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騎朝城mén飛馳而去,在寂靜的夜sè中顯得格外醒目,他不是別人,正是剛纔刺殺陳濤未遂的陸文龍。(-)
自大定府失守後,他並沒有隨同完顏康等向北撤退,而是伺機hún進了漢軍隊伍以便找機會刺殺陳濤,陸文龍認爲以目前的局勢,憑藉尋常手段已經無法扭轉乾坤了,只有刺殺了陳濤這位漢王纔有可能拯救大廈於將傾,終於在今天夜裡他找到了一個機會,然而刺殺行動最終還是功虧一簣。陸文龍不禁感到這是天意使然
陸文龍策馬來到城mén下,城mén上立刻傳來警惕地質問,“來者何人?”
陸文龍勒住戰馬,揚聲道:“前鋒陸文龍”
城mén樓上傳來一陣sāo動,隨即有人急聲問道:“有何憑證?”
陸文龍從腰間取下一枚鐵牌擲上城頭,哐噹一聲。
片刻後,城mén打開了,數百名士兵在城mén口嚴陣以待以防不測。
陸文龍策馬進入城池,城mén立刻又關上了。
一名軍官來到陸文龍面前,抱拳拜道:“末將赤魯huā見過將軍”
陸文龍點了點頭,“元帥可在城中?”
軍官回稟道:“元帥正在大帥府養傷”
陸文龍的心頭不禁涌起復雜的情緒。
陸文龍回到大帥府,衛兵們見了全都流lù出難以置信之sè,一人連忙蹦進去稟報,其他幾人則迎了上來。
“少將軍,你可算回來了我們都以爲你已經~~”一名衛兵jī動地道。
陸文龍淡淡地問道:“父帥在哪裡?”
衛兵連忙回稟道:“正在後院中”
陸文龍點了點頭,跨進了大mén。
走了沒多遠,碰見一羣人迎面而來,領頭的正是他的親信陸抗,那個跟他一起投靠金人的家奴。
陸抗一見到陸文龍,登時jī動得難以自持,“xiǎo人拜見少將軍”
陸文龍扶起陸抗,朝周圍的人看了一眼,“你們退下”衆人抱拳應諾,退了下去。
陸文龍把陸抗拖到一邊,沉默起來。
陸抗見狀,不禁感到奇怪,抱拳問道:“少將軍,可是有事?”
“你不奇怪我怎麼能夠回來嗎?”
陸抗一愣,笑道:“少將軍勇冠三軍,能夠脫險實屬正常”
陸文龍轉過身來,盯着陸抗的的眼睛道:“今天夜裡我到刺殺陳濤~~~~”
陸抗嚇了一跳。
陸文龍接着道:“我失手被擒,但是他們放了我~~”
陸抗的大腦一時短路了。
陸文龍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問道:“我父親究竟是怎麼死的?”
陸抗回過神來,流lù出猶豫之sè。
陸文龍從腰帶中取出之前陳濤jiāo給他的書函,“這是陳濤jiāo給我的東西說是我父親臨終前的絕筆你曾經是我父親身邊的隨從,你應該知道我父親究竟是怎麼死的?”
陸抗嘆了口氣,“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由於要不要將真像告訴少將軍~~~。大人他,是死在金兵的手中~~~”
陸文龍面sè一變,踉蹌退了兩步,他原本希望陸抗告訴他截然相反的答案。
陸抗幽幽地道:“老爺本是大宋潞安州節度使,率兵五千守備潞安州。時金兀朮率兵數十萬圍攻潞安州,老爺率兵死守那一場戰鬥天昏地暗,然而我軍終因寡不敵衆而城破城池雖破,然老爺及麾下將士依舊死戰不退,全部都戰死了,就只剩下老爺一人,金兵圍住了他金兀朮勸老爺歸降,老爺根本就沒有理會,橫劍自刎了~~”陸抗禁不住老淚縱橫。陸文龍顯得異常jī動的樣子。
陸抗突然朝陸文龍跪下。
陸文龍不解地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陸抗一臉羞愧地道:“老奴愧對主人這麼多年未敢說出真像以致少主人一直認賊作父”
陸文龍扶起陸抗,由衷道:“陸抗叔不須自責我明白陸抗叔這是在忍辱負重,是爲了保全我的安全”
陸抗感動地道:“少主人~~~”
陸文龍拍了拍陸抗的肩膀,扭頭朝後院望了一眼,沉聲道:“該去看看我這位義父了”陸文龍決心親手殺了這個殺父仇人。
陸抗大驚,“少主人~~~”
陸文龍擡手打斷了他的話,斬釘截鐵地道:“我意已決陸抗叔,你在後院準備幾匹快馬,事成之後,我要立刻離開這裡”
陸抗無奈,只得抱拳應諾。
陸文龍來到後院,只見金兀朮正斜靠在chuáng榻上,手上拿着一本書,兩名嬌俏的shìnvshì立在側。此時的金兀朮顯得非常蒼老,哪裡還有當年那叱吒風雲氣吞萬里的氣概
陸文龍原本堅硬的心不禁猶豫了一下,隨即大步走去。
金兀朮聽到mén口的響動,不禁擡起頭來,赫然看見了正大步而來的陸文龍,不禁一愣,繼而一喜,連忙便要下榻。
一旁的shìnv立刻上前扶起金兀朮,另一名shìnv者拿來長袍給金兀朮披上。
陸文龍進到房間中。金兀朮驚喜地道:“文龍,真的是你?爲父還以爲你已經~~~”說着流下了眼淚,絲毫沒有做作,這分明是真情流lù。
陸文龍的決心不禁動搖了。怔怔看了金兀朮好片刻,拜道:“義父”
金兀朮點了點頭,“好好回來就好”
陸文龍看了一眼立在金兀朮身旁的shìnv,“義父,請稟退左右”
金兀朮愣了一下,揮手稟退了左右。看了陸文龍一眼,“文龍,是不是有話對義父說?”
陸文龍擡起頭來,神sè複雜地道:“義父,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義父”
金兀朮面sè一變,苦笑了一下,“你終於還是知道了真相?”
陸文龍點了點頭。
金兀朮有些憤怒地問道:“是陸抗告訴你的?”
陸文龍搖了搖頭,取出父親的那封絕筆,“我找到了父親臨死前的絕筆”
金兀朮看了一眼陸文龍手中的書函,嘆氣道:“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
陸文龍沉聲問道:“這麼說,一切都是真的?”
金兀朮點了點頭,一臉輕鬆的神情。
陸文龍盯着金兀朮緩緩拔出了腰刀。
金兀朮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腰刀,一臉悲sè地問道:“你要殺我?殺我這個養育了你二十年的義父?”
陸文龍面sè一變,沉聲道:“父仇不共戴天我身爲人子,怎能不報”
陸文龍盯着金兀朮片刻,卻始終下不去手,往日金兀朮對待自己的一幕幕不由自主地涌上心頭。
啊陸文龍大喝一聲回到砍去,看得出來他非常痛苦。
外面的衛士都不禁嚇了一跳,紛紛涌進房間,只見金兀朮面前的一張書案已經一刀兩斷了。一名衛士不解地問道:“元帥,這~~~?”
金兀朮嘆了口氣,臉上充滿了惆悵。擡起頭來,冷聲對衆人道:“沒有發生什麼事你們誰都不許多嘴多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