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表情似笑非笑,看似否認,又有一種戲謔之感,反而更顯得高深莫測。
約瑟琳聞言頓了頓,赫然笑了起來,“進來這裡的,可未必每一個人都想要出去。”
“那你呢,是想要出去的,還是想在這裡消遣的?”蘇錦直白地問出來。
約瑟琳瞪大了眼珠子,“看來你是真不知道啊!我就是因爲……”
“約瑟琳!”一聲激動中飽含繾綣的呼喚突然在一邊響起。
蘇錦只感覺眼前閃過一道藍色的光,就看到一個女人撲進了約瑟琳的懷裡,緊緊地抱住她。
或許是撞到了約瑟琳的傷口,約瑟琳略微退了退身子,面色愈加發白,可是依舊寵溺地回抱住懷裡的女人,“甜心,抱歉讓你擔心了。”約瑟琳扣住女人的後腦,來了一個激情四射,帶有攻擊性的吻。
待蘇錦要看清約瑟琳的女人相貌時,一隻微涼的手掩住了她的眼,“看她們幹什麼。”譚斯年因爲受傷而底氣微微顯得有些弱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我好痛,快扶我去醫務室吧。”
蘇錦眨了眨眼睛,她爲什麼在他的聲音裡聽到了吃醋的味道?而且,這麼傲嬌中帶着撒嬌的味道又是什麼鬼?
難道‘二十一歲’的譚斯年原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蘇錦不知道,她的睫毛在他手心裡刮來刮去,譚斯年細癢的感覺似乎從手心的神經直接傳遞到了心臟裡,讓瞬間感覺氣血翻涌,耳尖發紅。
他感覺如果再讓蘇錦這麼剮蹭下去,他整個人恐怕都要不好了,便馬上收回手,自己顫顫巍巍地先走了兩步。“我先走了!”
他自我感覺是逃一樣的離開,可是在蘇錦眼裡,他就是有些堵氣的彆扭。
蘇錦瞬間失笑,她家大叔原來年少時這麼可愛啊?
笑罷,她馬上小跑地跟了上去,緊緊地扶住他的手臂。
經過檢查,譚斯年的身體其實沒什麼大礙,就是因爲電擊而有些肌羣麻痹,休息一天就能恢復正常,最多有些肌肉痠痛而已。
對於這麼輕的懲罰,醫生也覺得有些驚訝,看向蘇錦和譚斯年二人的視線更是有些意味深長。
不一會兒,約瑟琳攬着她的愛人就走了進來,醫生貌似對約瑟琳非常熟捻,打趣道,“哎呦,這次精神狀態不錯啊,竟然不是被擡出來的。”
“是很幸運纔對。”約瑟琳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譚斯年。
醫生點點頭,笑道,“的確是。不過我看你們倆都很幸運。”
“您可就別打趣約瑟琳了,快給她看看傷吧!”約瑟琳的愛人一開口,蘇錦這才注意到,此人竟然就是沙漠玫瑰的一把手艾什莉。
沒想到,這麼兩個美豔的女人,竟然是情侶關係。
不過蘇錦也不覺爲奇,畢竟沒有人規定同性戀的兩個女人必須有一個打扮中性。
見蘇錦的視線又落在了約瑟琳的身上,譚斯年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其意義不言而喻。
在譚斯年眼裡,約瑟琳幾乎等同於一個男人,畢竟她喜歡的是女人。
蘇錦心中有數,回頭眉眼帶笑地看着他,“怎麼,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就是想回去休息了。”譚斯年不動聲色道。
於是,蘇錦就帶着口不對心的譚斯年離開了醫務室。
忽然間,她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剛剛約瑟琳沒說完,她是因爲什麼接受的懲戒?”
譚斯年怪異地看了她一眼,隱藏住心裡的那一絲絲不舒服,還是仔細地說道,“她是懲戒室的熟客,經常想越獄,不過沒有一次成功,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大家都習以爲常了。”
“哈,還真挺有意思的。”蘇錦低頭笑了笑,眸底閃過一抹神色,內心深處對約瑟琳這個人反而更加警惕起來。
譚斯年看她感興趣的樣子,心裡更感覺悶了,他動了動嘴脣,想要說什麼,卻是沒說出口,最後,他有些悶悶地開口說道,“我回去了。”
說完,就直接轉身走向了女人止步的男區通道。
這回蘇錦是真的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譚斯年爲什麼就這樣負氣離開。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是男人心也是難以捉摸。
蘇錦眉頭微蹙,反省自己哪裡做的惹得他不滿。
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她才懊惱地拍拍腦袋。
她真是有些愚笨了!
現在她面對的是‘二十一歲’的譚斯年,就不能用面對大叔的方法和他溝通。
她關注約瑟琳,只不過是爲了提防和小心起見,大叔肯定會馬上懂得她的想法,而二十一歲的譚斯年不會。
在現在的譚斯年眼裡,他們大概已經是接近情侶的關係,年輕人的感情大都是用話語表達的。
他今天爲她受了這麼大的傷,她非但沒有出言關心,反而屢次提到約瑟琳,自然會引起譚斯年的不滿。
說白了,同樣是感情,二十一歲的譚斯年還是有些稚嫩的,而她用成熟的方法對待感情,譚斯年自然會覺得不舒服。
可是啊……
蘇錦忽然緩緩地笑了起來。
她提着海玻璃的手鍊,眉眼彎彎。
大叔,二十一歲的你,還真是彆扭的讓人喜歡啊!
品嚐着自己心裡酸酸甜甜的感覺,這一夜,蘇錦睡的格外香甜。
蘇錦不知道,當她熟睡之時,一個黑色的身影站在他的牀前,幽幽地凝視着她的容顏。
“你,是像我一樣重生的嗎?蘇錦……”
凌晨,蘇錦被噩夢驚醒。
她支起身子,神情恍惚。她撐着昏沉的頭,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夢到了前世的一些瑣事,雖然那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片段。
喝了一口水,這才緩解了她喉嚨的乾澀。
如果按照正常的時間線,那人應該還活着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會走曾經的路。
蘇錦想的有些出神,竟然就這樣靠在牀上睜眼睛直接躺到了天亮。
最後,她嗟嘆一口氣。
她沒有想過自己能重來一次,如果能早有預知,她肯定要在當年問清楚一些事,好能幫助他。可是現在,她也無能爲力,畢竟她除了他的來歷,其他的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