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頭喪氣的單于沒辦法,只好再度去找何西,誰知道,這次回去找何西,老董卻把總編給撤了回來,把新上任的新聞部主任給派了過來。
老董的想法很損,一來是要給新上任的新聞部主任敲個警鐘,讓你長個記性。二來是要特意噁心噁心單于。
跟總編一起,因爲兩個人平級,兩個人責任一般大,單于丟了面子,就等於總編丟了面子,總編萬萬不會笑話他,更不會出來說什麼。
但是,新聞部主任不同了,他是你的下級,當着下級的面,被人家給個下不來臺,那可是兩頭都丟人。
單于這次見何西,沒費那麼多勁,很容易就找到了,上次跟何西交談留下了陰影兒,這次單于心裡真是有點發憷了。
本來以爲是一個小青年兒,看樣子甚至懷疑他,還是個少年,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卻想不到,他會這麼難對付。
他儘量地讓自己臉上堆出一堆的笑來,對何西道:“何校長,我又來了。”
何西瞥了他一眼,道:“對不起,我沒興趣跟你談,這兩天,我正在跟律師談,由他跟你們到法庭上談,好不好?”
“別,別,別,咱們有事好商量,好不好?”單于趕緊上前說小話。
“憑什麼?哦,你們無憑無據就要把我搞倒搞臭,我還要跟你有事好商量?我還要態度和藹地跟你們商量,怎麼才能把我搞臭是不是?”何西越說越來氣,直接揮手:“回去吧,我這邊真的很忙。”
說着把門砰的就關上了,就在何西要關門的那一霎那,單于往前一衝,希望能把門頂下,最好是擠進門去,兩個人僵持着,一個要進門,一個死死地關門。
單于喘息着道:“何校長,你聽我說,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千不對,萬不對,都是我的不對,前兩天我實在是欠抽了,我不該那麼跟你說話,何校長,你給我個機會,讓我好好跟你表示歉意。”
但是,上次他真的是把何西惹火了,根本就不聽他說什麼,就把門關上了。
單于在門外等了足足兩個小時,後來,他索性帶着新聞部主任,跑到了對面的屋子裡,就那麼盯着何西的房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睡着了。
何西也沒想到,這個單于還在外面等着,他見時間到了,就開了門去大廳裡聽英老頭講課,誰知道他剛走出來沒多久,單于又從後面追上來,一路追一路喊:“何校長,何校長,你等等我。”
何西對剛從新校區調過來的趙振平,道:“找幾個人,把他給我攔住,轟出去。”
趙振平便找來幾個學生,把單于等人給拉住了,兩個人眼睜睜地看着何西進了大廳。
單于終於體會到了,說錯一句話,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此刻,他恨不能扇自己兩個耳光,嘴那麼欠幹什麼?
還是新升任的新聞部主任想得周到,他說道:“這樣吧,看看他有什麼熟悉的人,關係比較好的人,咱們拐個彎兒,或許能好辦事一點。”
單于想想,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於是兩個人開始打聽,最後打聽了一番,有人告訴他們,好像這個何西,跟宋窮關係不錯。
兩個人一聽腦袋都炸了,跟誰關係好不行?跟宋窮關係好,這特麼更不敢惹了。
但是,眼下這個事還得辦,於是,他們拐彎抹角找到了宋窮,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宋窮最近這段時間不在家,剛回來沒長時間,對這個事還不知道,聽了單于的介紹,宋窮哈哈哈地笑了,嘴裡竟然道:“我這兄弟,行,不愧是我的兄弟。哈哈哈。”
宋窮對何西更加刮目相看了,試想啊,一個才二十來歲的青年,就能把一個這麼大的機構,給治得這個樣子,這說明什麼?這個青年人,確實不是一般的人物。自己能結識這樣的少年英雄是自己的榮幸啊。
想想,自己這麼大的時候,什麼都不懂,看看人家,這才叫英雄出少年呢。
梟雄人物對真正的英雄是真的賞識,他內心裡對何西真的有了結交之意。
如果說,宋窮前些天幫着何西鬥敗三棟,那還是爲了孩子端端,但是現在,他卻是誠心誠意地喜歡何西了。
他笑完之後,卻又臉上浮上了一層殺氣:“何西那是我的兄弟,要是有人對我的兄弟不利,我宋窮豁上老命也要跟他拼一拼。”
得了,不來找宋窮還好,這一找宋窮,反倒是跟宋窮也對上了。
單于的心都快碎了,特孃的,我這叫什麼命啊?我招誰惹誰了?
宋窮嚇唬完了單于,卻又給出了一個答案:“行了,我跟何西說話都不好使,在龍城恐怕也就晏嫺妮說話,何西能聽兩句了。”
宋窮的這句話,讓單于兩個人都摸不着頭腦了,不明白宋窮這是唱的哪出。
其實,以宋窮的聰明他一琢磨,就明白了何西的真實意思,何西並不是真的想起訴電視臺,如果真的想起訴,這麼長時間,早就該起訴了,早就該見了動靜了。
之所以這麼長時間,還沒有起訴,還只是喊着要起訴,真實的意思,是要跟電視臺和解,但是,何西最終目的就是要逼着電視臺低頭,同時,還可以給跟自己熟悉的人一個賺人情的機會。
宋窮知道,這個人情自己不能給了,因爲自己是草頭王,自己不能讓兄弟何西粘上自己,以後再惹什麼麻煩,所以,他就把晏嫺妮推了出來。
等單于走了後,宋窮自言自語地道:“咳,人才啊,可惜了,端端跟他歲數差太大了,嗯,其實也不是很大。”
身在龍城,要是說沒聽過晏嫺妮,那可真是白在龍城混了,單于跟新聞部主任聽說何西跟晏嫺妮關係好,心裡更是感慨不已:“看看,人家都是結交了什麼人?難怪人家這麼硬氣。”
兩個人先去最大品牌的精品店,花了幾千塊錢,買了一張卡,然後找到了晏嫺妮,在晏嫺妮跟前,兩個人不似在宋窮面前那麼怕,卻是又敬又羨,這特麼是女神啊。
兩個人先是把那張精品店的卡推給了晏嫺妮,結結巴巴地道:“晏總,我們兄弟,在花奈兒給你購了個衣服,我們的眼睛也拙,不敢隨便度量哪個衣服能榮幸配上你,所以還請您自己去看。”
花奈兒的牌子,晏嫺妮知道,不過對於晏嫺妮來說,還是不太入她的眼,更主要的是,跟兩個人素無交情,幹嘛要送自己衣服?顯然對方無利不起早,她沒動那張卡,只是冷淡地問:“無功不受祿,什麼意思,你們說明白。”
兩個人就結結巴巴地說了個大概,晏嫺妮聽了也是吃驚不小,她看對方那低三下四的孫子樣,知道何西折騰得他們差不多了,自己無非是給問問,行不行還是得何西自己拿主意,於是,就給何西打了個電話。
“單于局長和另外一個兄弟在我這裡呢,你幹什麼玩意兒,把兩個兄弟難爲成這個樣?我看消消氣就打住吧,有什麼條件提什麼條件,大家都是兄弟,別傷了和氣。”
聽話聽音,單于一聽晏嫺妮那種看似蠻橫,實則透着親暱的口吻,就知道找對了人了,眼睛也放光了,晏嫺妮說一句,他就哈一下腰,嘴裡道:“對,對,就是啊。”
何西見對方找到妮子了,再不找個機會下臺階,就要崩了,就直接道:“既然妮子姐說話,那就暫停起訴,你跟他們說,就兩個條件,一個是在電視上公開道歉,另外一個是給做一次專題報道。”
何西把這個條件提出來,晏嫺妮也不明白了,她以爲何西要錢呢,怎麼提這麼兩個條件?這有什麼用?
但是她還是如實把條件反饋給單于,後者聽了之後,也是爲難了,他原本以爲何西也是要錢,可是跟錢一點關係沒有,他怎麼也想不到何西會這麼要條件,可以說,這兩個條件,一個極其苛刻,一個極其容易。
在電視上公開道歉,那跟把電視臺起訴到法院上有什麼區別?市長几次發話,要電視臺跟何西和解的主要原因就是,公共機構要的是面子,不是裡子。
上了法院就等於傷了面子,所以,他們一開始的出發點就是:寧肯損失裡子,賠點錢也要挽回面子。
但是何西這個想法,跟上法院的後果是一樣的,就等於還是傷了電視臺的面子,這是電視臺不能接受的。
至於,後一條那簡直太簡單了,簡單地有點*。
條件反饋到了老董那裡,老董半晌不說話,這個要求他接受不了。
爲了推卸責任,他把情況反饋給了市長。後者聽了情況,竟然嘿嘿地笑了,道:“好小子,簡直是太狡猾了,我怎麼生不出這個兒子?”
寧秘書長一直囑咐何西多要錢,卻沒想到,何西會提這個條件,連忙問:“市長,怎麼說?”
“他要電視臺在電視公開道歉,一是要打電視臺的臉,二是要給那些學生家長一個交代。三是奔着日報社去的。他沒要錢,卻要電視臺給他做一期專題報道,看似很傻沒有意思,其實是防着電視臺。”
一絲涼意透過寧秘書長的後背,自己只道他年輕,處處給他出點子,可是人家比自己還老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