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快起來!”劉盈上前欲扶起劉如意,誰知劉如意怎麼也不起來,除非劉盈答應他的心願。
“如意知道自己強人所難了,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如意這顆心是什麼樣的,還請太子□□後明鑑。”
“我相信如意!”劉盈微紅地扶起劉如意,這回劉如意沒有拒絕順着劉盈的手勁緩緩起了身,看着那漆黑清徹的雙眸,劉盈的心口又是一痛,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劉如意的肩“如意也要好好的。”
“嗯!”劉如意應得清脆,漆黑明亮的黑瞳染上如春水般的笑意。
劉盈叮囑了幾句劉如意,便起身告了辭。不過臨行時以口讒帶走了茶几上所有的點心。
“他會信嗎?”戚軍將重新沏好的茶遞與劉如意,問道。
“就算不信也沒關係,有些事積少成多不信也會信的,太子哥哥雖然性子柔弱了些,但人並不笨,只要前後想想,多少也能猜到一些,皇后對母親和我的顧及他也是知道的,何況之前那些個宮女說的不管怎樣也會在他心裡留下些的陰影。懷疑的種子一旦播下,只要稍稍施點肥就會迅速茁壯成長的。”劉如意拿起茶蓋輕輕拂了拂漂在水面上的茶葉,稚嫩的臉上帶着成年人的成熟和姦詐,多少有些違合感,好在戚軍已經習慣了。
淺酌了一口茶,劉如意放下茶杯,表情有些疲憊和無奈“其實我也不喜歡這樣,可是太子哥哥若一直這般柔弱,對皇后娘娘習慣性地惟命是從,那我以後還真不好活啊!”
歷史上的劉盈在知道呂雉有害劉如意之心時,雖然極力想要保護劉如意,甚至與劉如意同吃同住同睡,可劉如意仍然沒有逃過呂雉的毒手,穿越重生的劉如意不想死得這麼悽慘,他想要變強,可終究不想爭什麼皇位(即使爭也難於上青天。),所以只有劉盈強大了,纔是他能好好活的希望!
阻止劉盈強大最大的障礙就是呂雉。只有除掉呂雉,劉如意和他的母親才能存活,當然這個任務很艱鉅。之前劉如意一直想着如何避免成爲炮灰,可經過上次送親險些墜崖和這次傷眼後,劉如意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錯誤的,有些東西不是你想避開就能避開的,虎無傷人意,人卻有害虎心!爲了能好好活下去,劉如意不介意換個方式拼一拼。
“依我看還不如一刀解決了,省得這麼麻煩。”戚軍擦着手裡的劍,冷不丁悻悻地冒了一句。
劉如意一口茶差點沒嗆着“你能不能不說這些個沒用的!若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現在我也不用費這麼大精神了。”那些追隨劉邦打天下的有幾個沒死在呂雉的手中,何況是他?好在他知道歷史的發展結果,不然也一樣死得不明不白。
按下心中的波動,劉如意頓了下,又道“那點心沒問題吧?”
“放心吧,那姚老頭的孫子在我手裡,諒他也不敢亂說。”戚軍悻悻地看了一眼劉如意,見他沒有真得生氣,方鬆了一口氣,想了想又擔心地問道“如意,你說太子會不會找皇后對質?”
“你覺得太子哥哥現在有那個膽子嗎?”劉如意瞥了戚軍一眼,淡笑了下“不過,找姚師傅問問倒是一定會的,必竟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手法不是誰都能想到的。”若不是那年無意中偷聽到,他也不會想到這樣可口的糕點配着清香的茶水會是致命的□□。如今他不過借來提醒一下劉盈,呂雉從沒有想放過他劉如意和他母親戚夫人。
看着小玉人臉上一閃而過的陰森,戚軍突然背心一寒,一股冰意滲入全身,說不出的冷還有些說不出的難受和心酸。
“是不是覺得我好可怕?”劉如意回頭看着戚軍,突然一笑冒了一句。
“……嗯?”戚軍被劉如意詭異地笑生生驚出一身冷汗來,受驚之後一股愛憐、心疼涌上來“瞎說什麼?若不是皇后咄咄逼人,如意又怎會受此大罪!你想做什麼就做的,我會站在你身後一直支持你的。”
“……表哥,你真傻。”這樣毫無條件的相信,就不怕我變成一個兇殘狠毒之人嗎?
半個月後,籍孺中毒之案宣告破案。下毒的秋菊因爲嫉恨籍孺無故受寵,心生歹念想陷害籍孺,還有上次劉如意眼睛受傷也是她所爲傷,皆因她嫉恨別人過得比她好。此事蕭何稟報劉邦後,處死了秋菊。籍孺因此事受驚病倒,竟臥牀不起一月有餘。
一月後劉邦也由陳縣回到洛陽,只是回來時多帶了一個人——楚王韓信。有人告他謀反,即便韓信帶着鍾離昧的頭顱也沒能打消劉邦的疑心,因韓信功勞卓著,功多過少,終究未明露反狀,若把他下獄論刑,必滋衆議,因此劉邦決議特赦免其罪,降爲淮陽候,令其久居京城,不得回到封地,實際上是將他軟禁了起來。
聽到這個消息,劉如意長嘆一聲,沉默。歷史按照即定的規則流動着,他不知道自己真的能改變這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