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德?他們家是做什麼的?你爲了他竟然躲到洛杉磯讀書?”
“唐納德家在喬治亞州很有能量,你也知道我家裡人多負擔大,我父親在經營農場之餘,還在他們家的體育用品公司兼職代理。所以對於霍克,輕易我也不敢太得罪。爲了少見或者不見,我只好來到洛杉磯。”
“那你怎麼沒回去?”
“我說回去是騙他的,沒想到竟然被他識破。等我搬到日落大道,他也跟過來了。”
“你在這邊做什麼?”
“做幼師和電話營銷員。”
“你很缺錢嗎?”
“當然,誰不缺錢?”
“你在大學是學教育的?”
“對,教育學。”
“你住哪?”
“幹什麼?”
“去看看。”
兩人離開公寓,來到日落大道上。
日落大道作爲洛杉磯重要的主幹道之一,貧窮與奢靡、沒落與繁華的強烈對比一目瞭然。從地段劃分來看,日落大道往東是洛杉磯的窮人區,往西則集中了豪華高調的富人住宅。
安妮住在東部,陸致遠看着街邊雜亂不堪的木屋佈局和來來往往的混混,不由瞪了安妮一眼。
“這裡多是拉美非法移民,犯罪率很高的,你過來多久了?”
“不到半月。”安妮不敢直視陸致遠。
“好吧,算你運氣不錯。”
兩人拐進小巷,三轉兩轉來到一座木屋前。
木屋有兩層,安妮住在一樓右邊最裡面。
“就這裡?”陸致遠看着骯髒的地面問道。
安妮點了點頭。
“去搬東西吧,行李多嗎?”
安妮搖搖頭,“做什麼?”
“搬家。”
“搬哪去?”
“自然是去我那裡,快點吧。”
安妮眼圈一紅,朝小屋走去。
因爲是女孩房間,陸致遠不便同去。
不一會兒,安妮扛着一個行李袋和一牀被褥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來。
陸致遠趕緊上前接過,放在轎車後座。
“還有個箱子你等我一下。”安妮說完又跑回小屋。
兩人上車後,陸致遠見她神色猶疑,不解地問道:“怎麼了?不高興?”
安妮想了想問道:“我住你那裡會不會影響你?”
“影響什麼?”
安妮轉過臉來認真地說道:“影響你和你女朋友啊?”
“什麼女朋友?你說阿香?”
“難道不是嗎?”
陸致遠皺眉道:“是,也不是。”
安妮睜大眼睛問道:“什麼意思?”
“她還那麼小,是什麼女朋友?”頓了頓,他又說道:“不過,你要說女朋友,那也沒錯,因爲我不會丟下她的,也就是說她今後肯定會跟我一起生活。”
“童養媳?”
陸致遠驚訝道:“你也知道童養媳?”
安妮冷聲說道:“我不就是。”
陸致遠沉默一會,苦笑道:“不一樣,我們華夏人不一樣到的。”
安妮默然,低頭無語。
晚上,陸致遠宴請瘸子幫斯坦利·威廉斯等人,酒過三巡後,王大雷和一個叫羅蒙·華盛頓的小夥也過來坐下。
“遠,我跟你介紹,這是我最好的朋友,瘸子幫的老二羅蒙·華盛頓,羅蒙,這是遠,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東方人,你們親近親近。”
陸致遠一邊握手一邊看着長得彪悍的羅蒙,心想這些年輕人果然不愧是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眼神俱都陰狠至極。
席間衆人紛紛稱讚餐館的飯菜好吃,尤其是“左宗棠雞”,他們更是誇讚色香味俱全,味道之好從所未見。
飯後,陸致遠送斯坦利等人回去的時候特意提醒道:“斯坦利,你我既是朋友,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希望你聽進去。”
“你說,我聽着呢。”斯坦利一臉醉意地隨意說道。
遠處,羅蒙小心地看着這邊沒有作聲,托裡斯等人則警惕地東張西望,生怕會有不測降臨。
“這一行打生打死,終非長久之計,你自己該想想到底何去何從啊。”
“打生打死不好嗎?”斯坦利醉眼朦朧地問道。
“你生則對方死,你要坐牢,你死則萬事皆休。”見斯坦利正要開口,陸致遠強調道:“你我是朋友我才說的,你也不用說什麼警方不行的話。我只說一句,美國警方只要認真做一件事,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聽得這話,斯坦利居然收起醉態變得認真起來。
他沉吟一會灑然笑道:“沒事,我自有主張。”
說完,他拍拍陸致遠的肩膀快步前行與羅蒙匯合,兩人嘀咕一陣,羅蒙開始大聲勸諫。
斯坦利不以爲然,兩人邊吵邊走,漸漸行得遠了。
陸致遠望着衆人離開的背影,無可奈何地攤手嘆氣。
事實上有件事他真的不知道,那就是他穿越前的那個世界裡,曾有一位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罪犯最後被判處死刑,這引起了全世界的軒然大波,這名罪犯就叫斯坦利.威廉斯。
現在,冥冥之中有如天定一般,至關重要的命運抉擇橫亙在了斯坦利的面前,他將何去何從?
這是個嚴肅至極的話題。
陸致遠緩緩走回公寓,見埃爾文和王大雷以及張金標三人在那嘀咕,瑪麗站在一邊等候,餐館已經打烊。
“你們還不回去?”
三人見他無事,這才叫上瑪麗一起回家。
陸致遠轉身走上二樓,見客廳空無一人,大驚之下轉身就要喊出聲來,卻見吳尚香與安妮手拉手站在面前。
“大哥,你是在找安妮姐姐嗎?”
陸致遠鬆了口氣笑道:“就叫上姐姐了?安妮你不住客廳嗎?”
安妮羞澀地笑了笑,吳尚香搶着道:“大哥,安妮姐跟我住,剛好我很感孤單,這樣可以嗎?”
陸致遠瞥了安妮一眼,見她不動聲色地點頭,於是笑道:“那行吧,你們住一起有個照應也好。”
吳尚香雀躍歡呼,跳起來在安妮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安妮頓時粉臉通紅,躊躇一會纔開心地笑起來。
夜深了,安妮和吳尚香擠在一個被窩裡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通過吳尚香的描述,安妮這才知道陸致遠在香港的發家史以及被迫離港,如何在舊金山的黑幫之間遊刃有餘,如何來的洛杉磯。
她沒想到陸致遠的身上居然有這麼多故事,真是越想越感到好奇。
一切愛情,均以好奇開始,以漠然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