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幾天總是過得心神不寧的，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今天的會議上，竟然走了神。開會的下屬都用一種很是驚奇的眼光看着我。
驚訝的不僅僅是他們，還有我自己。
這種狀況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了，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記不得了。
每天上班下班對我來說是一個完全機械化的過程，我早就沒了當初的壯志凌雲，以往還總會用事業來麻痹自己，而這些年錢賺的越來越多，商業帝國的疆土也不斷的擴大，只是卻更覺得空虛。
又是如同往常一樣，加班到深夜，坐在車子上，四周是靜的出奇的停車場，刺耳的鈴聲，弄得我本就疲憊的神經一跳一跳的疼。
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我不自知的嘆了一口氣，隔了幾秒後才接起了電話。
“你今天要不要到我那兒來。”
“不了，我今天...回家。”我低着頭，不知道爲什麼，最後那兩個字竟然這麼難說出口？
“回家？牧容辰，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那樣的地方也能稱之作家嗎？還是回國了你準備守身如玉，做一個好丈夫？”
“素素，夠了。”依舊是再熟悉不過的嗓音，卻變得越來越讓我感到陌生，尖酸的語氣讓我下意識的出聲阻止。
“夠了？什麼叫夠了，我告訴你，牧容辰，這是你欠我的，永遠都不會有夠了的那一天。”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揉了揉越發疼痛的太陽穴，全身上下都透着那種無法言喻的無力感。
不過是短短几年而已，自己的身上，身邊的人和事，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我能做的緊緊是站在這裡眼睜睜的看着他們一件一件的發生。
--------------------
開了半個小時才終於開到了那個豪華到如同墳墓的房子，將車聽到車庫裡，走到門前才忽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這種感覺已經糾纏他一整天了，只是這個時候感覺最爲強烈。
我打開房門，走進來，站在門口處，才知道了少了的究竟是什麼。
每天回到這兒，不管是多晚，屋子裡面所有的燈都是亮着的，那個時候我還在心中嘲笑她，是被父親慣壞了的嬌生女，奢侈浪費，竟然把所有的燈都打開。
那個時候不管她做什麼事情，我都是討厭的，總覺得什麼事情和她沾上邊我從心底就會用一種厭惡。
我沒辦法不去討厭她，因爲只要看見她，我就想到我做過的那些事，那些永遠都無法抹去的事。
我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才將大廳的燈打開，不是在想別的，而是再想....楊小羊到底幾天沒有回來了。
之前沒有發現是因爲，我從來都沒有意識到，有一天楊小羊會不在我的周圍，好像這已經成了一種定式，不管我怎麼的擺臉色，怎樣的惡語相加，她都會像沒事人一樣重新又貼了上來。
我不知道爲什麼，在她面前我總是控不住自己的情緒，這些年我所受的委屈，不甘與痛苦，全部都化成惡毒的語言，她越表現的若無其事，我就越無法控制自己，所以說我們兩個纔是真的沒完沒了的死局。
坐在沙發上，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原來這一個屋子裡面少了一個人竟然是這樣的空曠。
我只是閉目眼神了一會兒，大門口處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心中冷笑出聲，果然堅持不來幾天就回來了。只是那個時候我特意忽略了，我心中那一絲絲欣喜。
“你這個混蛋，你怎麼還有臉這樣舒服的坐在這兒？！！說，你把楊小羊弄哪去了。”
還沒等我弄明白什麼情況，從門口突然竄出來一個人上前揪住了我的衣領，衝着我開口說道。
我煩躁的睜開眼，皺着眉，看着面前這個滿臉怒氣的女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楊小羊爲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我不費力氣的將揪着我衣領的那雙手拂去“她願意去哪是她的事，你要找她就去找她，不要把我也牽扯進去，她的事都與我無關，還有就是如果下一次你再這樣不請自來，我就要告你...”
“啪”的一聲，我的右臉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們他媽的一對狗男女，尤其是你，怎麼你那相好的都承認了，你在這裡裝什麼無辜！！你說說，你他媽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楊小羊都快要把心挖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她的話完全踩到了我的雷區，我像是一頭困獸，憤怒的嘶吼着“別說的好像是我欠她的一樣，我牧容辰，早就不欠他們楊家一絲一毫。”
“你他媽的就是一混蛋，純混蛋，你不欠她的，難道她就欠了你的嗎？她這輩子做過最蠢的事情就是愛上你這麼個混蛋。”
說到這裡，她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帶有苦澀的笑容。“也是，傻蛋配混蛋。那個傻蛋，就是要死了，也爲你着想就這樣自己走的遠遠的。”
不同於剛剛的嘶聲力竭，她這句話說的異常的輕聲細語，去讓我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我早已經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你....再說什麼？”
她看到我這副模樣倒是十分痛快，她惡狠狠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說着“她要死了，楊小羊他媽的就快要死了，現在你聽懂了嗎？”
“騙人！！騙人！！！滾，給我滾出去”我不停的嘶吼着，彷彿這樣，就能蓋住在我腦海裡的聲音，那個聲音不停地再說，楊小羊要死了。
她怎麼會要死了呢，她憑什麼死，憑什麼再把一切都擾亂了之後就這樣死了。
她憑什麼！！
我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將裝飾在大廳內的所有玻璃製品全都打破，我覺得已經快要制止不住體內不斷翻滾着的情緒。
------------
整整一個禮拜了，我將整個S市都翻遍了，卻還是沒有找到楊小羊的一點蹤跡，她這次真的是下定決心了，不讓我找到她。
我從來都沒有預料到有一天，我會是在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和心情去尋找着楊小羊。
每一天過去，我的心就更加焦急，那是種說不出來的複雜心情，我開始什麼事情都做不下去，僱了好多偵探卻一無所獲，直到就再我馬上就要崩潰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我現在有事，如果不是。。。”
“有事？你個混蛋這個時候能有什麼事！！你連混蛋都不如，你怎麼能這樣對她，她那麼愛你，連自己的親爹都不要了，什麼都給你了，知道你討厭她，寧願死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也不願死在你的面前，你的心怎麼就這麼狠啊，你怎麼就不來找找她，你他媽的怎麼就不來找找她。”
話說到一半，電話那端的人已經止不住的哭了起來。
“她在哪？”
“你怎麼不去吃屎！！！我纔不會告訴你她在哪，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就這樣電話被掛斷了，而我卻如同一個木偶一樣坐在那裡，好像整個靈魂都已經被掏空了。
------
我不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我曾經無數次的想過，沒有楊小羊糾纏的牧容辰是怎麼樣的，卻沒想到會是如今這樣狼狽的一個模樣。
我在這幾天像瘋了一樣尋找她的下落，在繼續沒有音訊的時候，我體內那條緊繃着的弦終於斷了。
就在我焦躁得快要發瘋的時候，電話不真實般的響了起來。
我馬上接了起來，沒有停頓的開口，連自己最爲不屑的虛張聲勢都用上了。
只是電話那頭久久都沒有迴音，我整個人僵在了那裡，就在那一刻，我就是知道毫無理由的知道，電話那頭的那個人就是她。
“楊小羊你這個混蛋！！你他媽的到底在哪呢？”
你到底在哪呢，你怎麼能就這樣說走就走，你怎麼能
怎麼能再將我的生活弄得一團糟的時候就這樣走了
你怎麼能這樣走了？你在哪兒？
你就這樣走了，讓我....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