的心總算寬了寬,伸頭一看,果然,一陣急促的快馬飛馳而來,拿得正是裝點心的食盒。正如劉如意預料的一樣,他們直奔太子殿下的馬車而去。
領頭的太監正向攔在車前的翦墨說着什麼,目光向他們這邊掃了幾次,翦墨想是明白了,讓人收下的食盒,那領頭的太監方帶着人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戚軍正大讚劉如意的料事如神,就見翦墨提着一食盒驅馬走了過來。
“這是貫大人特意叮囑送給王子殿下的,”翦墨將食盒遞上前,面無表情地說“貫大人說,他會記住王子殿下的囑託,請王子殿下放心。”
“哦?”劉如意有些吃驚地讓戚軍接過食盒,微微蹙了蹙眉頭“什麼囑託?本王子怎麼聽不懂?”
翦墨淡漠地勾了一下脣角“王子殿下應該去問貫大人。”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等等,”直覺這位貫大人定是說了什麼不利於他的話給劉盈,偏偏這翦墨不把話說清楚!
戚軍見劉如意盯着翦墨離去的背影呆怔,心裡一陣闇然神傷,對翦墨可謂又嫉又恨,可偏偏又比不過別人,無計可施,只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