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毅被安承澤一句話說的全身紅城一顆熟透的辣椒,扒下衣服整個上半身都是黑紅黑紅的。安承澤低低笑了下,輕輕撫摸他的胸膛,在他耳邊吹了口氣:“願不願意?”
願意,怎麼會不願意呢?那是他的小澤,從小就喜歡,做夢都想摟着他睡覺。一開始是弟弟,後來心思漸漸變了,但也不能說是媳婦。石毅的觀念中,媳婦是女人,像柳茹那樣的。而安承澤卻不一樣,石毅對他的感情,不只是愛情那麼簡單。那是親情友情愛情交織在一起,渴望與嚮往,那是靈魂的歸宿,不是簡單的愛情就能夠解釋得清的。
似石毅石磊這等男人,保家衛國纔是他們的宿命。他們不是不愛家人,石磊不愛石毅嗎,不愛柳茹嗎?都愛。可是如果國家有需要,他依舊會捨棄家人衝上前線,在他們心中,使命高於一切,人民高於一切,安居樂業是他最終的港灣。可是石毅與他們稍稍有一點區別,他依舊可以爲國家犧牲一切,然而他最終的港灣,只有可能是安承澤,那是家的歸宿。從小到大,如至親如諍友如情人,給予他一切感情的存在。
如果可以,石毅早在開竅那一刻就想將安承澤一口吞掉。他不僅僅是身體在渴望着安承澤,心靈也是無比期待與他契合。然而,願意終究是願意,卻不行。
紅暈漸漸褪去,麥色的臉上滿是隱忍,石毅伸手撫摸着安承澤的臉頰,皮膚細膩,與他的粗糙完全是兩種風貌,一看就是被寵愛長大的孩子,他那麼珍惜的弟弟。
湊上前,貼上安承澤的脣,漸漸地淺吻化作深吻,纏綿的情感在舌尖嬉戲,留下醉人的眷戀。
兩人肺活量都大得驚人,不過還是石毅佔上風,許久後安承澤氣喘吁吁地推開石毅,眼梢微微上挑,目中含情,嘴脣鮮紅飽滿,身體因爲喘息而輕輕顫動。氣喘過來後,安承澤湊上前舔吻石毅的耳朵,他已經完全準備好。
可石毅卻忍耐地推開他,沉聲說:“小澤,不行。”
“爲什麼?”安承澤相當不解,石毅對自己的執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總是用要生吞活剝般的眼神看自己,真到這個份上,爲什麼不做?
“你還小,”石毅有些不捨地看着他,“我也還小。我無法給你承諾什麼,以後的日子甚至連陪着你,一直罩着你都做不到。”
安承澤明白了:“你是怕我將來後悔……還是怕你將來後悔?”
“我不後悔!”石毅用力說道,“只是,我不希望小澤難過。”
“我也不會後悔,”安承澤深吸一口氣,“你是我用力才抓住的,我不用個夠本,怎麼可能放開。現在什麼都沒用就要跑,你就等着一輩子被我拖累吧。”
石毅太正直,連機會都不知道抓住。他深知這是一條多難走的路,他親眼見自己的生身父母沒能走到最後,更何況是兩個不滿十八歲的孩子。儘管渴求得每一個細胞都在喧囂,他卻依舊不肯利用肢體的接觸留住他,生怕他被困住。 шωш●ttk an●¢Ο
這個男孩儘自己所能爲他想到一切,他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去疼愛他,珍惜他。
最終安承澤還是沒能勉強石毅……好吧,這種天上掉下來的美事完全不能叫勉強。兩人只是靠在一起靜靜坐了會兒,就聽到石磊起身方便的聲音,石毅連忙跳起來跑過去扶起石磊,他力氣已經足夠大,能輕鬆地將爸爸扛起來。
石磊皺眉問道:“和小澤在房裡幹嘛?”
石毅沉默着沒有回答,倒是安承澤湊過來冷冷地瞧石毅一眼後說:“石叔叔,我覺得毅哥去參軍挺好的,男兒志在四方不是嗎?”
他話語冰冷,石磊聽後鬱悶一下,兔崽子還是沒有追上小澤,看見沒,人家巴不得兔崽子趕緊走呢。感情剛纔石毅在安承澤房裡就是臨別前說說心裡話,結果結局還是被甩,哎……
算了,小澤看不上他們石毅是正常的,畢竟這是人之常情。可是一想到石毅之前說過的話,難道他未來就要孤獨終老,一直看着小澤結婚生子,他就一直等着?想想就替兒子心疼,希望他以後能不鑽牛角尖,找個女人好好過日子。
對於安承澤來說,隱瞞石磊實在是相當簡單的事情。石毅有點不想說謊,不過在安承澤的視線下沒有開口。一週後他更沒機會告訴石磊真相了,他踏上了征途。
三位家人將他送上去征戰的火車,石毅只拿着推薦證明去了那個特殊的基地,除了即將成爲這個基地的人之外,其餘人包括父母在內都不能去。
將石毅送走後,家裡沉默許多。不過很快就有事做,柳茹與安穆陽的案子開庭了。
重婚罪屬於刑事案件,需要檢察院立案偵查,原本不應該這麼早開庭。不過由於柳茹早在重遇安穆陽後就好了心理準備,一應證據收集齊全,經過檢察官們加班加點的調查,確認無誤,法院纔給安穆陽發了傳票。
柳茹現在已經不缺錢了,在石巖的幫助找了個相當好的律師。當然安穆陽那邊也不差,而且時間久遠,能夠作爲呈堂證供的只有當年柳茹村的居民,而那些村民就算當時年輕現在年紀也大了,當年作爲他們酒席的主辦人村長更是已經過世,只能他的兒子靠着記憶來作證。而這些村民從來沒來過法庭,被辯方律師問上一句就會啞口無言,前言不搭後語,很難取信。
而柳茹要的也不是重婚罪成立,結果與否並不重要,她要的是一個態度,和一個信息。她要給安穆陽一個態度,別把當年的事情當做美好的回憶,他根本不知道那對一個女人來說是怎樣的傷害,十八年的等待,村裡人的冷眼,父母的怒其不爭,以及獨自孕育兒女的艱辛。就算安穆陽按照刑法被判刑,就算他會賠償一筆錢,可那又怎麼樣?除非他與柳茹一樣,坐上十八年的牢,才能抵得上柳茹十八年的傷害!
她還要給安家人一個信息,安穆陽在外有個私生子。柳茹當然不願意將安承澤的事情擺在檯面上,那樣對孩子的成長不好,還有可能讓不要臉的安家來搶奪安承澤的撫養權。可是在發生那場車禍後,出於女人的直覺,柳茹知道蘇玉婷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兒子,想在安承澤被安家知道之前扼殺他的存在。既然如此,保護安承澤的最好辦法就是表明態度,公正身份,這樣蘇玉婷就不會在下手,因爲一旦安承澤的身份暴露在公衆面前,假如安承澤有個三長兩短,出於人之常情,大家最先懷疑的就是蘇玉婷。
至於安承澤的撫養權問題,他馬上就要十八歲,他是六月份的生日,等重婚罪的案子結了,安家再打官司,這種爭撫養權的案子他們完全可以想辦法拖一拖,等拖到安承澤成年,他愛跟着誰就跟着誰,撫養權什麼的完全不要搶了。
因此,即便知道這是一場極有可能打不贏的官司,柳茹還是義無返顧地做出了決定。
豪門恩怨永遠是八卦雜誌的首選,儘管九十年代末狗仔隊們還沒有那麼強大,媒體的影響力也沒有後世那麼巨大,但鴻世董事長涉及一段長達十八年的恩怨情仇神馬的,絕對不能放過!
記者們早就得到了傳票,開庭當天紛紛來搶位子。都已經收到傳票,事情就不可能藏住,安老將軍和安家一衆親屬也都知道,不管是出於關心還是幸災樂禍,開庭當日也都搶個位子。蘇玉婷和安志恆也來了,這對母子最近顯得有些疲憊,精神狀態並不好。安承澤在另一邊與安志恆對視一眼,這輩子不用隱藏,安志恆眼中滿是恨意,滿眼睛火地看着安承澤,嘴巴開合幾下,安承澤看懂了他的口型:小雜種。
他沒有生氣,早就知道安志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狗咬他一口,他又怎麼能咬回來那麼掉價。其實安志恆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多年來就算父親不喜歡母親,但對他這個獨生子還是很好的。不管安穆陽有多少個女人,安志恆都知道自己的地位不可能改變,這些女人就算馬上生出個兒子出來,也還小,根本沒有任何威脅。可是橫空出世的安承澤已經十七歲了!而且各方面都十分優秀,還有曾經童軍訓練第一名的證書。別看安穆陽是鴻世的董事長,但是安家能說上話的還是安老將軍。安老將軍喜歡學習成績好的孩子,更欣賞身手好能夠保家衛國的孩子,安承澤這種性格,絕對能得安老將軍青睞,到時候誰是繼承人還真說不準。
安志恆感到威脅,纔會如此憤怒。安承澤卻根本不將安志恆看在眼裡,重生過的他最清楚,安家已經是株腐爛的大樹。看起來光鮮亮麗,實則內部已經腐爛空了。安老將軍是個保家衛國的英雄,可惜他的後代藉着先輩的榮光,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安志恆這裡,更是連販毒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根本就是國家的蛀蟲!
相比安家,再看看石家,石岩石森石磊三兄弟每一個都是個頂個的人中英傑,又是正直無比。後代雖然只見過一個石誠,但在安承澤看來,有石毅在,其餘子孫就算都是人渣也能撐起石家,更何況石誠本身是個不熟石毅的優秀人才。
安家不足爲懼。
開庭後,果然柳茹找來的證人都被辯方律師給問得啞口無言,無法取信。唯一比較冷靜的就是當年村長的兒子,他當年是柳茹的同學,兩人在婚禮擺宴時也去了。同樣是大學畢業,現在又在政府機關做事,他十分鎮定,證詞也相當可信。誰知辯方律師竟然從另外一個角度入手,逼問他是不是曾經暗戀柳茹,這麼些年也一直記在心裡,出於這份情誼,纔來幫助柳茹的。
對柳茹來說,這本來是很荒謬的問題,完全不必在意,誰知村長兒子當場就臉紅了,那表情真是欲語還休,什麼都寫在臉上,石磊氣得差點掀桌。
這麼一來,村長兒子的話也不能相信了。柳茹已經猜到這個結婚,正打算放棄時,突然聽到證人席上的中年男子說:“我當年是暗戀柳茹,但當我站在法庭上時,我所說的每一句都是經過良心與信念的考驗的,絕對不會說謊。感情和真誠並不是矛盾體,就算我喜歡柳茹,也一樣會說出事實。當年的的確確是安穆陽與柳茹比照我們村結婚時的規模辦的酒席,並且請了當時村中的親朋好友,家中都貼了大紅喜字,由我的父親,當時村裡地位最高的人主婚。柳茹找我來作證時,我答應了,不過我也知道我證詞力度不夠。我遍尋家中的舊物,直到來京市之前,我終於找到了兩樣東西!”
“一個,是父親當年做村長時的日誌,所有大事都記載在其中,連二十多年前那一年乾旱那一年洪澇都有記載,絕對屬實。
另外一個,就是當年柳茹和安穆陽婚禮時,請人拍攝的照片!”
他手中拿着一張黑白照片,上面正是柳茹安承澤村長以及當時柳茹全部親友的合照。大紅喜字貼在簡陋的窗框上,柳茹身上的衣服雖然看不出顏色,但絕對是傳統婚禮服裝的樣子,而巧的是,這張照片,村長站在主位,他面前的兩位新人,正在喝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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