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一面將投石車運到摩天嶺下的營地,一邊走訪當地的百姓。
“我們的人走訪了方圓十餘里,所得到的情況就是,摩天嶺只有一條上山的道路!”陳濤皺眉道。
張憲皺眉道:“不能再等了!每過去一天,延安府就多一分危險!”
岳雲點了點頭,“不錯!”看向陳濤,“主公,強攻吧!”
陳濤猶豫了片刻,點頭道:“命令第一軍團五千步兵進攻,先試探一下!”“是!”
漢軍戰鼓聲突然大響起來,十餘萬漢軍如同開閘的洪流般從軍營中傾瀉而出,在摩天嶺下列開戰陣。
立在中軍戰旗下的陳濤仰頭看了看高聳入雲的摩天嶺,不禁皺了皺眉頭。
張憲策馬過來稟報道:“將士們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主公一聲令下!”
陳濤頓了頓,猛一點頭。
張憲朝傳令旗手一揮手,代表進攻的紅色虎牙旗猛地前指。五千第一軍團步軍當即齊發一聲吶喊,緩緩朝摩天嶺行去,五千步軍分成五部分,均已刀盾手爲先導。
漢軍登上山坡,由於地形複雜,漢軍無法結成牢固的陣線,顯得非常鬆散的模樣。
攀登了片刻,卻沒有遭到對方的攻擊,不過沒有人敢掉以輕心,全都全神貫注地注視着山坡上。
突然,轟隆隆的轟鳴聲從上方傳來,正在攀登的漢軍將士不由的一愣,向上方望去,不禁面色一變,他們看見無數滾石檑木正從山坡上奔涌而下,氣勢萬鈞。
最前面的刀盾手下意識地以盾牌護住前身,然而轉眼間他們就如同保齡球般被撞飛了出去,慘叫聲四起,一片混亂。
待平靜下來,起碼有數百名漢軍士兵在剛纔的打擊中殞命。
陳濤連忙道;“快讓他們撤下來,不要白白犧牲!”旗手立刻舞動藍色虎牙旗,漢軍立刻退了下來。
山嶺上傳來金人的歡呼聲。
漢軍上下感到特別窩火,但是面對眼前高聳入雲的摩天嶺卻不由的有一種無力感。
漢軍收兵回營。
大帳中。
岳雲懊惱地道:“金人在摩天嶺上早有準備!我軍很難從正面攻上去!”
“不如繞道吧!”有將領提議道。
陳濤搖了搖頭,“摩天嶺南北兩側均是險峻大山,根本沒辦法繞到!”,皺起眉頭,“石炮在這種情況下也無法發揮多少作用!”段濤突然靈機一動,“或者可以試一試火攻!”
衆將虎目一亮,岳雲擊掌道:“對啊!現在氣候乾燥,火攻一定能行!”
陳濤奔出大帳想要看一看摩天嶺的植被情況,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衆人原本火熱的心涼了一大截。摩天嶺上不能說沒有植被,但是那些植被都是東一團西一團的,連像樣的樹都很少有。
雷剛不禁道:“這個樣子怎麼點得起火啊!”
無奈之下陳濤方面只得繼續加大力度尋找上山的小道,陳濤認爲這麼大的山不可能沒有能夠繞過正面的小道。
而此時,延安府越來越艱難了。
又是一天的攻城戰結束,城牆上下雙方將士的屍體層層疊疊,城牆多處崩裂,有的地方眼看就要崩塌了。城中一座大火堆正在熊熊燃燒,一個個漢軍將士的屍體被丟入火堆中,圍在周圍的將士和百姓都不禁流露出悲愴之色,不過他們的眼中並沒有懼意,值得一提的是延安府的百姓,這些天他們幫助漢軍防守城池表現的極爲英勇,要不是有他們,也許漢軍目前的處境更加惡劣。
“我們還有多少人?”楊再興皺眉問道。
張豹回稟道:“能戰鬥的只有不到兩萬人了!不過金人的損失更大!”他這話沒錯,這些天的慘烈攻城,金軍付出了極爲高昂的代價,這是金軍中來沒有遇到過的。完顏乾坤對此非常心疼,因爲損失的這些全都是金國的百戰精銳。
楊再興想了想,對張豹道:“把所有將領都給我召集起來!”“是!”
十幾名將領聚集在議事廳中,人人都顯得非常疲憊的模樣,有的流露出一絲動搖之色。
楊再興掃視了衆將一眼,“主公曾經說過,‘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年,到頭來只剩下一堆黃土!我們能夠給自己的後代留下什麼?只有一段壯烈的歷史,鐵血崢嶸寧死不屈,即便身死又有何憾?!’”
衆將不禁流露出激動之色,一起抱拳道:“將軍,我等願死戰到底!”
楊再興仰頭傲然道:“即便此戰註定失敗,也要讓金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第二天金軍繼續猛攻延安府,數百架九稍石炮及近千架其它石炮集中火力轟擊東面城牆,石屑煙塵漫天飛舞,城牆在不斷的轟擊中悲鳴着搖搖欲墜。不時有士兵被飛舞的石塊砸飛了出去。
轟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大響,東城門邊的一處城牆崩塌了。
金軍將士不禁一喜,一部徑直朝這邊涌來。與此同時,楊再興親自率領三千後備軍奔赴缺口處。
雙方將士在缺口處猛地撞在一起,金軍將士揮舞着兵刃嚎叫着向前猛擠,漢軍士兵以盾牌陣線拼命抵擋對方的衝擊,怒吼着。鮮血在雙方將士的頭頂飛舞着,倒下去的士兵瞬間淹沒在無邊無際的人海之中。
金軍依靠人數的絕對優勢擠破了漢軍盾牌陣線,雙方將士陷入混戰中,戰況極爲慘烈而且混亂,一個漢軍士兵剛剛將面前的金軍士兵斬翻,便被從後邊戳來的長槍洞穿了胸膛,一名漢軍士兵與一名金軍士兵一起怒吼一聲,手中兵刃朝對方猛斬去,血水迸發而出,兩人的兵刃都斬進了對方的肩膀,兩名士兵口本鮮血怒視着對方,握着長刀的雙手顫抖着,一起倒了下去。
楊再興在兵海中怒吼廝殺,手中長槍不斷掀起血雨,凡是與楊再興照面的,不論是兵是將皆不能抵擋一合。廝殺呼喝,渾身浴血,如同殺神一般。
與此同時,有漢軍士兵弓弩手奔上缺口兩側的城牆,拼命朝缺口處發射箭雨,金軍士兵紛紛中箭倒地,不過正殺得興起的金軍將士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這裡的金軍將士沒有注意到,然而在城外負責掩護的金軍箭樓則注意到了,他們紛紛對城牆上的漢軍弓弩手發箭,不時有漢軍弓弩手中箭從城牆上載落下去。
戰鬥進行得異常激烈,交戰的雙方就如同兩頭殺紅眼的猛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