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劉洵一直在想着如何提醒外公政治上邊可能面臨的兇險,一時之間卻想不出什麼頭緒來,索性不去想了,大不了自己到時候直接衝上去和外公說就是了,總之不會讓外公一步踏入深淵便是了。
想着之後幾天警花姐姐也不回來,自己或許要一個人悶在這套公寓裡邊好久,不禁心中有些納悶,早知道自己昨兒個就不和老爸說住到這裡來了,原本還打算着和警花姐姐過過另類的同居生活,不過現在看來卻是沒了機會,早知道自己昨兒個就去住賓館了,總不會比悶在這裡更加的無聊。
閒着無聊,又不能隨意出門以防被李向奎他們的眼線發現引起計劃之外的變動,劉洵便鼓搗起成渝家中那臺老式的索尼產的磁帶式錄像機,當然,這個老式自然是相對於劉洵之前生活過的年代來說的,這玩意兒,在這個年代應該算是不錯的了,價格自然更不會便宜了,普通家庭一般是不會買這種奢侈東西的,單單那一盤近百的錄像帶便能讓不少人望而生畏。
想想剛剛老爸打電話的時候,最後還額外說了一句“有事呼我”,貌似劉曉軍的那臺尋呼機還是91年時候局裡邊剛剛給配的,還不是中文顯示。
便是尋呼機,也不是每個市局的副局長都給配備的,劉曉軍還是因爲重案組的關係纔給配備了一臺。警花姐姐卻在這個年代便已經用上了大哥大這種即便是相對於劉曉軍來說也算是奢侈品的東西,看來警花姐姐的家庭不簡單啊。這棟單身公寓雖然面積不大,不過看得出來,裝修上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家中的擺設雖然不是極盡奢華,倒也處處透露着貴氣。
隨意翻看着錄像機下邊的半箱子錄像帶,裡邊大都是八十年代的港片,想來是警花姐姐無聊用來打發時間的,劉洵就當重溫經典了,神馬英雄本色1、2、3都看的津津有味,裡邊的小馬哥還是那麼有型,91年剛剛出來的黃飛鴻似乎也很有味道,重溫一遍八十年代的經典港片,就當打發無聊的時間了。
不過看着即便是警花姐姐家裡邊用的是21英寸的熊貓彩電,也明顯比前世影片的清晰度差了一截的畫面,劉洵禁不住懷念起96年97年在國內火起來的VCD來,那玩意兒可比錄像機方便多了,起碼充斥市場的盜版碟片讓你不用爲片源來發愁,畫面質量也不錯。
不過想想,VCD作爲中國人唯一發明出來的家用電子類產品卻因爲沒有申請專利而被外國人拿走了大部分的利潤,每每想起這點劉洵就有些不勝感慨。
現在是91年,VCD應該在93年纔會被安徽的姜萬勐研發出來吧……
在成渝家中感慨着錄像機和VCD的劉洵自然不知道,整個市公安局裡邊,現在已經是硝煙瀰漫,或者應該說是大半個昌平市都陷入了某個壓抑的氛圍之中。
昨天重案組的出動便讓他意識到有些不妙了,不過重案組那邊一直是劉曉軍的地盤,水潑不進,而且因爲重案組辦案的保密條例很多東西他都不方便過問,自己唯一安插進去的親信昨天也被刻意的排除在了行動之外,種種跡象都表明,劉曉軍在策劃着重大的行動,只不過自己一時半會得不到消息。
因爲昨天的時候成渝並沒有出現在市局,所以,這時的李向奎還沒有意識劉曉軍已經開始了有計劃的針對他的行動,還不知道他針對劉曉軍的盜警槍計劃以及後邊的一系列已經被劉洵父子二人知曉,更不知道他暗中庇護的幾個黑社會分子已經死於劉洵和成渝的槍下。
開始的時候李向奎只以爲重案組那邊又有了大案要案,要麼就是準備搞點動靜來掩飾他丟失了警槍,對於盜警槍一事,事實上從頭到尾都是他在策劃,他兒子李諒在執行的。不過他的這種想法在第二天的時候便自己懷疑起來。
李向奎也是在公安口子工作多年的,嗅覺靈敏的他對於市局裡邊今天散發出來的詭異氣味有所察覺,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妙,尤其是饒長水今天見到他居然破天荒地的露出和顏悅色的表情來。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說說市局的情況,在縣市裡邊,各自的圈子都非常明顯,誰是誰的人就像在腦袋上邊貼了標籤一樣清楚。
市公安局局長饒長水和劉曉軍都是軍隊系統出身,天然親近,李向奎與政法委書記劉東鑼走的近,自然不受饒長水的待見,而且饒長水軍隊出來的,脾氣剛硬,對着李向奎,向來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今天卻忽然和顏悅色起來,讓李向奎多少感覺到一些不妙的東西。
市局裡邊,同樣是副局長地位卻差別明顯,包括緝毒大隊,經偵隊和重案組這些重要的部門都是劉曉軍在分管,而李向奎分管的,都是一些類似於戶政這些相對來說不太重要的部門,李向奎對劉曉軍要是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那纔怪了,不過他這人能力怎麼樣且不說,原則性不夠強卻是市局內部都知道的,而且喜歡鑽營投機,這樣的人在饒長水看來自然不適合負責緝毒和經偵之類的工作的。
意識到市局裡邊的味兒不對,李向奎趕忙開始留心起市局內部的情況,不過外邊有劉曉軍,市局內部饒長水也在幫着遮掩,他自然一時半會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可是總覺得自己漏掉了某些事情。
直到下班的時候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回到家中見到幾天沒有回家的兒子咋家裡邊,心中倒是有些欣慰,自己這個兒子雖然貪玩了些,不過還是很有心計的,盜警槍也完全得益於兒子的執行能力。
“爸,怎麼看你愁眉苦臉的,咱們的計劃眼瞅着就要成功了,劉屠夫也蹦躂不了幾天了,到時候緝毒大隊那邊就該你負責了,咱們應該好好慶祝下才是。”說完見李向奎沒有迴應,李諒又邀功似的炫耀起來,“劉洵那小子就是個二百萬,被我騙的一愣一愣的還把我當好朋友,我早看這小子不順眼了,仗着那副好臉蛋,哼。”
說着獻寶似地說起自己在遊戲廳中讓劉大勇那夥人把劉洵騙出去綁架了的事兒,李向奎卻聽的面色大變,“什麼?你是說你讓疤子那些人把劉曉軍的兒子擄走了?什麼時候的事?”
李諒還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摸樣,“就是昨天呀,你不知道,那小子就是個大傻冒,那麼好騙……”
還沒說完便被李向奎粗暴的打斷,“你個兔崽子,誰讓你這麼做的,不是讓你把槍給了劉大勇就是了嗎?昨天你怎麼不早說,怎麼不早告訴我,劉曉軍的兒子是那麼好綁架的嗎?”
李向奎也終於意識到哪兒不對勁了,劉曉軍兒子被綁架,可是自己這兩天見過他的摸樣,完全不像是兒子失蹤了的摸樣,而且,從昨天到現在,除了在成功的綁架了成渝的時候和自己聯繫過一次之外,之後便再也沒有聯繫過,之前還沒有感覺到什麼,可是現在一想,明顯有些不對。
綁架成渝是自己定下來的計劃,爲的是緝毒大隊不久前剛剛繳獲的那四點五公斤的高純度毒品。
成渝被劉大勇捉住的時候還和自己打電話確認過,應該確定落入疤臉他們手中無疑,可是到目前爲止,自己今天在市局內部還沒有聽說過有關成渝失蹤的說法。成渝在市局可不是一般的警察,而是重案組的成員,重案組昨天和今天都有行動,不可能在缺失隊員的時候不做追查,這明顯有些不正常。
莫非,莫非劉大勇和疤臉他們失手了?不可能,不可能!
李向奎在屋子裡邊來回走了兩圈,來回摩擦的手掌顯示了他心中的焦急,他寧願相信是重案組那邊偶爾出了紕漏也不願意相信是劉大勇失手了,不過饒長水今天在市局的那個宛若狐狸般的笑容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他心裡邊,怎麼也揮之不去。
“爸,怎麼了?”看李向奎的摸樣,李諒也知道事情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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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敢問怎麼了,還不是你這個兔崽子做的好事,誰讓你節外生枝去綁架劉曉軍的兒子的?要是壞了事,就是壞在你這個兔崽子的頭上。”
見李向奎語氣嚴厲,李諒嚇的往後邊退了兩步,“是……是劉大勇他們要給三子報仇,央我給把劉曉軍的兒子騙出來的,還給我……給我兩萬塊當酬謝,我就答應了,反正,反正劉家和咱們不對付,我也是想幫你嘛。”
劉洵這會兒還不知道,自己之所以經歷了前世沒有經歷過的綁架橋段,原來是李諒這小子一時心血來潮,受了兩萬塊錢的蠱惑,再加上平日裡就暗暗記恨自己,這纔出賣了自己的。
“你……你個兔崽子,哼。”說完也不搭理客廳裡邊杵着不敢動的李諒,獨自進了書房,坐下來把事情從頭到尾的在腦子裡邊過了一遍之後,越發的覺得某個環節出了問題,猶豫了一下,還是撥了一個電話。
“劉書記,是我,小李……”
“恩,這邊好像出了一些事情,我在市局也被人遮着眼睛看不出饒長水和劉曉軍在醞釀着什麼事,總覺得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