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濤突然眼前一黑,從戰馬上墜落下來。.com
完顏青鳳一驚,扭頭看去,只見那個摟着她一路走來的敵將此時正躺在溪邊不省人事。
完顏青鳳猶豫了一下,跳下戰馬,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不禁咋舌,陳濤傷得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渾身上下那數十道傷痕讓人觸目驚心。
完顏青鳳抿了抿紅脣,哼道:“現在威風不起來了吧!”
瞥見掛在馬鞍上的青鋼寶劍,拔了出來,看了看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陳濤,強迫自己道:“你是我們大金國的敵人!我應該殺了你!”
完顏青鳳提劍朝陳濤的咽喉刺去,劍尖卻在咽喉邊停住了。握劍的手顫抖着,秀眉緊皺,嬌豔的容顏上就全是猶豫之色。
完顏青鳳使勁搖了搖頭,似乎想將雜念都拋掉,猛地看向陳濤的臉頰,冷冷的。呀!嬌喝一聲,青鋼寶劍猛地朝陳濤胸口刺去。
哧的一聲響,寶劍插入陳濤身旁的草地中。
完顏青鳳跪在地上喘着粗氣,看了一眼依舊非常安靜的陳濤,猶豫了一下,站起來,將青鋼寶劍回鞘。
完顏青鳳回到陳濤身旁,氣惱地道:“難道我前輩子欠你的嗎?”
將陳濤拖到樹下平放好,四下看了一眼,不禁感到不知所措,她雖然驍勇善戰,但畢竟是養尊處優的公主,要她獨自應對眼前的情況實在有些難爲她了!
完顏青鳳想應該先生一堆火,於是取出火摺子將不遠處的草叢點燃了,此時正值冬季,草木非常乾燥。火焰迅速蔓延開,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這讓完顏青鳳慌亂起來,背上陳濤朝小溪邊跑去,陳濤的戰馬緊跟着。
完顏青鳳揹着陳濤奔過小溪,累得氣喘吁吁。回頭看去,只見她們剛纔呆的地方已經被烈焰包圍了。完顏青鳳一臉惱怒地道:“是誰說在野外宿營要生堆火的!差點害死人了!”完顏青鳳將陳濤放了下來,見他依舊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樣,沒來由地一陣氣惱,踢了他一腳,“哼!都是你的錯!”
不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完顏青鳳循聲望去,隱隱看見百餘騎正急奔過來,她知道那一定是跟在自己後面的騎兵。
百餘騎奔到完顏青鳳面前,看到他們的公主站着,而那個可怕的宋將卻躺着,不禁大喜過望。
紛紛跳下戰馬,上前拜見公主。
“都起來!”完顏青鳳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
衆軍士站了起來,百騎長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陳濤,問道:“是公主殿下將他制服了?”
完顏青鳳搖了搖頭,“不是的!是他自己暈了過去!他傷得很重!~~”美眸中竟然有擔憂之色。“你們有金瘡藥嗎?”完顏青鳳急聲問道。
百騎長點了點頭,朝一名手下招了招手,手下呈上一包金瘡藥。
百騎長接過金瘡藥,呈給完顏青鳳。
完顏青鳳不禁一喜,“你拿着!”隨即蹲下身去爲陳濤解開甲冑,非常細心的模樣。將甲冑解下來,只見他的貼身衣衫已經完全被鮮血打溼了。
所有人都不禁驚歎了一聲。百騎長不禁道:“這個漢人實在是太勇猛了!”
完顏青鳳小心翼翼地解開陳濤的衣衫,看到他身上交錯縱橫的傷口不禁秀眉一皺,對一名士兵吩咐道:“去弄些清水來!”士兵應諾一聲,連忙奔到一旁的溪邊用裝酒的皮囊呈了滿滿一皮囊的清水回來了。
完顏青鳳仔細地爲陳濤清洗了一遍傷口,隨即敷上金瘡藥,然後用繃帶包紮好。
看到這一幕,這些金軍突騎都不禁感到眼前的這位敵將極有可能成爲他們的駙馬。
完顏青鳳站了起來,摸了摸額頭上的細汗,笑道:“好了!”
“公主殿下,他傷得很重,只怕不能顛簸啊!”百騎長適時道。
“那就在這裡停一段時間!”
“是!”
百騎長當即指揮部下搭起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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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怎麼樣了?”韓廣急聲問道。
李文東憂心忡忡地道:“剛剛接到消息,主公及雷剛以下六千騎在東平府以北與金兀朮大軍遭遇!哎,我們的傳訊騎兵沒能及時將訊息傳給主公!”
“結果呢?”
李文東猶豫了一下,沉聲道:“主公率領千餘騎向西邊突圍了!”這個消息顯然還是幾天前的。
韓廣不禁鬆了口氣,斷然道:“必須立刻進攻濟南府以調開圍攻主公的軍隊!”
李文東道:“我想我們不必攻濟南府金軍也會離開,宋軍在南邊的攻勢非常猛烈!”
韓廣道:“雖然如此,我們也應該傾盡全力!”
李文東點了點頭,“就按你的意思辦吧!主公離開時有令,他不在時,大事由韓兄決斷!”
韓廣感慨道:“主公對我之恩天高地厚,我絕不能辜負了他!對了,這個消息最好不要告知李小姐以免她擔心!”
李文東點了點頭,“正當如此!”
當天,韓廣率領山東東路宣撫軍主力七萬衆出毒龍嶺向濟南府急行軍,隨同出征的將領有楊再興、呂方、張豹。其餘人員則留守山東各處,其中重點是處於北部邊境位置的益都府。
目前,楊沂中已經率軍進入山東東路,郭藥師已經放棄圍困海州城,退往了徐州,準備依託徐州對抗楊沂中所部。這裡說明一下,徐州和許州是不一樣的,兩者相隔數百里地。
“父帥,剛剛得到消息,陳宣撫使,陣亡了!”岳雲一臉悲慟地道。
正在策劃攻擊行動的衆人都不禁一愣,岳飛疾步到岳雲面前,“你說什麼?陳兄弟,陳兄弟他~~~?”
岳雲沉聲道:“我們從金軍方面得到消息,陳宣撫使率同千餘騎兵在開封外黃河岸邊與金軍數萬鏖戰一天一夜,全部陣亡!”
大帳內落針可聞。
“不!不可能!”岳飛搖頭道。
“父帥,雖然我也不願意相信,但這應該是真的!”
岳飛站在地圖前沉默下來,可以看得出他正壓抑着心中的悲慟。
岳雲道:“據說那一戰天絕地慘,原本黃色的黃河都變成了血紅色!千餘將士全部血染沙場,而金軍也付出了死傷近五千人的慘重代價!陳兄弟是好樣的!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岳飛長嘆一聲,仰天怒道:“老天,你爲什麼就容不下這樣的好男兒!?”
衆將面有悲愴之色。
岳飛猛地轉過身來,吼道:“傳令各軍,進攻!拼命進攻!他們的血不會白流!”“是!”岳雲一臉激動地抱拳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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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怎麼了?”商小天擔憂地問道。商蓉站在池塘邊望着天上的新月面有悲傷之色。
商蓉嘆了口氣,“小天,你聽說他的事情了嗎?”
商小天點了點頭,感慨道:“六千將士血染黃沙!哎!姐,你,你別太難過了!”
商蓉苦笑道:“我一直都不清楚自己的真實想法,然而當我聽到他陣亡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到整個天地都失去了顏色!他血染黃沙,而我的心也死了!”
“姐~~~”商小天非常擔憂地樣子。
商蓉朝商小天流露出一個寬慰的眼神,“你不用擔心姐!姐不會做傻事的!”深吸一口氣,看向水中的月影,幽幽地道:“心死了也好!可以安安心心地做該做的事情了!”
商小天不知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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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城因爲那場慘烈的戰爭而沸騰了,人們都在訴說着那場悲壯山河的戰鬥,唏噓嗟嘆在酒館茶室中迴盪着。許多人都爲這樣一位英雄的隕落而扼腕嘆息。
趙琰看着窗外淅瀝瀝的雨水面有淚痕。
“姐,你怎麼了?”趙馨擔憂地問道。
趙琰長嘆一聲,“爲什麼老天就容不下他呢?”
“姐,你說的是那位宣撫使嗎?”
趙琰點了點頭。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爲陳濤的死悲傷。趙構哈哈笑道:“死得好!死得好!最好他和金兀朮一起死掉,那天下就太平了!”
秦檜諂笑道:“陛下所言極是!像這些喜歡攪風攪雨的人都死光了天下就太平了!”
趙構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不錯!今天一定要浮一大白!丞相,你陪我吧!”
“是!陛下,雖然此事值得慶賀,但也應該頒詔表獎!”
趙構點了點頭,“這件事由你斟酌處理!”“是!”
“對了,金兀朮方面有回訊了嗎?”
“正要向陛下稟報!金兀朮已經表露出和談的意向!”
“哈哈哈!那就好!讓魏良臣加緊,條件嘛,好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