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帥,最近我聽到很多污衊父帥的傳言!”岳雲憤怒地道。
張憲皺眉道:“這些傳言實在是莫名其妙,似乎有人在故意推波助瀾!”
岳飛微笑道:“不用擔心!我相信陛下和朝中同僚不會相信這些無稽之言!我們頂天立地光明磊落,何懼此等毫無根據的謠言!”
外援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隨即一名親兵進來稟報道;“元帥,我們抓到一個奸細!”
“奸細?”
岳雲怒聲道:“一定是秦檜那老匹夫派來的!”
“雲兒,沒有根據不可妄言!”對親兵道:“將人帶進來!”
岳飛看了看眼前這個體格魁梧的漢子,不禁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皺眉問道:“我們認識嗎?”
漢子微笑問道:“元帥難道忘記我了?”
這話一出,三人都不禁一愣。岳雲指着他驚喜道:“是你!”對押着他的兩名親兵道:“你們退下!”親兵應諾一聲退了下去。
岳雲打量着他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真的是陳兄弟?”
陳濤哈哈一笑,將臉上的假鬍子和假刀疤拿掉,朝岳飛抱拳道:“元帥,別來無恙?”
岳飛重重地拍了拍陳濤的肩膀,眼中全是讚許之色。“來!咱們坐下說話!”
“小兄弟能平安脫險可謂我大宋之幸啊!”
岳雲道:“你不知道,我們聽說你在黃河之濱血戰而亡都要發瘋了!大家都拼了命地進攻金兀朮!好在你沒事!”
陳濤不禁心中感動。
岳飛疑惑地問道:“小兄弟怎麼這麼出現?”
陳濤道:“實不相瞞,我是偷偷來到臨安的!”
三人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岳飛不解地問道:“小兄弟爲何要如此?這可是犯忌的啊!”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不這麼做!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們被奸賊所害!”
三人不由的大驚,岳雲急聲問道;“這話怎麼說?”
陳濤看了岳雲一眼,“約莫一月前參知政事王次翁帶着聖旨到我治所~~~~”
“什麼!秦檜竟然在策劃這樣的陰謀?”岳雲怒聲道。岳飛、張憲也都緊皺眉頭。
陳濤道:“我知道一旦返京必將身遭不測,因此便藉口推脫了!我暗來臨安便是想勸說元帥趕緊返回駐地!”
岳雲、張憲一起看向岳飛。岳雲急聲道:“父帥!我覺得陳兄弟說得對!我們應該立刻返回駐地!”張憲點了點頭。
岳飛卻緩緩地搖了搖頭,“不!~~~”
陳濤雖然有所預料,但還是吃了一驚。“元帥,忠義並非要用這種方式來體現!”陳濤試圖說服岳飛。
岳飛沉默片刻,“多謝陳兄弟好意!你說的也許有道理!但是我不能做出違背旨意的事來,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死不爲不忠!”
陳濤苦笑道:“元帥,恕我直言,你這是愚忠!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死了,岳家軍十餘萬將士怎麼?收復中原的大業怎麼辦?還有那些翹首企盼的百姓?”
岳飛沉默了。衆人看着他,希望他能改變原來的決定。
岳飛搖頭道:“你的觀點我不能苟同!君便是國,國便是君!何謂愚忠!我會盡全力勸說陛下北伐收復中原,爲此不惜死諫,但我決不會違背陛下的旨意!”
陳濤不禁嘆了口氣,他知道要改變對方固有的思想很難。沉默片刻,“既然如此,那麼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三人看向陳濤。
陳濤道:“將皇帝和秦檜要陷害元帥的消息散播出去,同時以重金收買秦檜及其同僚!或許~~~”
“不行!我即便萬劫不復也不行此等小人行徑!”岳飛堅決地道。
陳濤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父帥!陳兄弟的建議雖然有些不妥,不過事急從權,況且這種做法又沒有害人~~”
“住口!爲父一身光明磊落,怎可如此!”岳飛義正言辭地斥道。岳雲不甘地閉上了嘴巴。
岳飛對陳濤道:“小兄弟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實在無法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陳濤是又佩服又氣惱,佩服的是岳飛如此高潔正直的品格,氣惱的是他那死腦筋。
陳濤嘆了口氣,“元帥再好好想想!如果改變了主意可以來通衢客棧找我!我先告辭了!”
陳濤回到租住的小院。雷剛迎上來問道:“東家,情況如何?”
陳濤有些氣惱地搖了搖頭,在桌子邊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感慨道:“嶽元帥實在是太正直了!他不肯離開,還要犯顏直諫!”
雷剛皺眉問道:“難道他不相信東家?”
陳濤搖了搖頭,“不是!他不肯違背皇帝的旨意,也不肯做見不得光的事情!哎!我現在才發現,有的時候好人也挺讓人生氣的!”
雷剛在陳濤旁邊坐下,急聲問道:“那怎麼辦?”
陳濤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他們幾人武力低微的話,倒是可以來硬的!可是我們兩個加起來恐怕也不是元帥一個人的對手!哎!這事情真難辦啊!”
陳濤思忖了好一會兒,想到一個迂迴措施。連忙叫來手下文筆不錯的士兵,他說,士兵們寫,寫了十幾封書函,大致內容就是揭發秦檜陰謀的,之所以沒有提及皇帝,主要是因爲陳濤擔心如果把皇帝牽扯進去的話引起一些無法控制的後果。
陳濤命人將這十幾封書函分別遞送到朝中有影響的大臣手中,同時命人到最爲繁華的茶館酒肆宣揚此事。其實這麼做有多少效果陳濤也完全沒底,畢竟明哲保身的人是絕大多數,沒有幾個願意冒着殺身的風險爲別人鳴不平。
在隨後的幾天時間裡,有關秦檜想要陷害岳飛的流言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在臨安城散播開,而且還擴散到了周邊城市。
“這是這個麼回事?是誰泄露了消息?”趙構憤怒地吼道。今天早朝之時,許多正直的大臣紛紛於朝堂之上質問秦檜,雖然此事因爲沒有證據不了了之,可是卻讓趙構格外惱火,他感到身邊有人吃裡爬外。
王次翁暗自抹了抹冷汗,他想到了在漢侯府邸酒後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