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軍突騎猛地撞在定邊軍陣線之上,定邊軍陣線登時出現了動搖。
相持片刻,定邊軍陣線快要支持不住了。
就在這關鍵時刻,陳濤飛馳而至,一槍挑飛衝在最前面的一名金軍百夫長,大喝道:“敢有後退者殺無赦!若我後退,你們也可殺我!”
這話一出,將士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熱血,嘶吼着拼命反擊,原本快要突破陣線的金軍突騎竟然被擋了回去。
金軍突騎避開定邊軍側翼,合兵一處朝定邊軍後方殺來,如果被他們衝入軍陣後果不堪設想。
“雷剛!”
“是!”雷剛吼叫着應諾,“兄弟們,跟我衝!”
殺!五千騎兵猛發一聲喊從軍陣中洶涌而出,猛地與金軍突騎撞在一起,混戰起來。這五千騎兵是定邊軍的精銳,雖然戰鬥經驗與金軍相比有所不如,不過戰鬥意志及體格卻絲毫不遜與對方。雙方騎兵來回奔殺,吼叫聲與馬嘶聲響成一片,刀光在月光下閃耀着,映照出一張張瘋狂的面孔,不斷有雙方騎兵墜落戰馬在無數的鐵蹄下化爲肉泥。場面驚心動魄。
與此同時,近萬金軍步軍正在猛攻呂方麾下的防禦陣線,這些原來的籤軍正苦苦地抵擋着,陣線漸漸地內凹下來,若照此發展下去,陣線遲早會被突破。
陳濤眉頭一皺,對身邊的黑衣大漢喝道:“陷陣營上去!”“是!”黑衣大漢大聲應諾。這陷陣營是陳濤親自訓練多時的,而且兵員也都是最爲強壯勇悍者。
五百陷陣營士兵提着雙手長刀從打開的陣門迅猛殺出,那一往無回的氣勢讓人不禁心潮澎湃。
韓常不禁皺了皺眉頭。
五百陷陣營勇士揮舞雙手長刀殺入金軍兵叢中,掀起漫天血雨,長刀所向當者披靡。陷陣營的勇悍讓人心驚膽戰,他們只是進攻,面對彷彿沒有盡頭的金軍兵潮神色冷若冰霜,面對劈來的鋒刃不皺眉頭。
一名陷陣營士兵一刀將面前的一名金軍士兵斬翻,幾乎同時一名金軍十長吼叫將彎刀斬進了他的左肩,刀刃完全沒入了他的身體中。然而這名陷陣營士兵竟然面不改色的將長刀捅進了對方的胸膛,其勇悍慘烈令膽小的人雙腿發軟。
韓常面色凝重,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有這樣悍不畏死的勇士,這樣的勇士他過去只在岳家軍中看過。
慘烈的戰鬥持續了一刻鐘,被陷陣營的勇猛激起熱血的其他定邊軍將士開始發起瘋狂的反撲。金軍節節敗退,最後在弓弩手的掩護下退入中軍大陣中。
一名渾身染血的部將跌跌撞撞地奔到韓常面前,心有餘悸地道:“將軍,末將無能!”
韓常皺眉道:“這不怪你!下去休息吧!”“謝將軍!”部將在一名士兵的攙扶下下去了。
此時,另一邊的戰鬥也有了結果。戰鬥以金軍突騎的主動撤退而結束了。
戰場突然之間陷入一種感慨的安靜之中。
陳濤望着陣勢嚴整的進軍大陣皺眉道:“久留無益!傳令各軍,收拾戰利品、俘虜,撤退!”“是!”在之前的戰鬥中,定邊軍俘虜了五千餘籤軍。
大軍消失在夜幕中。
金軍將士都不禁鬆了口氣。
韓常立刻派出斥候監視,命令籤軍收攏打掃戰場,命令金軍戒備。
大帳中,氣氛非常沉悶,許多部將的臉上都有硝煙和血漬。
韓常沉聲道:“想不到對方竟然敢於主動出擊!”問左首處的部將道:“我軍損失情況如何?”
“陣亡七千餘人,被俘五千餘人!”
韓常皺了皺眉頭,“糧草呢?”
部將嚥了口口水,“全部被毀!”
韓常猛地一拍案几,“可惡!”
“將軍,我軍糧草被毀,人員損失不小,軍心也受到一定的挫傷!已經不能再按原計劃進軍了!”一名部將道。
韓常思忖道:“或許我們可以兵行險招!只要能在短時間內擊破對方的防禦線,那麼就沒問題了!”隨即搖了搖頭,“這恐怕不可能!”擡起頭來,掃視了衆將一眼,“傳令下去,大軍回撤!同時派出傳訊快騎向元帥報告這裡的情況!”
“是!”衆將抱拳應諾。
待衆將退下後,韓常緊皺眉頭,他下意識地感到今天的這個對手或許會在不久的將來成爲大金的主要威脅。
視線轉到南面。
金軍主力於岳家軍在郾城爆發大戰,岳家軍在軍力遠不及對方的情況下拼死反擊竟然大敗金軍。
視線轉回去。
陳濤率領大軍回到海州城外,此時大營內狼煙嫋嫋,大營內外屍橫遍地,定邊軍的將士正在打掃戰場。這裡似乎才經歷了一場惡戰。原來就在不久前,韓廣親自率軍猛攻定邊軍大營,雙方打得難解難分,隨後韓廣接到斥候急報,於是率領軍隊退入城中。
大帳中。
“段通,你做得非常好!”陳濤讚賞道。段通是留守大營的將領。
段濤流露出興奮之色,抱拳道:“謝將軍!”
陳濤笑着點了點頭。對衆將道:“此戰雖然沒能殲滅韓常部,不過卻也重創了他,而且將其糧草盡數焚燬!他們只有回撤這一條路了!”
衆將哈哈一笑。雷剛大聲道:“這韓廣現在是跑不掉的王八了!”
衆人不禁大笑。陳濤點頭道:“不錯!不過我並不算即刻強攻!”
衆將不禁流露出詫異之色。
當天傍晚前,陳濤與韓廣單獨在雙方之間會面。
陳濤微微一笑,“我還以爲你不會來!”
韓廣哈哈一笑,豪聲道:“不要小看了旁人!天下不只你一個英雄!”
陳濤笑了笑,神色一正,一抱拳,“韓大人,我敬重你是個人物,可爲何你要委身金人?”
“哼!不委身金人,難道要委身臨安城中那個害死我全家的趙構嗎?”韓廣睜目道。
陳濤嘆了口氣,“你的過去我都知道!你想過沒有,你其實還有第三條路可以走!大好男兒何必爲異族賣命,死後有何面目去見祖宗?”
韓廣打量了陳濤一眼,眯着眼道:“我怎麼感覺你不是在替宋庭遊說啊?”
陳濤哈哈一笑,傲然道:“韓大人,你覺得我會爲那個懦弱的廢物賣命嗎?”
韓廣冷笑道:“爲了一己之私,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陳濤淡然一笑,“我不敢說自己完全沒有私心,但那絕不是主要的!爲了尊嚴和找回逝去的榮耀輝煌!~~”
韓廣不禁心頭一跳。
陳濤看向韓廣,大聲道:“你認爲曾經縱橫**令百國來朝的我們能夠臣服在異族的腳下嗎?”
韓廣渾身一顫,跳下戰馬,激動地道:“我韓廣願爲將軍效犬馬之勞!”
陳濤不禁心頭一喜,跳下戰馬,扶起韓廣。兩人相視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