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好,我是慕言的父親,聽慕言說過你幫了他很多忙,謝謝你。”
龍鵬譯並沒有因爲君無雙的年紀小而有絲毫的懈怠,而是很真誠地跟君無雙道着謝。
君無雙下意識地看了眼旁邊一直保持沉穩的慕言,輕笑開來:“叔叔太客氣了。慕言比我年紀還要大些呢,說到照顧的話,是慕言照顧我比較多。”
龍鵬譯註意到眼前這個男孩在說起兒子的時候是直接叫的名字,而不是哥哥什麼的,這個細節讓一向要求嚴謹的他有些小小的不愉。但是看看君無雙的年紀,也就嘆口氣釋然了。
“這是我的名片,我跟慕言會在近日回x城。
以後要是有什麼事的話直接找我。”
龍鵬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遞給君無雙。
君無雙沒有推辭接下了,她想起慕言之前說的歷練的事,很清楚要是以後想要聯繫到他的話是不太可能的,不過倒是可以通過眼前這個人打聽到一些關於慕言的消息。
“謝謝叔叔。”
龍鵬譯不是個和藹可親的人,慕言在某種程度上隨了他,都不善言辭。因此只是在街頭站着閒聊了幾句,父子倆就隨着那輛黑色的私家車離開了。
君無雙在原地站了很長時間,心情很複雜。不僅因爲慕言即將離開的消息,還因爲見到了那個跟自家老頭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塵封在腦海中的前世回憶再次慢慢復甦。那些曾經以爲微不足道的小事,現在卻成爲無價之寶。
以前的慕言是個一窮二白的小子,除了自己的一片真心,幫不上君無雙任何忙。但是現在的慕言不一樣,他是龍家的少爺,而龍家在九州是跺跺腳整個九州抖三抖的存在。
因此,在和無雙的第二次見面,也就是離別之見的時候,慕言送給無雙一件大禮。
“無雙,這個是我讓人查到的一些消息。希望對你有點幫助。放心,阿姨不會有事的。”
機場上,慕言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狀態,不停地對君無雙說着什麼。
龍鵬譯也覺得兒子現在這個樣子很奇怪,要不是因爲站在他面前的確實是個小男生,指不定他還以爲兒子是在對心上人告白呢。
但是,看到一貫冷漠寡言的兒子對着另外一個人這樣的熱情,龍爸爸承認,他的心裡,是有那麼點小不舒服的。
“謝謝。”
君無雙現在的心情也很複雜,絕對算不上好,但是她不習慣在別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因爲也只是緊緊地抱着慕言,在他胸前小聲地說着:“一個人在外面要小心,我等你。”
沒有什麼話比這三個字更有感染力。慕言只覺得心裡突然間涌現出無數的熱流,橫衝直撞的,饒是冷漠如他,在這一刻,都忍不住有些眼眶微微泛紅。下意識地偏過頭不想讓眼前的人看到此時自己這丟臉的模樣,但手還是緊緊地摟着她,享受這離別前的最後時刻。
龍鵬譯在這個時候表現得確實是個非常好的父親。他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沒有打擾那兩個孩子之間離別前的最後相守,直到機場登機的廣播聲響起,才走過去打斷兩人的談話:“好了,慕言,到時間該走了。”
饒是心裡有再多不捨,在這一刻也只能選擇接受和妥協。慕言率先表態:“我會很快回來的。記得等我。”
說完,竟是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反倒是龍鵬譯這時表現地格外有親和力,看着面前粉嫩嫩長得比自家兒子還要可愛的小男孩,一向表情嚴肅的龍鵬譯此時都變得溫和了很多:“無雙,那我們先走了。以後要是有什麼事的話記得按照上次給你的聯繫方式找我。只要叔叔能幫得上忙的一定幫忙。”
這幾天,他知道了一些關於眼前少年的情況。比如說他是單親家庭,以前可以算是個不良少年,但是在某一天突然改過自新變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人。說實話,對於這個小輩,他還真的是有那麼點興趣。只是可惜,他們就要走了。如果說安城在九州的最南邊的話,那麼,龍城就是在九州的最北邊。北方大漢,永遠都是彪悍有擔當的。南轅北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個小孩以後再見面的機會是非常少的了。
只是可惜,龍爸爸沒有搞清楚自己兒子跟眼前這個“小男孩”之間的真正關係。不然的話,肯定早就暴跳如雷了。自定終身什麼的,在父母眼裡,那是比不孝還要大的罪呀!
“好的,叔叔再見。”
君無雙依舊錶現得很乖巧。
她一直在笑着,目送着那一羣人的離去。一眼千年,誰也不知道,他們再見的時候,又是何時!
因爲慕言的離開,無雙的心情有些低落。她心情低落的話,就表示某些人會不好過了。
在外面閒逛了一天,手機也關了,一直到晚上纔回到現在住的地方。等到了住的地方,看着客廳裡齊刷刷地一排人,眉頭微微蹙起。
“你還知道回來?”
這聲怒喝聲,來自蔣振宗,也是君無雙現在名義上的父親。
是的,在幾天前,親子鑑定的結果出來了。結果在俞萍幾人的意料之外,卻在君無雙的意料之中,她跟蔣振宗有着直親的血緣關係,也就是說她確實是蔣振宗的孩子。直到現在,她依舊記得當時蔣鬆海和蔣振宗父子倆那欣喜若驚的神情,也把俞萍蔣莎莎母女倆那被雷劈到一般不敢置信猙獰扭曲的慕言默默記在心裡。
如果是平時,君無雙還會跟蔣振宗虛假的寒暄幾句,但很可惜她現在心情很不好,於是只是冷冷地睨了那個暴跳如雷的男人一眼,步伐悠然地往樓上走去。
見君無雙居然敢無視自己的話,特別是那冷冷的一眼,更是讓蔣振宗的怒火瞬間上升到頂點:“蔣無雙,你不要太狂妄。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規矩?我是你父親,誰叫你這樣跟你父親說話的?”
“我叫君無雙。”
淡定往樓上走的君無雙,在聽到蔣振宗再次自以爲是地更改了自己的姓氏後,停下來,站在樓梯道上,由高到低地俯視着那邊的三人,淡淡然地說道。
蔣振宗差點被堵的直接背過氣後。好在他的狀態調整得不錯,指着君無雙的鼻尖開始怒吼:“沒規矩的傢伙!你是我的兒子,就應該姓蔣,不然的話你在我家裡幹什麼?”
君無雙心裡冷笑,如果不是爲了找到媽媽的消息她又怎麼會來到這個噁心的地方。不過蔣振宗的話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想到那件事君無雙又放下了跟這一家三口好好玩玩的想法。
“我現在是十四歲,並不是剛出生而已。你要教訓的話,就去教訓你那個好女兒吧。別跟我說什麼蔣家不蔣家的,你們有把我當成家人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既然你們沒人把我當蔣家人,就不要假惺惺的,看着都讓人覺得噁心。”
這一段直白的諷刺,讓蔣振宗本來因爲憤怒而變紅的臉變得一陣青一陣白。看着那邊滿臉嘲諷的兒子,他下意識地就準備反駁什麼,但是看着那邊一個翻白眼一個塗指甲油的兩人,一時間失去了反駁的力氣。
從知道自己有個兒子開始,他的心情是真的很高興。但是,那種心情在現實情況的逼迫下,慢慢變得沒那麼喜悅了。
當年,確實是自己拋棄了他們母子倆,一想到這個,蔣振宗有再多的不快也只能忍下來,放緩語氣說道:“無雙,當年的事情是我和你媽媽之間的事情,你還是個小孩子爸爸也不好跟你說。以後等你長大了你就會理解爸爸當年的做法的。”
君無雙差點沒忍住就吐了出來:“放心吧,我是不會像某些人那樣昧着良心做事。我會爲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我不參與你們之間的事情,所以我的事,你也別插手。”
蔣振宗差點又沒忍住爆炸了,但是還好這幾天的相處已經鍛鍊了他的神經,也重鑄了他的容忍力。在看到君無雙這樣的時候,還是深深地吸了口氣,把自己一開始準備說的事情說出來:“我已經給你找好了學校,跟你姐姐在一個學校。明天開始就跟着你姐姐上學去。你以前是在農村長大的,教學質量肯定跟不上。反正你年紀還小,所以我給你報的是初二,從新開始學,到時候爭取考個好大學。”
蔣振宗自以爲是爲君無雙好,根本沒注意到那邊君無雙眼底掩飾不住的嘲諷。
“初二?”
君無雙冷笑:“你以爲我是你啊?我只是身上流了一半你的血,但可不表示我的智商也是遺傳了你的。要我去上學也好,但是我要……”
不懷好意地看着那邊正漫不經心地塗着指甲油的蔣莎莎,君無雙慢悠悠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比她高一個年級。”
這個要求來得太突然,突然道老半天躺着都中槍的蔣莎莎才反應過來,跳腳怒罵道:“你神經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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