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娘子的幸福生活
這一路,長安幾乎是抱着秋娘飛奔,就連到家都沒想起來,二人一早其實是坐馬車出去的。到了家,他卻是將秋娘小心翼翼地放在牀上,愣是往她身上擱了三牀的厚棉被。
長安還要再加時,秋娘斷然拒絕了:這都入春多久了,再加幾牀,她不被棉被壓死也得被捂死呀。就這樣,她都已經出了一身的汗了!
若不是看在每次長安加被她斷然拒絕時,長安那副可憐巴巴欲哭不哭的糾結神情,秋娘定是要下牀問個清楚的。
可是,長安纔將她放好,卻是在房中又踱了幾步,心神不寧時,自個兒卻是飛奔出去,半途中遇到了釣魚回來的杜老漢和範仲良,二人見他神色匆匆,忙攔住他問道:“你這是上哪裡去!”
長安低着頭不吭聲,像是中了魔障一般還要往外衝時,見了二人連招呼都沒打。範仲良提腿便踢長安,手上也沒客氣,一巴掌便呼上去,只看得杜老漢又是心疼又氣憤,拉住範仲良道:“死老頭,你憑什麼這麼打我女婿!”
“我兒子在犯渾!”範仲良提眉怒道,片刻後,卻是側頭問杜老漢:“嘿,我管我兒子,你發什麼脾氣!”
“……”到底還是人家兒子大,杜老漢噤了聲,又是低聲問懵掉的長安:“長安,你這是要上哪裡去?”
長安愣了半晌,終是抖着手指着秋娘的屋裡,對着範仲良手足無措地喊了一聲“爹”,又對着杜老漢欲言又止地喊了聲“爹”,木訥地樣子讓範仲良恨不得提手再抽他。杜老漢見狀,忙擋在範仲良跟前,長安這才顫顫巍巍道:“秋娘……秋娘好像有了!”
“什麼!”兩個爹竟是異口同聲,對視一眼,立時丟下發怔的長安,雙雙奔向秋娘。
剩下長安一個人,望了望秋娘的方向,又望了望門外,伸手拍了下自個兒的腦袋:是了,得找林源修來再看看,可是,他可以讓別人去喊呀!
當下,他又爬起身來,張博興正好氣喘吁吁地從外頭跑回來,長安抓着他的手嚴肅道:“表哥,你趕緊去找林大夫來,快去快去……”
張博興眼一黑,扭頭道:“憑什麼讓我跑腿呀,不去不去!”
長安一掌呼在他背上怒道:“你要想讓我兒子喊你一聲叔,你就給我跑一趟!”
“什麼!”張博興一怔,一傻,一掉下巴:什麼?有了!
眼睜睜看着長安從面前飛奔而去,張博興迷迷糊糊地便要往外走,等走出了許久,他方纔一拍腦袋:嘿,秋娘怎麼能就有了呢?
想長安,年紀比他小,娶妻比他早,如今連生子都比他早!反觀自個兒還是孤家寡人一枚,這可讓他如何是好?
他張博興長得比長安俊美,官職比長安高,人更是比長安聰明伶俐,可怎麼就尋不着一個媳婦兒?
靠,有兒子了不起啊,就能拿人當跑堂的使喚……張博興恨恨想,可到底,還是加快了腳力。
等林源修到時,秋娘屋裡早就炸開了鍋,一屋子滿滿當當的人,個個全圍着秋娘,一雙雙眼睛全是亮晶晶的,長安則是全身戒備的站在秋娘身邊,防止秋娘亂動,或者下地。
林源修見這場面即使好氣又是好笑,忙讓衆人全退開了,又敲了下長安的頭道:“你給秋娘捂這麼多被子,就不怕她起痱子啊!”
說話間,他又讓長安搬開了幾牀被子,秋娘只覺身上一輕,總算能夠舒一口氣,人便要下地,偏生長安守着她,攔着她蹙眉道:“別下來別下來,當心孩子……”
那副樣子,簡直是拿她當豆腐做的。
“你跟我學了這麼多年醫,這喜脈你還拿不準?”林源修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白了長安兩眼,替秋娘把脈時,臉上先是一驚,繼而卻是越來越凝重……
秋娘只覺自個兒的心一直撲通撲通跳着,她的月事一向不穩,近來事兒多,她更是不大在意。方纔聽長安說她是喜脈時,她開心地幾乎要跳起來。可是這會看林源修的模樣,似乎情況不大妙……莫非又是空歡喜一場。
“姓林的你行不行,不行我去換個太醫來!”範仲良見林源修默不作聲地蹙眉許久,忍不住開口說道。
那一廂,林源修卻是收了手,狠狠地剜了範仲良兩眼道,好笑道:“成,我不行,我走。”
這兩人,到這關頭都要置氣!
長安一着急,已是抱着林源修的胳膊道:“表舅你可別走,你快給說說,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林源修嘴一咧,又是狠狠地拍了下長安的頭,樂呵道:“死小子,你要當爹了!好事成雙!”
“果真是雙生!”長安一下便蹦起來,直接衝到了屋子外,繞着院子裡的大樹足足跑了好幾圈。方纔又撲到秋娘窗前,喜滋滋地捧着秋娘的手道:“秋娘秋娘,你肚子裡有兩個小娃娃!你真是太厲害了!”
兩……兩娃……不僅是秋娘,便是屋子裡所有的人,全給這個喜訊給愣住了:一箭雙鵰,這得是多大的福氣呀!
長安這一握秋娘的手便不肯放,雖是知道秋娘肚子裡的孩子只有個把月大,卻仍是將耳朵貼在她肚子上,惹地秋娘又羞又騷,要推都推不開。林源修索性說孕婦要靜養,將所有的人都轟了出去,替二人帶上門。
稍後,李氏和姚氏都得了消息,匆匆趕了來,好生地噓寒問暖了一番。姚氏摸着秋娘的肚子,真是豔羨的不得了。範老太太聞訊也奔了來,見了秋娘握着她的手,一時間老淚縱橫,直道長安好福氣,總算不辜負夫人的託付了,云云。
雖是折騰了些,可秋娘真心是開心到不得了。直到屋子裡只剩下她和長安兩個人,她依然還似在雲裡霧裡,不敢相信。用手掐着長安的胳膊問道:“長安,你疼麼……”
長安被掐得臉都青了,方纔狠狠地點了點頭,秋娘這才咧了嘴:是了,真的有了,她……她一下要當兩個孩子的娘了……
她一高興,抓着長安,便是啪唧一口。
畢竟懷了孕,一個人代表三個人,好處卻是大大的有的,譬如,長安絲毫不讓她動手,便是吃飯,都想要一口口喂到她嘴裡;再譬如,沐浴這種事,自然也是有長安替她搓背擦澡的,服務周到;還譬如,如今她是孕婦她最大,只肖她一個眼神,長安便能服服帖帖,俯首稱臣……
當然,最後這一條,平日裡她也是能做到的。只不過,如今的長安更加體貼更加勤奮而已。
以至於秋娘覺得自個兒就是個米蟲,每日所有的事兒就是吃飯,睡覺,睡覺,吃飯,還有——孕吐。
或許是自個兒的體質太差,身上卻又揣着兩個包子,秋娘自懷孕起反應便極其強烈,吃食上更是改變了許多,從前不愛吃的,這一刻突然便想着念着,那些平日愛吃的反倒聞着便反胃……
強烈的妊娠反應直接導致秋娘變得瘦弱,一度她什麼都吃不下,長安見着着急,夜裡數着秋娘身上的肋骨,嘴便嘟地老高,十分愧疚道:“秋娘,咱們生完這一次,再也不生了……都是我不好,讓你平白受苦了。”
“哪受苦了……”秋娘只道這呆子又犯傻了,拉着他想安慰,可是才張口,一陣噁心又上來,到底,這安慰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
長安索性每日想着法子給秋娘弄好吃的,家裡分明有廚娘,他卻不大放心,仍是堅持自個兒研究食譜研究藥膳,偶爾還自個兒親自下廚。
秋娘每每看了,便是再反胃,卻總是將長安送來的食物吃個乾淨。
那一日,長安難得不在,銀寶和銅寶帶上了安然來看望秋娘,安然卻是送了一瓶的酸梅子與秋娘,只道是自家的廚娘做的,止吐特別管用,秋娘不過含了一顆,果真是神清氣爽起來。
“那日爲範大哥範大嫂所救,一直沒來得及感謝你們,安然十分過意不去。送些東西,聊表心意,希望範大嫂別嫌棄。”安然笑道。
那日的事情算是草草結束,結局並不完美,安然便也有些意興闌珊。
他原本想着能看範子正大展身手,沒成想,他也不過是個狗仗人勢,仗着齊嶽撐腰的狗腿子罷了。可這幾日他細細一琢磨,欽佩之心卻油然而生:自他們前往衙門的短短時間裡,範長安那讓自個兒的娘子在衙門裡上演了一出好戲,拖了這般長的時間,而自個兒卻是抓住了事情的關鍵,短短時間裡一舉擊破三個重要證人,讓事情起了大轉機。
安然尤其羨慕的卻是範長安夫妻二人那股渾然天成的默契……
他曾聽爹說過,外人曾爲範子正只娶地一村婦而不值,如今看來,卻是外人看走了眼。
杜秋娘,甚至整個杜家,都極有意思——是了,虎頭虎腦的杜銀寶,有着一股天生的蠻力,最是義氣勇猛。雖是學業上未成,可若是送到他爹手下磨練兩年,或許,他也能有一番出息。
還有這個杜銅寶,成日裡不愛說話,可是滿肚詩書才華,這般年紀觀事務時已能統攬全局,面面俱到……這兩兄弟,性格上真是極大的互補。
還有見過幾次面的杜金寶,隱約有儒臣的氣質,雖是事事不出色,可是,在待人接物上,卻似有獨特的一招。
越是深入這個狀似普通的農家,越是有驚喜,越是發現這個農家的不普通。
她默默想着,秋娘卻是擺了擺手,“如今這梅子啊,比起什麼感謝都來得有用多了。”
銀寶怕秋娘無聊,存了心想要逗她笑,又將那日自個兒和銅寶裝作死人的事兒說了一通,“姐,你不知道,那日你用紗布包着我的臉,那紗布上的雞血味薰得我差點吐出來!這死人的滋味,委實不好受!”
“就是就是……”銅寶接着道:“姐夫不是好人,他就是在整我們的。你看他,分明將一切都安排地妥妥當當的,銀寶和我完全不用裝成這樣躺着活受罪……你看你看,那日的雞血黏在我身上,到今天還有一股雞屎味!”
二人滿以爲告個黑狀有用,哪知道秋娘卻是臉一沉,一手一個掐住胳膊罵道:“你們還敢怪姐夫欺負你們!就是要讓你們吃吃苦頭,知道打架的後果,知道當死人有多難過!看你們往後還打架,看你們往後打架還敢輸到遍體鱗傷,你們這兩個沒出息的東西!”
二人疼得嗷嗷叫,恰好長安進屋來,他們又只得往長安身後躲。秋娘一笑,將方纔二人的話說與長安聽,這回便是長安都不護着他們了,一個飛腿,一個劈掌,將二人又打服帖了送到秋娘跟前。
場面一時有些失控,銀寶和銅寶唉唉直叫,秋娘和長安脣角都快咧到耳朵邊去了。
安然在一旁發着怔,半晌後,卻是爲着有些搞笑,卻十分溫馨的場面,抿着脣,微微勾起了久違的笑容。
方纔還在嬉鬧的銀寶恰好扭過頭去看安然,一時間,竟只想到“雙瞳剪水,硃脣皓齒”八字。
再回神時,臉已泛紅……
作者有話要說:包子們:誰再喊我們範桶範桶……瓦們尿你們一身去!【←←那你倆想叫什麼名字?取好了名字你倆就不尿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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