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想法,譚斯年索性動作更加快了幾分。雙目隱含鋒芒,單腿擋住凱利的攻擊,迅速反身對凱利的腰一劈!還沒等凱利使用她的柔術,譚斯年手下就對着她的踝腕關節用力一卸。
只聽兩聲脫臼的脆響,凱利身體微抖,依舊不屈不撓的想要反擊。
可是,譚斯年卻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譚斯年把凱利的雙手反剪,膝蓋頂住她的後背,另一隻腳挑起她的雙腿,單手把凱利身上的外套扯下來,三下兩下就把她的雙手雙腿綁在一起。
動彈不得的凱利趴在地上,眼睛裡的狂熱還未曾褪去。可是在她的視線裡,譚斯年已經一身輕鬆地站在她身側。
除了他頭髮有些凌亂,臉上有一道細小的痕跡外,他的呼吸都是平穩的。
這場格鬥,譚斯年贏得徹底。更讓蘇錦清楚知道,譚斯年究竟是怎樣強大的存在。
這是她第一次簡單譚斯年這般威猛,也是真正意義上看到了他的真功夫。
說句沒自信的,她在譚斯年手裡,走不了兩招!
譚斯年走向她,就當她以爲譚斯年會對她繼續呵斥時,入眼的,竟是一張平靜的面孔。
是的,譚斯年很平靜。已經看不到剛開始的憤怒,也看不到勝利後的喜悅。
在他的瞳孔裡,她卻看到了渺小的自己。
請原諒她用‘渺小’這個詞形容自己。
一直以來,她儘可能的高估譚斯年。
可是到了這一刻,她才知道,譚斯年真的很強大。僅憑他的身手,就很少有人能出其右。
這時,她腦海裡卻閃過一張優雅俊美的面龐,那是屬於前世同她一起被爆炸吞噬的人的臉——泊爾。
沒錯,那個曾經被她全身心信任,又狠狠地欺騙了她的傢伙,其實也是一個格鬥高手。世人都被他俊美優雅的外表所矇騙,可是他的格鬥幾乎從未輸過。
泊爾啊…她的仇人啊!
現在的她,在泊爾面前,恐怕連螻蟻都算不上!
而譚斯年,恐怕就是那種可以和泊爾相提並論的存在吧。
因爲譚斯年一直都注視着蘇錦,她一瞬間的失神和幽怨,甚至是未曾來得及掩飾的仇恨,他都看到了。
忽而他覺得,他自以爲已經瞭解的蘇錦,恐怕還隱藏着他一點都未曾觸及的秘密。
有了這個認知,他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無奈。
因爲他知道,最起碼唐明月肯定不知道蘇錦心底另有陰霾的秘密。而他,起碼窺到了半分。
剛剛出了一些汗,譚斯年身上強烈的男性氣息伴隨着他身上衣物的味道,傳入了蘇錦的鼻腔。
蘇錦這才發覺,譚斯年衣服用的薰香竟然是很不符合他身份和氣質的水果香,這水果她恰好也是她喜歡的橙子味。
“你是一定要去嗎?”譚斯年沉聲問道。
即使到了此刻,蘇錦的心思依舊沒有動搖,她面無表情地看着譚斯年,斬釘截鐵道,“必須去。”
“要麼,我跟你一起去。要麼…”譚斯年掃了一眼在地上平息情緒的凱利,“…誰都別想離開。”
聽了前半句的蘇錦面色不好,聽了後半句後,她卻是抿平了脣角。
那雙明亮如鏡的眸子定定地盯着譚斯年。眼神裡有倔強,有複雜,有窺探。
“這是我最大程度的妥協。”譚斯年就着她的目光,一字一頓。
他從來不喜歡政.治,因爲政.治是妥協的藝術。所以他選擇的一直都是衝鋒陷陣的絕殺。
可是爲了蘇錦,他妥協了一次又一次。
蘇錦聞言,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可是想要開口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最後,她終於認清一個事實:
她正憑藉着譚斯年對她的縱容,肆無忌憚的挑釁和踐踏他的底線。而她自己,更是已經把譚斯年當成了可以信賴和依靠的至交。
即使她應該去利用譚斯年的能耐,幫她完成她想要做的事情。可是她大腦裡,竟然沒有‘利用’這個選項。
也就是說,她剛剛一反常態的所作所爲,不僅僅是因爲譚斯年對她的態度。更是因爲她感覺自己可以證明給譚斯年看,她現在也很厲害。
她不僅僅可以請求他的幫助,她也可以反哺給他幫助。在他面前,她至少要有朋友的尊嚴的價值!
她在譚斯年面前,什麼時候開始有了不平等的感覺?
蘇錦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
可是過往一幕一幕,讓她毫無蹤跡可尋。
罷了,她再繼續堅持下去,恐怕到最後誰都會難堪。
“好,我們可以一起去。還有…”蘇錦認真地說道,“…剛纔是我衝動了,對不起。”
譚斯年不知道蘇錦想通了什麼,但結局總是好的。
本來他想要在她面前大方的說沒關係,可是鬼使神差的,他指了指臉上細長的傷口,“爲了表示你的歉意,你是不是應該幫我處理一下?”
“……”蘇錦看着那只有一絲的傷口,剛要說譚斯年是小題大做。但一想到這是傷到臉上,他也許怕破相,就只得點點頭,先帶着譚斯年消毒傷口去了。
衆人看着蘇錦和譚斯年並肩而行的身影,都覺得有些詭異的和諧感,特別是蘇錦手裡還拿着譚斯年的外套。
“他們兩個……”董慧側着頭,擰眉隱隱地猜到了什麼,可是卻沒有說出來。
其他都是大老粗的男人,都沒有深想。
蔡珅此時微笑地走過來,對周家人說道,“周伯父、伯母,你們請放心。我們老大已經派了六位保鏢隨時保護你們,因爲事態緊急,我對我們未能及時請示你們而表示歉意,不過我們保證,我們的人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正常生活。”
周海山和董慧夫婦也不傻,當即知道這是蘇錦爲了保護他們不得已而爲之的手段。他們非但不介意,更是欣慰,他們有一個好徒弟!
“周伯父,這幾天是非常時期,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們一家三口最好還是要減少出門。”蔡珅繼續叮囑了着。
所有人都忘了,地上還有一個人還苦逼地趴着。
被遺忘又五花大綁的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