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氣鼓鼓地道:“和議已經在進行中,開弓沒有回頭箭,不要再考慮該不該的問題了”
李綱一臉悲痛地抱拳道:“陛下,如此做爲簡直就是縱容叛亂開了這個先例,只怕會有很多人效仿~~”
秦檜立馬反駁道:“李大人,你這話就不對了陛下之所以要與漢王和解,完全是爲天下蒼生考慮,難不成一定要打得兩敗俱傷嗎?你知道這樣打下去,雙方將士要死多少人?多少百姓會流離失所?”
秦檜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不禁感到怪異。
李綱冷哼一聲,嘲諷道:“我居然不知道秦大人竟然是如此憂國憂民之輩”
秦檜眉頭一揚,正氣凜然地道:“我身爲人臣,自然要爲陛下分憂身爲百姓的父母官,自然要爲百姓勞心勞力”
趙構很讚許地點了點頭,“秦愛卿說得很好你們都要效仿秦愛卿”
李綱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費口舌,抱拳道:“陛下,漢王狼子野心,絕不可姑息必須儘快將其剷除切不可爲一時苟安而與豺狼議和況且,如今局面表面上對賊子有利,然連連大戰已經令其疲憊不堪,錢糧耗損不少我們應該乘此機會圖之”
趙構皺了皺眉頭。
擅長察言觀色的秦檜當即辯駁道:“李大人所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不過在下有一個疑問想要請教李大人。漢軍數月鏖戰,接連大敗西夏及金軍,其戰力之強不用贅言,我就不明白了,爲何大人言之鑿鑿認爲此時是圖謀的時機?之前,漢軍主還在與西夏、金國鏖戰不休,我軍乘機進攻蔡州、唐州,然而卻久攻不下,而如今,金國已經潰敗,西夏也已經退兵,如此形勢之下我軍如何能與漢軍對抗?一旦招惹漢軍兵火南下,誰能抵擋?”
趙構及大多數大臣都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李綱皺眉道:“以我們大宋的整體力量此時是有可能戰勝漢軍的”
秦檜打斷李缸的話,“連你也說是可能那也有可能兵敗如山倒要是出現後面的局面,該如何收拾?”
李綱指着秦檜的鼻子憤怒地罵道:“你處處替賊子說話到底是何居心?”
“放肆”趙構突然喝道。
爭吵的兩人當即垂首恭立。
趙構厭惡地看了李綱一眼,“這件事不用再議論了李綱,你老了還是回去養老吧”
“陛下~~”
趙構沒有理會他,對秦檜道:“秦愛卿,李丞相的責任就由你擔起來吧”
秦檜心中大喜,抱拳道:“微臣定不負陛下期望”
趙構站了起來朝側門走去,太監高呼“退朝”
衆大臣山呼萬歲,魚貫而出。李綱立在朝堂之上,心中秋風蕭瑟。
視線轉回到北方。
漢軍主力騎兵和一部步兵通過水軍連夜搭建起的浮橋涌過盧溝河,與此同時步兵主力則從金口閘方向渡河。
完顏亮當即派出主力騎兵對金口閘方向的漢軍步兵發起攻擊。
早有準備的漢軍步兵主力以圓陣迎戰。
金軍突騎裹挾着漫天煙塵不斷瘋狂猛攻漢軍陣線,殺聲驚天動地,那景象簡直就像巨*拍岸一般。然而漢軍步軍陣線卻堅若磐石,任由金軍騎兵浪潮如何兇猛,依舊巋然不動,倒是每每洶涌而來的金軍騎兵浪潮全都撞得粉碎。
金軍將殺手鐗,一萬鐵浮屠,投入戰場。與突騎不同,這些鐵浮屠的衝鋒更加震撼,整個大地都爲之劇烈顫抖着。
雙方激烈碰撞。鐵浮屠的衝鋒果然非同凡響,漢軍第一道步兵陣線搖搖欲墜。重甲步兵的嘶吼聲與鐵浮屠的嘶吼聲交織在一起,從厚重的鎧甲下露出的眼眸散發着凜冽的殺氣。呯呯砰砰的撞擊聲不絕於耳,那是兵刃落在重甲上發出的響聲,就像鋼鐵戰士在廝殺一般。
金軍鐵浮屠在兩翼突騎的配合下擊破了漢軍重甲步兵第一道防線。不過接下來的攻擊強度卻大爲減弱,倒不是鐵浮屠傷亡太大,而是馬力在剛纔的戰鬥中耗損過大。
金軍將領黑狼只得將鐵浮屠撤了下來。他望着激烈火爆的戰場有些遺憾地道:“要是再有兩支鐵浮屠,我就能一鼓作氣殲滅了這支漢軍”
一名斥候飛速奔來,“將軍,王爺讓您撤退”
“什麼?爲什麼?”
斥候面有驚恐地道:“大營方向已經抵擋不住了”
視線轉到正面戰場。
漢軍步騎組合在炮船的支援下猛攻金軍營壘,攻勢一浪高過一浪,金軍營壘就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一般,時刻都有傾覆的危險。
完顏亮不得不下令撤退。
大軍步兵首先撤出營壘,騎兵部隊則遊擊牽制漢軍以使漢軍無法追擊。
漢軍佔領營壘,並未繼續追擊,金軍並未被打亂,在原野上追擊騎兵數量佔很大比例的金軍不會佔到多少便宜。
當天夜裡,中都。
整個中都都籠罩着不安的氣氛,十五六萬金軍士氣低落無精打采。
治所內,完顏亮正在同部下商議下一步的策略。令他們感到沮喪的是,他們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選擇。
第二天一早,陳濤接到斥候報告,金軍離開了中都撤往了北面的昌平。
陳濤看着沙盤分析道:“昌平靠近居庸關,如果我軍繼續北上追擊,他們很有可能會退入居庸關,憑藉天險與我軍對抗”
張憲道:“居庸關極爲險要,我軍很難突破這裡”
陳濤把手中的木棍朝沙盤上一丟,“此次戰役可以結束了”
張憲贊同地點了點頭。有的將領則顯得意猶未盡的樣子,雷剛舔了舔嘴脣,“奶奶的真可惜”
陳濤笑着拍了拍雷剛的肩膀。一指中都,“傳令第一軍團,立刻進入大興府”“是”
大興府就是中都。
陳濤在衆將士的簇擁下行進在中都的主大街上,此時的中都斷壁殘垣,哪裡還有當年繁盛的景象。陳濤不禁感到有些內疚。整個城市除了陳濤他們這支隊伍外顯得異常寂寥,就彷彿鬼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