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
松竹晴綠,兩葉煙霞。
新燈染金焰,丹爐燒丹香。
幽幽深深的光暗傾斜下來,照在金玉鋪成的光磚上,有着莫名的韻律。
陳林泉一身法衣,金睛有光。
他頂門上有八彩之奇光,層疊向上,在其中,託舉神靈,身上長着密密麻麻的小翅膀,還有十六隻手臂,有擎天之功。
只是一動,就有無量的沉重下來,將所有的一切都鎮壓下來。
好一會,陳林泉斂去異相,吐出一口濁氣。
在同時,許飛瓊微微仰起頭,玉顏上映着寶光,檀香小口一張,將漫天的光輝吞入,整個人明**人。
兩個人做完這個,同時轉過頭,看向眼前金燦燦的光暈。
陳林泉和許飛瓊兩個人都明白,雖然他們兩個人全力馭使法寶,能夠定住鍾日月這個老牌天仙非常之不容易,但最爲驚人的還是紫陽射出的那一箭。
那一箭,鋒芒畢露。
那一箭,不可阻擋。
那一箭,見神殺神,見佛殺佛。
那一箭,有不可言的風華。
縱然兩人都是天仙,但在箭矢離開弓弦的剎那,都是心驚不已。
更何況,鍾日月這位老牌天仙的下場在那裡擺着,直接被轟如自己的世界,然後陷入沉寂。
他們看到的,依然是金燦燦的光暈,像是大日橫空,堂堂正正,煌煌堂堂,周匝是明輝烈焰,卻不炙熱,而是給人一種淵水般的深沉。
非常之深沉,不見其底。
乍一看,好像和剛纔出現的時候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就是天庭帝君的無上威能?”
兩人雖然都是天仙層次,但真沒有見過帝君這樣天仙最頂尖的存在的力量,雖然紫陽已經退位帝君,但他們都認爲,這應該是非常接近的。
許飛瓊捋着垂下來的青絲,美眸中有光彩。
“帝君,”
陳林泉更是目中精光大盛,灼灼其華,他有一個想法,以紫陽現在表現出的超卓實力,以後再次等位帝君不是不可能的事兒啊。
“看來有空還要跟族長講一講。”
陳林泉攏在袖中的拳頭攥緊,實際上,自從紫陽退位之後,他們陳家人在天庭中越來越感受到從四面八方涌來的壓力。
這樣的壓力是真實存在的,不但是讓陳家弟子叫苦不迭,也讓陳家的天仙們對紫陽能否再登帝君之位有了很大的疑問。
畢竟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紫陽在天庭遭受衆人的忌憚和敵視,會舉步維艱。
這樣的局面下,要重登帝君之位,難度可想而知。
可是今天親眼見到紫陽施展出的驚天一擊,那一箭射出蘊含的無上力量,讓陳林泉非常之震撼。
有這樣的力量,足夠了!
在這個世界中,人緣很重要,人脈也很重要,但歸根到底是偉力歸於自身,只有自己足夠強大,可以彌補一切。
且說陳巖,身子氤氳在金燦燦的光暈中,他衣袖搖擺,正在和紫陽寶弓說話。
“這一箭真是霸道。”
陳巖目光澄明,金容玉姿,踱着步子,道,“一下就讓一個天仙陷入沉睡。”
“你不要忘了。”
紫陽寶弓說話,聲音清清的,道,“這次可是有兩位天仙馭使法寶神通幫你定住了鍾日月,只憑你自己的話,打不出這樣的效果。”
“我知道。”
陳巖對此心知肚明,道,“我的境界修爲還不夠,無法發揮出你的最強威能。”
“不錯。”
紫陽點點頭,寶弓一轉,如龍夭矯,金光普照,道,“不過剛纔我們聯手,我發現你的太始之力有莫名的效果,雖然力量還跟不上,但本質非同凡響,以後要真能再次恢復到帝君層次,那戰鬥力完全可以再上一層。”
紫陽話語不停,聲音中有一種莫名的味道,道,“看樣子當年你身受重傷後依然決定轉世是很正確的選擇,果然在這一紀元成功凝結出先天道果,有望窺視上境。”
“上境就是金仙道祖了,那離之太遠。”
陳巖當然有衝擊金仙的野心,不過他知道現在自己需要的是步步爲營紮紮實實,不能好高騖遠,道,“現在最爲重要的還是上位帝君。”
陳巖有自己的考量,注意很正,道,“只憑宗門的支持,肯定是不行的,只有登上天庭的帝君之位,在這個紀元之中乘風而起,纔有資格衝擊這無數紀元來億萬修士的終極目標。”
“以你爲主,我只是幫手。”
紫陽寶弓很乾脆,就像無數年前兩人同心合力在三十三天殺出一片新天一樣,道,“要是有一天我能夠親眼見一見合道之相,那就沒有遺憾了。”
“會有那麼一天的。”
陳巖鄭重地說了一句,然後轉過身,看向亭亭玉立的許飛瓊和翩然若鶴的陳林泉,開口道,“兩位道友,天璣山的事已平息,我們離開。”
許飛瓊拿出輕紗,罩住玉顏,嬌軀小小,有留香氤氳,宛若朝霞。
她踩着青鳥,形似仙鶴,紅頂長尾,烈焰環繞。
聽到陳巖的話,許飛瓊美眸一轉,看向周圍,在大殿的外面,天璣山上聚集的人馬依然是來來往往。
他們的實力雖然不弱,但在三位天仙的手段下,還是發現不了大殿中的變局。
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奉若神明的大人已經被人送入到了時空中陷入沉寂。
“走了。”
陳巖攏在袖中的手指一動,繞着細細密密的星光,以難以想象的韻律抖動,發出消息,召集天上的星君,做完這個,他招呼許飛瓊和陳林泉一聲,三個人身子一搖,時空韻動,從原地消失不見。
來的無聲無息,走的無影無蹤。
翩然而來,攜劍力挫老牌天仙鍾日月,欣喜而歸,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半點的雲彩。
接下來,天璣山的高層漸漸地發現,他們的大人不見了蹤影,他們有要事去稟告,卻發現空空如也。
衆人很是納悶,可並不擔心,畢竟他們都知道天仙的威能,這樣的人物可不會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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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們以爲自家大人有興致出遊了,就靜靜地等待。
可是到最後,他們沒有等到鍾日月的歸來,而是遮天蔽日的天庭天兵天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