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宗賢在百餘名親兵的護擁下向西狂奔,中午時分在確定沒有追兵後停了下來,所有人都驚魂甫定的模樣。
完顏宗賢靠在一棵大樹下,想到之前的事情不禁有些茫然,他感到不久前的那場戰鬥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一般。
有親兵獻上水袋,完顏宗賢大口大口地灌了起來,將水倒在腦袋上還有臉上,精神振作了一些。
負責在樹上警戒的人突然喊道:“有人!”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紛紛站起來準備戰鬥。
一羣人朝樹林這邊奔來。
待看清楚來人的裝束,所有人不禁鬆了一口氣,那些人全都穿着金軍衣甲,顯得很驚恐的模樣,顯然也是僥倖逃出來的。
那羣人看見樹林中有人也嚇了一跳,連忙停下,待看清楚對方的身份後當即朝樹林這邊奔來。
“郭藥師,我還以爲你陷在城中了!”完顏宗賢驚喜地道。
郭藥師長嘆一聲,“險些就出不來了!~~”四下看了一眼,“大人,您這還有多少人?”
完顏宗賢苦笑道:“都在這了!這一次咱們完全敗了!哎!真不知道該如何向陛下和元帥交代!”
兩人沉默起來,氣氛顯得非常壓抑。
郭藥師問道:“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完顏宗賢想了想,“北面的大名府也已經被漢軍攻陷!不能去北面!咱們先去西面的鄭州,然後等待元帥南下吧!”
郭藥師點了點頭。
衆人不敢久留,立刻上路了。
鄭州位於開封府西面百餘里,是開封西面的門戶,與開封同屬金國大名後路管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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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的百姓們心懷忐忑地走出家門,雖然傳言中漢軍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但大家依舊有些擔憂。
街道上似乎與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種屍橫遍野的景象,也沒有凶神惡煞的士兵,只有軍士在各地張貼安民告示。
百姓們紛紛涌到告示前,有識字的人大聲念道:“~~~我漢軍爲解民於倒懸討伐金人,與民秋毫無犯,若有膽敢違抗軍法之徒必將嚴懲不貸,若百姓有所控訴可到開封府擊鼓鳴冤!特此警告心懷叵測之徒,莫要作奸犯科,否則必將嚴懲!”
隨即大家議論起來,可以看得出此時衆人的心情比之前輕鬆了很多。
陳濤站在宮闕最高的閣樓上眺望着整個開封城。開封城很大!規模不比陳濤到過的臨安小,不像臨安那麼柔和,給人以大氣雄渾的感覺!不過這開封城顯得比較空寂,也難怪,經過多年的戰亂,開封的人口流失非常嚴重,目前的人口還不到全盛時期的四分之一,而在數年之前,數量還要少一些。
陳濤所在的閣樓位於開封皇城之中,這座皇城在金軍佔領開封后曾被部分焚燬,後來金人正式在開封設府之後對其進行了修葺。目前的這座皇宮雖然無法與北宋時期相比,但也非常豪奢。
陳濤的腦海中過往的一幕幕就如同走馬燈似的,他不禁有些感慨,感到這一切就彷彿是一場夢似的。
“主公,衆位將軍都到了!”一名親兵過來稟報道。
陳濤收回思緒,點了點頭。
陳濤在兩名親兵的護衛下來到大殿門口。大殿內有人正在興奮地說着話,“這皇宮就應該咱們主公來坐!”“不錯!咱們主公絕對比那個趙構更有資格!”這一唱一合的兩人正是雷剛和楊猛,這兩個直腸子的傢伙從來都是想什麼便說什麼。衆將微笑着,雖然沒有附和,但看得出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陳濤皺了皺眉頭,走進大殿。
雷剛、楊猛當即閉嘴,與大家一道見禮,“拜見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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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濤點了點頭,微笑道:“不必多禮!”走到龍座的臺階下,看了一眼龍椅,轉過身來。
掃視了躍躍欲試的衆將一眼,正色道:“你們的好意我很明白!但我必須提醒你們,這個想法不能有!更不能說出來!”如今陳濤根基未穩,一旦做出黃袍加身的舉動只怕會處於衆矢之的,這對於將來的發展是非常不利的!另外,陳濤對於做皇帝非常抗拒,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衆將面面相覷,都有失望之色。
陳濤道:“目下當務之急是收回整個中原,至於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我現在不想聽到!”
這話讓衆將不禁產生了聯想,紛紛雙眼放光,一起抱拳道:“末將緊遵主公之命!”
陳濤點了點頭,問李木生道:“木生,開封府庫清點完畢了嗎?”
李木生回稟道:“已經清點完畢!”隨即將一份冊子呈給陳濤。
陳濤仔細地看了一遍。這本冊子上記錄的是開封府庫的儲存情況!共有白銀一百八十萬兩,錢六百萬錢,兵甲軍械十二萬套,這其中重裝步人甲五千套,猛火油櫃百二十具,糧草六十萬擔,還有戰馬兩萬餘匹。
陳濤點了點頭,合上了冊子,問呂方:“目前共有多少俘虜?”
“回稟主公,加上之前的,共有六萬六千餘俘虜,其中有一萬餘是金人!”
“將這裡的俘虜全部押解到東平府!”“是!”
“雷剛!”
“在!”
“你即刻返回東平府,負責整編籤軍俘虜!兵甲軍械隨後就到!”“是!”
“至於金人,暫時先關着!”頓了頓,問道:“我軍這段時間總共損失了多少人?”
呂方回稟道:“共陣亡一萬七千人左右,另有近萬人負傷!”這個數字包括岳雲、張憲方面的損失,也包括樑興等義軍的損失。
陳濤皺了皺眉頭,叮囑道:“把陣亡及負傷者的名單儘快傳給呂公,讓其即刻給傷亡將士的家屬發放撫卹!”“是!”
漢軍的撫卹標準可以說是最高的,凡陣亡者家屬可得一百兩的撫卹金,另外其家人子女也會得到地方官府的照顧,孩子將來長大了若從政可獲得優先的升遷機會;對於負傷者撫卹標準根據負傷的情況有差異!
按照漢軍的標準,這傷亡的兩萬七千人將耗去陳濤超過兩百萬兩白銀,好在連場戰爭爲陳濤帶來了大筆收入,否則的話只怕他就要入不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