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了錦江,劉洵自然沒理由不到濱河小區走一遭,成渝和江雪嫵在錦江都有自己去的地方,讓鄭強安頓下來之後,劉洵便自顧自的到了濱河小區。
許是知道劉洵要來,周瑞青中午也回來家中吃飯,見到劉洵的時候周瑞青還有心思打趣了一句。
“咱家的小資本家,這次又是滿載而歸啊,來來來,給外公說說你這小子這次的收穫如何。”
劉洵無奈的攤了攤手,不知道外公怎麼對這些東西好奇起來。不過既然周瑞青問起來,劉洵自然事無鉅細,把這五天在滬市的風起雲涌都細細說了一遍。
饒是周瑞青之前便有所估計,知道自家這個外孫不簡單,不過在聽到劉洵說起自己這次五天賺了八千多萬,而且他的總資產已經超過一億的時候,搞了大半輩子政治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周瑞青還是被自己這個外孫的能耐給震驚住了,感情這不知不覺間自家都出了個億萬富翁了,還是十六歲大的億萬富翁。多少人一輩子想要實現的夢想,讓這小子在短短几天之內便實現了,而且實現的是輕鬆無比。
“鄧公這次的南巡,影響真是太大了,單單從這股市上邊的火爆便可見一般呢,五天造就一個億萬富翁,這若是報道出去,還不知道要引起什麼樣的轟動。”周瑞青聽完之後感慨了一句。
劉洵倒是微微笑了笑,他在滬市的交易都做的極爲小心,應該不會被盯上暴露出來的,幾乎全部是鄭強在出面,想盯上鄭強就更難了。滬市的交易他照例也留下了底子,要不的話,像他這種家庭的人,突然變成億萬富翁,可不是那麼容易交代清楚來路的。
扯過茶几上的一疊報紙來,劉洵這幾天在滬市只顧着研究股票,倒是忽略了國內其他的新聞,這會兒自然要關注下時事。
“外公,鄧公在1號的時候便結束了爲期三週左右的南巡,那外公的出路是不是也有了定論?鄧公之前應該也是早有打算,要不也不會在南巡途中幾次提到外公你的名字。”
劉洵對外公可能要擔任的職位可一直很好奇呢,照理說,鄧公南巡結束,那離周瑞青的高升也就不遠了。
周瑞青指了指那疊報紙沒有說話,示意劉洵看看再說,劉洵便低頭看起來,不過越看,他臉上的笑容也越多。
“外公,石忠橋這話是在替鄧公表態啊,他是鄧公南巡之後,政治局裡邊第一個跳出來響應鄧公的人吧。”
劉洵說着指了指報紙上邊,中央黨校校長石忠橋說的那句,“左”也能葬送社會主義,這句話雖然是從石忠橋前天在黨校的開學典禮上說的,實際上人人都知道是出自鄧公之口,和鄧公南巡時候的思想如出一轍。
“不止石校長,主席和總書記也都表態了,鄧公在中海的時候主席便去了中海,在那邊響應鄧公的號召,總書記也在三天前召集了一羣文人到中南海,和他們說,即將起草的十四大報告要用鄧公的講話精神來貫穿全篇的主線。”
周瑞青說話的時候臉上也略微帶着喜色,顯然,事情走到這個地步,便已經表明了改革派在這次將大獲全勝,表明了鄧公南巡時候的一系列講話中的思想,將被國家領導班子給貫徹下去,也標誌着今年以來一直爭論的如火如荼的全國大辯論,到這時候正式落下帷幕,以改革派的獲勝而告終。
“看來離外公高升之期不遠了呀。”劉洵便看着報紙邊說道。
既然此次改革派大獲全勝,那接下來自然便是改革派一方的人馬分果果排坐坐了,政治從來便是看不見刀槍的戰爭,作爲獲勝的一方,自然能順理成章的擴大自己的影響力,獲得更加豐厚的戰果。
顯然,分果果的時候,作爲旗幟鮮明的支持改革的官員中的代表人物,周瑞青的高升馬上就要排上日程,作爲改革派中異軍突起的主力軍,他的待遇,肯定是無比優厚的。
當然,周瑞青的高升也涉及到多方面的原因,並不僅僅是因爲那篇文章的緣故。
前次在李功濤案件中大部分的貢獻自然是放在周瑞青的頭上的,那次挖出一個情報組織,對於國家來說有可能挽回重大損失,那是異常耀眼的政績,而且還很是交好了總參的一些人,再加上這次改革爭端中的站隊以及鄧公幾次提到名字,這些都加在一起,才能讓周瑞青再往上走一步。
到了副省級這個坎上邊,想往上走一步,那已經是萬難了,不是僅僅站隊便能高升的,周瑞青這次高升,有他這些年的政績打底,有劉洵前瞻性的點撥,也算是恰好趕上了時機,要不的話,他的政治生命,大概這個錦江市的市委書記就到頭了,臨老了也未必能到省部級的正職上邊去看看高層政治的風景。
“外公,南巡結束也有好幾天了,便沒有其他的消息傳出來?這不應該啊,進中央還是到地方,現在應該便有了消息吧,前幾天中組部的人不是已經下來考察了嗎?沒有對外公露露口風?”
周瑞青沒有答話,只是遞給劉洵幾張略顯陳舊的報紙,劉洵看了下才發現,這幾張都不是最近的報紙,而是六七月份的。而且報紙上無一例外,描述的都是六七月份整個淮河流域的洪災。
劉洵皺了皺眉頭,這可不是自己想要了解的東西,外公給自己看這些報紙做什麼?不過想着想着,劉洵猛然想到另外一個可能,難道是……“安南省?”劉洵下意識的便念出了這個省份的名字,“不是應該到計委嗎。”
周瑞青怔了一下,心中暗歎,自己這個外孫,政治敏銳性果真不是一般人可比啊,稍微點了一下便能夠想到正點上了。
“之前中組部的人下來考察的時候便談過話,那時候鄧公還在南巡之中,中組部說的也是模棱兩可,我也一直以爲會到計委去的,不過這幾天上面隱隱約約有些風聲,似乎安南省的可能性也比較大啊。”
劉洵微微愣了愣之後倒是笑了笑,“到地方自然有地方的好處,不進中央便不進。不過外公這次,怕是就要做封疆大吏了,安南省今年受災嚴重,中央大約也是考慮到地方上需要恢復經濟,需要外公這種銳意進取的改革派官員,再加上鄧公又點了你的將,這纔有這樣的決策吧。”
劉洵說着微微頓了頓,“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安南省的省長年齡已經到線了,明年十月份召開十四大的時候肯定要退居二線養老的,如果是到安南的話,那便是中央讓外公去接班了,就是不知道暫時過去是做副書記還是常務副省長。”
當然,有些話劉洵也沒有說出來,例如,若是他記憶沒錯的話,現在的安南省應該是保守派的地盤吧,那兒向來是針扎不進水潑不進,這次改革派攜大勝之威,安南省今年又遭了大災,這是要讓外公到安南去爲改革派開疆擴土了。改革派要分果果排坐坐,給周瑞青分的果果,顯然分量十足。地方上的一省的一二把手,對於派系來說都是很重要的力量了,估計外公背後也是有人說話的,只不過這些東西周瑞青是不會和劉洵說的,起碼暫時不會。
周瑞青聽了劉洵的話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對於中央到底如何用他,他自己心中也沒底,之前一直以爲極有可能進入計委的,最近幾天卻一直有傳言在說安南的事情,甚至政治局中的某位給他電話的時候還讓他關注夏天時候的災情,這已經是赤裸裸的暗示了。
“封疆大吏,不輕鬆啊。”周瑞青微微嘆息了一聲。
“安南省今年遭受特大水災,經濟上邊遭受巨大損失,民生也需要慢慢恢復,若是沒有外公這樣銳意進取的人來執政,那安南的經濟到什麼時候才能恢復過來?中央讓外公挑擔子,就是看重了這點,外公倒也不需要有什麼壓力。”
“臭小子,外公還需要你來安慰?”
周瑞青哭笑不得的看了劉洵一眼,感情這小子實在找着理由安慰自己呢,“到安南,確實不輕鬆,不過外公今年啊,也六十出頭了,安南大概便是最後一任了,也沒有什麼好瞻前顧後的,不過想到災後幾千萬羣衆的擔子就要壓過來,心情有些沉重罷了,你這小子在經濟上有頭腦,你倒是給外公參謀參謀,若是到了安南的話,外公的工作如何着手?”
“額,外公,你外孫我也就賺錢有一手,這恢復經濟什麼的,哪是我這個毛頭小子做的來的?”
“現在知道自己是毛頭小子了?”周瑞青說着似笑非笑的看了劉洵一眼。
下午周瑞青去上班,劉洵原本想午睡一會兒就會昌平市的,不過路過周裴婠臥室的時候,嗅着門口那淡淡的香氣,彷彿小姨便在眼前,劉洵摸了摸眼角,居然莫名其妙的有些微微溼潤的感覺,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另一個時空的什麼,心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也不管美國現在的時間,馬上衝到電話旁給周裴婠撥過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