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我與阿瑤從小一起長大,說句託大的話,我比您還要了解阿瑤,阿瑤是個不記仇的性子,這會兒生我的氣,待我冷淡,你瞧着吧,明兒一早起來她就後悔了,會主動來與我和好,我們姐妹從沒有隔夜的仇的。”洛瑾瑜綻開笑容道。
周氏拍拍洛瑾瑜的手,笑道:“咱們不提那孽障了,我聽聞你的貓丟了?”
洛瑾瑜點點頭,嘆氣道:“想來我是和這些貓兒沒有緣分的,偏我又喜歡貓咪,可大伯母您瞧啊,從小到大我養了多少隻貓了,可都留不住它們,仔細想想,呆在我身邊最長的一隻貓咪也不過只一年罷了。爲了它們,我哭了多少次呢,好幾次賭咒發誓再也不養了,可每當看見那些可愛的小東西,我又忍不住。”
“這有什麼,你又不是要養什麼稀罕物,不過是幾隻貓,幾隻貓大伯母還不能滿足你?”周氏嗔了洛瑾瑜一眼,轉瞬笑道:“我已囑咐周大家的了,讓她回去跟她男人說了,等出去採買的時候就順手給你買一隻回來。”
洛瑾瑜喜不自勝,忙忙的起身行禮,感動道:“還是大伯母疼惜我。”
“我的兒,一隻貓就把你收買了,你可真是,傻丫頭。”周氏感嘆她幼年失怙,攔在懷裡就是一陣痛惜,道:“好孩子,你的事大伯母都放在心上了,你的將來不需憂愁,大伯母定然是要給你找一個可心的夫婿的,讓我瞧瞧,什麼樣的人物能配得上咱們瑜兒。”
周氏捧着洛瑾瑜的小臉端詳一會兒,忽的拍掌取笑道:“什麼公子王孫,誰也配不上咱們瑜兒,咱們榜下捉婿如何?找個狀元郎做夫婿可好?”
“大伯母,您又拿我取笑。”洛瑾瑜垂頭做羞澀狀。
周氏笑着摸摸她的發,“這可不是取笑,大伯母說的都是正經事兒。”
“大伯母,一大家子的事兒都要您來張羅,忙的腳不沾地的,瑜兒不敢煩擾,這就回去了。”
周氏也沒留,便笑道:“回吧,明兒清明,是你們這些小丫頭出去放風的好時節,不可辜負的,你好生準備。”
“噯。”
洛瑾瑜響亮應着,轉身離去,待離開了瑞華堂,走在雙燕橋上,她便冷笑起來,心想:我要一隻貓,你就在市集上,讓個下人草草給我買一隻雜種,今兒若是洛瑾瑤要一隻貓,你不知要打發出去多少人,散出去多少金銀爲她尋摸名種,口裡說的天花亂墜,待我和待洛瑾瑤是一樣的,全是狗屁,你也只是做給外人看的罷了。待我也不過是打發叫花子罷了,說那些話又做什麼呢,若是想哄的我感激你,那是做夢!
卻說錢金銀隨了洛誠出去,門外頭等着的就一個洛諍,兩廂見了禮,洛誠、洛諍相互遞了眼色,二人齊心連哄帶騙把錢金銀弄去了燕京最大的酒樓,要了一桌最貴的席面,又大手一揮叫了豔香樓的頭牌花魁來唱曲兒,他二人打的好主意,就讓錢金銀做個掏錢的冤大頭。
錢金銀只裝作不知,言笑晏晏的陪他們吃喝,酒半酣後,見洛誠、洛諍兩個把自己喝的醉醺醺暈陶陶的了,提起酒壺爲洛誠斟滿,敬道:“大哥,再喝一個,這就醉了也太沒用了,喝一個,必須喝一個。”
錢金銀東倒西歪站起來,在洛誠臉上一通亂摸,醉眼朦朧,半睜不睜的道:“咦?嘴呢?”
洛誠仰起脖子來,張開大口,大着舌頭回應:“介(這)呢,介(這)呢。”
“喝!”錢金銀把壺嘴猛的塞洛誠喉嚨裡,一把扣住他的下頜,抵住,就是一陣猛灌。
一霎,酒水咕嘟嘟從他鼻子眼裡噴了出來,洛誠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暈過去,一巴掌揮開,一拍桌子道:“你?!”
“我?”錢金銀一屁股坐椅子上,晃晃酒壺,摔碟打碗,“來啊,再上一壺狀元紅。”
瞧着這三個男人都喝懵了,這花魁唱曲兒的也不唱了,偷偷摸摸端了桌上的一盤鮑魚,一碗魚翅就躲到一邊吃去了。
洛諍打了個飽嗝,臉紅紅的左顧右盼,一陣搖頭晃腦後,眼睛幾乎貼席面上了,手裡的筷子“咔嚓”“咔嚓”響了兩聲,猛的戳向了熊掌,一陣搗鼓,叼起一塊肉皮塞進了嘴裡,咬了兩口就又打了個飽嗝。
錢金銀鐵壁一伸環住洛誠脖頸,戳着他腦門道:“孫子,你說昨兒個跑我岳母跟前要債的都是些什麼龜孫子,你告訴我,膽真肥啊,敢在咱們魯國公府放肆,還有王法沒有。”
洛誠被勒的往外吐舌頭,掙了掙,伸出兩根指頭勾了勾,道:“一個叫禿、禿尾巴,一個叫賴頭金剛,都是、都是賭坊的爪牙,替東家要債的,西市頂頂有名的無賴混混,手底下嘍囉上百,無家無業,刀上滾血裡遊,沒王法的。惹不得,惹不得。”
錢金銀又灌一杯酒進他的肚子,還要再問,這洛誠一個激靈坐直了身板,錢金銀猛的將酒水往自己臉上一潑,“咕咚”一聲往桌底出溜了下去,那洛誠晃了晃頭,一陣眼暈,往桌上一趴打起了呼嚕。
錢金銀從桌底下爬出來,踉蹌蹌站直了,提着酒壺一搖三晃往外走,喊道:“沒酒了,上酒。”
魚翅、鮑魚、熊掌,花樓也哪裡吃得上,那花魁嘴饞,偷吃了個飽,待擡起頭來時,忽的發現,客人都醉倒了,雅間的門“咣噹”一聲被撞開,酒樓掌櫃並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走了進來,花魁啊呀一聲,忙擦乾淨了嘴,掃了掃裙子,抱住琵琶開始彈唱起來。
酒樓掌櫃忽的打斷,“行了行了,別彈了,這兩個人有沒有銀子給你還兩說呢。”
花魁便笑道:“我認得這個穿青緞子長袍的公子,他是我的常客,乃是魯國公府的大爺,他沒銀子,他家裡可有呢,少不了你的。”
酒樓掌櫃一聽,放心了,“我還當是一夥吃霸王餐的呢,原還是名門公子,那可不能怠慢了,來啊,派兩個人去魯國公府報信去,就說他家大爺在咱們酒樓吃醉了,讓拿銀子來領人。”
魯國公府,瑞華堂,迎來了一位女官,這是長平公主身邊的人。
“我們公主有言在先,若二小姐不來,她是要親自來請的。魯國公夫人,您年長,見多識廣,可是知道的,敬酒好吃,這罰酒可難吃。”神態倨傲。
打狗看主人,這長平公主乃是當今聖上的掌上明珠,誰敢輕易得罪,周氏嚥下惱怒,笑着道:“公主相邀,小女豈敢不從,明日一定到場。”
女官從鼻孔裡“嗯”了一聲,昂然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更的少,明天至少兩更,至少六千字。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