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大洋彼岸,唐明月頭不擡眼不睜地處理着手頭的公務,似乎早已經老僧入定。
然而事實上,就在書房的休息室裡,陣陣壓抑而痛苦,兼帶着曖昧喘息的聲音不絕於耳。恐怕這聲音聽起來比任何一張成人碟片還要令人衝動。
唐明月似乎已經習以爲常,就連基本的生理反應都不曾出現。
隨着幾分獰笑和痛苦相伴的低吼出現,那休息室裡雜亂的聲音終於降了下去。一陣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過後,休息室的門終於被打開。
一臉餮足詭譎表情的泊爾穿着黑白兩色的絲綢走出來,伴隨着他開門的動作,陣陣荼蘼和血腥的味道一併在空氣中蔓延。
同樣,唐明月就算是聞到了味道,表情也沒有動一下。
泊爾直接走到書房裡裝飾用的小型室內噴泉前,就着那個循環水,吸了吸手上紅色和白色的污濁。而後走到自己的酒櫃前,倒了一杯烈酒,加了一塊冰,坐在了沙發上。
見此,唐明月按了一下桌子上的紅色按鈕。
不久時,就有四五個壯漢目不斜視地走進來,直接走進休息室。眨眼的功夫,三四個遍體鱗傷,氣息奄奄,卻渾身赤衤果的人像拖死狗一樣地拉出來。身上的傷口有新有舊,有的血液滴在地毯上,竟令人遍體生寒。
那死活不論的肉-體最令人驚悚的,是有男有女,而且每個人看上去都經歷了成人之事。
壯漢們帶着那些人離去,很快幾個女僕也戰戰兢兢地走進來,前去休息室裡打掃。
“…唐,有你在,真是解決了我好多麻煩呢。”喝着烈酒的泊爾神態就像是一個黑暗中的癲狂者一樣,雙眸就算是平常地看向唐明月,都有一種像是被恐怖獵人盯着的感覺。
其實,在唐明月眼裡,泊爾無疑是已經被刺激瘋了,變態了。
“爲您服務,這是我的榮幸。”唐明月儘可能地收斂起自己妖嬈魅惑的姿態,看起來古板不討喜一些,但又不能太明顯,也不能太過,引起泊爾的反感。
事實上,葷素不忌,男女不忌,還有施虐傾向的泊爾讓他心裡非常不安。生怕自己也有一天落入他的手中,變成那些被凌-虐後處理掉的死人。
不過還好,泊爾雖然看上去已經瘋魔了,但卻還有幾分理智尚存。知道他還有些用處,不能供他玩樂。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現在的作用和能力,不讓泊爾捨棄他。
“唐,你真是一個聰明人,我喜歡聰明人。”泊爾盯着自己的酒杯看,酒杯折射出來的影像,卻是唐明月縮小的模樣,彷彿被他這小小的酒杯徹底困住了一樣。
他面帶興味,就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現象一樣,不過,他卻是話鋒一轉,“切爾諾旗下所有產業今天股票怎麼樣?”
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說話,不比擔心被旁人聽到。那是因爲在他休息室裡打掃的那些女僕,都被弄聾了耳朵,割斷了舌頭。
唐明月幹練地拿出統計表,清清嗓子,報告道,“格列青藥業股票下跌百分之零點五、普西勒建築下跌百分之零點三……”一併十多個曾經在大盤上叱吒風雲的企業,竟沒有一個股票是上漲的!“統計後,平均每個產業都有百分之零點三的下跌,相對比與昨天的百分之零點五,還算有所減緩。”
泊爾玩味一笑,“動手都真是太慢了!切爾諾這塊肥肉,還真是不是所有人都敢上來分食的,真叫我失望。”
對於泊爾的話,唐明月竟然一點都不訝異,反而還繼續補充道,“以現在這種下跌速度,想要拖垮切爾諾的資金鍊,恐怕還需要半年。”
“我纔沒功夫浪費時間在這裡呢!”泊爾明顯對這個結果非常不滿意,“一個月,一個月我就要看到成果。”
唐明月皺了一下眉頭,“一個月的時間,恐怕……”
“不不不!我不想聽到你的任何託詞和藉口。”泊爾脣角勾起一抹嗜血的悚然,“一個月後,要麼我就是看到老傑克死,要麼,我就是看着你死,你自己思考清楚。”
唐明月只能嚥下到了嘴邊的懇求,“我明白了。”
“乖孩子!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泊爾上下打量着唐明月,忽然發現,唐明月雖然是長了一副他不太喜歡的亞裔面孔。但是看起來卻意外的討喜。
甚至,他都已經期待唐明月失敗的那一天。
他就可以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吃掉’唐明月了。
唐明月看着泊爾眼睛散發出‘妖冶’的光芒,不禁脊背一涼,忙的低下頭去,用盡可能平靜的聲音繼續說道,“咱們手頭的操盤手都已經大致有了收穫,相信在切爾諾全線崩盤的時候,泊爾先生您手裡的財富和僕人,都會恢復到您曾經的鼎盛時期,甚至還要好。”
泊爾笑了,笑得一臉的意味深長。
“聽聞蘇錦竟然上位繼任華夏沈家了。”這話聽起來平平淡淡,沒有任何其他意味。可是要知道,自己的醜事滿大街都盡人皆知,都是蘇錦的傑作。
提起自己的仇人如果都沒有什麼情緒的話,那纔是真正的可怕。
果然,唐明月肩膀微抖,點點頭,“是的。”
“這蘇錦的能耐,還真是不容小覷。”泊爾喝了一口酒,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在蘇錦身上屢次都沒有討到好處的情形。“不過真是可惜,她不是M國人,也不經常在M國活動,否則我就能好好和她玩玩了。”他嘴上大呼可惜,可是麻木的臉上卻沒有什麼動容的情緒,表情莫測。
唐明月沒有接話,因爲他知道,泊爾的話還沒有說完。
果然,“還真是越來越想把蘇錦綁過來,好好的嚐嚐她的滋味啊……”
泊爾舔了舔嘴脣,眼底的興味和詭譎的色彩愈加的濃郁。就像是一個食人惡魔一樣。
唐明月後背驚起了一身冷汗,卻依舊問道,“那要不要派人去華夏,把蘇錦給綁過來……”
“不用!那樣可就沒意思了。”泊爾桀桀一笑,“我相信,蘇錦總會自動送上門的。”說着,他的目光就落在唐明月身上,“你覺得呢?”
“您說什麼,便是什麼。”唐明月低首應了一個萬金油的回答。卻是頭皮發麻地不敢擡頭對上泊爾的視線。
泊爾並沒有追究唐明月的舉動,而是揚脣哈哈大笑起來。
只不過,這笑聲聽起來卻更加令人忐忑不安罷了。
……
一個時辰有些漫長地過去,蘇錦額頭上的碎髮全部溼潤地貼在她的臉上。就連腦瓜頂,都冒着騰騰的熱氣。
她緩慢地收起自己扎馬步的姿勢,可是無論是下盤還是上肢,都像是僵滯了一樣難以調動。特別是雙腿,就像是有千萬根針在刺一樣。
無論蘇錦再怎麼沉穩,都忍不住呲牙咧嘴,由周恆扶着她往屋裡走。每走一步,就像是小美人魚踩在地面上一樣疼痛。
周恆是又心疼,又是覺得好笑,“小錦,如果你尋常勤快一些,是不是就不用遭這份罪了?!”
在練功方面,其實周恆也是夠鐵面無私的。勤能補拙,還要持之以恆。
偷一天懶都要不得!
“嘶——放心,以後不會了!”蘇錦喘着粗氣,運動過後身體的熱量漸漸開始消散,冬日的冷意也變得濃重起來,“啊啾——”她打了一個大噴嚏。
周恆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可是他偏生穿的也不多,除了寬鬆的練功服,連個外套都沒有。
他只能帶着蘇錦的步伐快一些。
幸好蘇錦住的小樓離這裡不算遠,且活動開了血液和筋骨,蘇錦腿部的漲麻之感也輕了許多。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就可以自行走路了。
“來人!”蘇錦進屋後喊了一嗓子,馬上就有僕人低眉順眼地走過來。
“家主!”
蘇錦說道,“師兄,讓她帶你前去餐廳用早飯,還是你也回房間梳洗一下?”
她這邊其實地形建築也比較錯綜複雜,稍微一走錯,可就離正確的方向背道而馳了。所以她才喚來一個傭人,讓其帶着周恆走。
“我也出了不少汗,還是回去收拾收拾吧。”
於是,蘇錦和周恆二人便都回了房間洗漱。
早餐擺在了正堂那邊,當蘇錦過去的時候,自己的父母、師孃和舅舅、舅母都已經入座,周恆和她也不過是前後腳。
“你父親呢?”見自己的丈夫沒有來,董慧便問了一聲周恆。
周恆馬上答道,“他和譚斯年去過招了。不過都已經兩個小時了,怎麼還沒有回來?”他心裡也犯嘀咕,更是心癢難耐,特別想要看看二人過招的場景。
“應該是正在酣戰的興頭上。”沈玉燼溫和地說道。
董慧點點頭,心下倒不擔憂了。
反倒是沈玉梅滿眼驚愕,“小年和姐夫過招?就小年那個身板,能打的過姐夫嗎?”說着,她眼裡還出現了幾分擔憂的神色。
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沈玉梅還是非常中意譚斯年的。她還知道周海山的功夫遠近聞名,怎麼可能不爲譚斯年擔憂。
萬一兩個人失了手,受了傷該怎麼辦!
思慮至此,沈玉梅心裡愈發的不安寧了。“阿燼,你去派人看看吧…”
她話音剛落,外面就走進來兩個人:譚斯年和周海山。
二人瞧上去一點打鬥過的痕跡都不曾有,身上也換了衣服。步伐穩健,神態自如。
如果仔細瞧去,還能看出一些周海山對譚斯年的認可和讚許。
“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譚斯年很是禮貌地告了一句罪,這才坐在蘇錦的身邊。
周恆本是一個木訥又有些情商低的人,但是他對武學又極其的癡迷,他也顧不得場合,便直接問道,“怎麼樣,是誰贏了?”
就像是說好了一樣,譚斯年和周海山的口徑一致。
周海山面色如常道,“切磋而已,沒有非要分出個什麼輸贏,點到爲止。”
“周師父的武功路數百變精湛,在下領教一番,便已經知足了。”譚斯年一臉的嚴肅。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竟給人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如此,就算是人精一樣的沈玉燼,竟都是沒有分析出來二人到底輸贏如何。
俗話說,有人氣才能興旺,才能熱鬧。
尋常沈玉燼自己吃早餐,盡是味如嚼蠟的枯燥。
今天餐桌上圍坐了這麼多人,他一點也感覺不到嘈雜和煩亂,反而讓他更加的開心愉悅。
這,纔算是家嘛!
人丁興旺,和睦親厚,家和萬事興!
沈家也沒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大家都隨意地聊着天。
“潛淵昨晚怎麼沒過來?”沈玉燼問向身邊的蕭凝秋。
蕭凝秋喝了一口粥,笑着道,“昨天他在宴會上遇到了兩個好友,便一起去玩了。年輕人嘛。”
“潛淵那孩子倒是不用擔心的,一看就是一個心正的好孩子。”沈玉梅對蕭潛淵也是讚賞有加。
蕭凝秋點點頭,“我自然也是滿意的。我啊,就等着他給我找個好兒媳婦,然後給我生個孫子,我也能享受含飴弄孫的生活了。”
這話也引起了董慧的共鳴,“是啊,到了咱們這個年紀,都等着抱孫子。不過,我家這個臭小子,和他父親一樣,滿腦子都是武學,不開竅啊!”
媽媽們的話題一展開,桌上的三個小輩只能眼觀鼻,鼻觀心鳥悄地吃飯。
不過還好,三位母親都是通透的媽媽,嘴上催催而已,也是點到爲止。
沈玉燼看向蘇錦,直接說起了公事,“今天沈家商業的高層的見面會,你可要小心應付。有些人雖然心高氣傲,但是也是對事不對人。你只要能鉗制住他們,以後商業方面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
“我省的,舅舅。”蘇錦同樣很看重這場會議。畢竟,身爲沈家新上任的掌權者,別在外憂還沒有來的時候,內患就擊垮了她。
爲了今天這個見面會,她可是準備了很久,甚至動用了羅網的情報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