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孩子長得真好，跟平安剛出生那會一樣，雪白雪白，看這眼線一定也是大眼睛，看這小手小腳，準是高小子。”
“快瞅瞅這兩個睡覺姿勢。真是太可愛了，還知道握緊拳頭。”
看着張母她們的自誇，兒子一副有弟皆榮的得瑟勁，張國慶無言以對。他心虛地再打量幾眼孩子們。
剛出生的嬰兒眼瞼發腫，且有眼屎。尤其全身紅通，跟個小老頭似的還有皺紋，加上胎毛胎垢還未褪去，真不好看。
再看粉嫩嫩的平安，想起初爲人父時的心情，憶起孩子那會的模樣，頓時對張母她們的話語頗有認同感。
他跟周嬌的兒子絕對會來個破繭成蝶！
笑眯眯的張國慶挪動媳婦牀前。
此時的周嬌蒼白着臉，微皺着眉毛，雙膝屈曲併攏，靜靜地沉睡。身邊這麼大的聲音都沒法驚醒她，可見累得不輕。
張國慶皺着眉，強忍住蠢蠢欲動的右手，俯身低頭聽到她那輕不可聞的呼吸聲，露出放鬆神情，無聲的露出笑臉。
見媳婦無礙，張國慶才走到外間，取出帶來的紅糖和奶粉。原計劃生產後住一晚就回去，現如今被剛纔那一嚇，看來要多住幾天才行。
接生婆二大娘見狀，跟着他出來，輕聲說道：“剛纔在裡頭嬌嬌已經讓兩個孩子吸過奶，說什麼這是初乳有利孩子。”
張國慶點點頭。他家平安也是按照後世哺乳方式，不用對方說，他也能猜到周嬌那性子死也挺着。
“既然開奶了，等會孩子醒了就可以喂紅糖水。奶粉有多吧？最好讓嬌嬌睡個夠，別急着讓她喂孩子。”
“謝謝二大娘。”
“謝啥！我這也見識到大醫院咋樣。”二大娘說完搖了搖手進入裡面。真是長見識了，就一個病房都有兩間屋。
這要是普通人家哪一下子養得出各個五六斤的雙胞胎？能懷雙胞胎是福氣，可養得起纔是大福氣。
張二大娘想起以往自己接生過的雙胞胎，那些孩子生下來最大也就是四斤多那麼一點兒，跟這雙胞胎真沒法比。
“大嫂子，累壞了吧？快坐下歇歇腳。幸好你在這兒，我這心穩得下來。”張母退出尋找老兒子時看到她，高興地拉着她入座。
“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累啥！”二大娘依着她入座後，“這孩子也生下，我算沒事了。家裡還有一堆事，我想早點回去。”
“那可不行！都沒好好地帶你出去走走。”
“你忘了我孫媳婦也懷上了？”
張母想起月前她家來的一封信，確實不能多留，不過總得花時間備禮：“不急着走，現在還沒三個月呢。”
二大娘：“……”
“之前小五忙着上學，忙着照顧嬌嬌。這會做月子沒他啥事，讓他帶你去逛逛，照幾張相片帶回去稀罕稀罕。咱也是來過京城的，對吧？”
程如珠在一旁聽完，與林麗珊她們相視一笑，走到張母身邊：“嫂子，明兒我沒上班，我帶你出去逛逛。”
“不用，不用，真不用。你們都是大忙人，正事要緊。”二大娘頗有些受寵若驚，連忙小聲拒絕。
程如珠擔心吵醒周嬌，笑着說了聲別客氣，都是自己人。她就去了外間找張國慶，還有好些事情她還沒來得及交代他呢。
“雙胞胎的尿布、換洗衣服，夠不夠？”
就是多了十個也夠，不待張國慶回話。
“看來奶粉也不夠，不怕不怕，幸好我和你媽早有準備。孩子衣服看來也不夠，布料還有些，倒是很快要冬天了，還得讓各家幫忙……”
張國慶一看就知道，她這純碎屬於自言自語，根本不用自己回話。夏天還沒過完，就冬天來了……
“雙胞胎太會趕時間了，這樣嬌嬌可以安心做完兩個月的月子。這兩個小子不錯，可惜都是皮小子，要是換個女孩子該多好。”
程家大兒媳婦劉秀過來就聽到小姑子這些話，她輕輕拍了拍程如珠，低聲笑道：“瞎說什麼呢，別起哄啊。”
“小五啊，家裡都有三個男孩子，嬌嬌這往後別生了，你看行不行？她懷這一胎太兇險……”
張國慶未等她說完，連連點頭。
不用對方說，他都已經想去做絕育手術。這一胎不止兇險，全家上下都跟着折騰，除了平安，誰不瘦了很多？
到了深夜，張國慶趕走她們帶平安去休息，最後經過協商，留下張母幫把手，其他人挨着換班。
病房內終於清靜下來，留下的張母見沒了外人，看了眼沉睡不醒的周嬌，朝老兒子招招手，拍了拍身旁沙發。
張國慶檢查好兩個孩子全身上下，見真如同林醫生所言，放心不少。儘管林醫生是什麼權威專家，可從今天看，他還是覺得不靠譜。
剛纔人太多，偶爾還有護士進出查看母嬰狀況，他沒好意思表現得太明顯。這一下子，人散了，也清靜了。
“娘，你去外間睡一會，有話明天再說。明天白天人會更多過來，你想歇一會都沒時間。”
樂了一晚上的張母笑着直搖頭：“睡不着，你是不知道，娘今兒是真開心。之前看着嬌嬌肚子越來越大，心裡是擔心得不得了。
雖說你大嫂那會生了左右，可這吃喝上面怎麼能比？我又怕你們擔心，跟你爹一說，我們倆睡也睡不踏實。”
張國慶愧疚地低下頭。
他這段時間全身心地放在周嬌身上，除了關心爹孃吃的好不好，過得是否自在？真沒多注意父母心思。
“現在好了，孩子總算生下來。要不怎麼說嬌嬌最貼心？那麼疼還忍着不讓大家擔心。這下子好了，都是男娃，姓周姓顧都行。”
張母說完，伸頭看了看外面，低聲說道：“這一胎你爹事先答應了你老丈人，將來的孩子可不能再過繼……”
張國慶知道他爹孃一定捨不得，可這事還得必須這麼幹。他內疚地說道：“娘，我老丈人之前說了先不改孩子姓，等他們大了再挑一個，免得孩子長大以後覺得他這當姥爺的差別對待。”
“你還年輕，有些事情不懂。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先不說，你老丈人戶口本上有個姓周的孫子也好看。”
既然之前已經約定好，張母也不可能反悔。再說她太明白何謂人言可畏，這也就是在城裡，加上週老弟有本事。這要是在村子裡，什麼難聽話都會出來。
這回要是三個孩子報戶口還是全姓張，不少人背地裡還不得嘲笑周老弟。說起過繼，張母突然想起當初提親，周老太太提過的一嘴。
那會那位老人就說以後嬌嬌的兒子裡面，能不能挑一個姓周？後來被周老頭打斷，這事就這麼過去。
現在想想那位老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