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涓頭一回嚐到甜頭,用了善良做‘交’換,此後愈發‘欲’罷不能,先後將友情、親情、判斷力‘交’了出去,還得白皙的皮膚、窈窕的身材還有‘性’感的氣質。
“洪涓,清醒一點!”當洪涓在同輝醫院診室中準備‘交’出自己的健康時,許青鳥突然出聲。她與季界商討過,她本是無法進入洪涓的回憶的,除非附身於主人或者自己的影子上。在同輝醫院,洪涓的回憶裡有許青鳥的存在,所以許青鳥可以趁此機會,附身在自己的回憶影子上。
海醫生含着笑意的雙眸突然涌出鮮血,一張嘴巴一張開,便吐出一顆血淋林的頭顱。四周涌出許多黑血,一路蔓延到青鳥腳底。一隻只青黑‘色’的手掌從黑血中伸出,抓住了她的四肢。
海醫生的身軀朝她走來,嘴裡吐出的那顆頭顱看着她,‘陰’慘慘地笑着:“本來想饒你一次,可你偏要自投羅網,這就怪不得本惡靈了!”他拿起手術刀,朝她大‘腿’根狠狠刺去!
突然,刑鏈上黑電光閃爍,擊向那顆血淋林的頭顱!黑無常的刑鏈果然強悍,一擊之下竟把那顆頭顱擊碎,化作四散的血‘花’。拉扯許青鳥的那些青黑‘色’手也消失了。
“洪涓,跟我走!”許青鳥拉住洪涓的手腕。
洪涓尖叫起來,甩開她的手:“你幹什麼,放開我!海醫生呢?你們把海醫生還給我,沒有海醫生,我會變成醜八怪的,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你清醒一點!”許青鳥猛地打了她一巴掌,“你以爲‘交’易那麼好做,要了容貌,你會把命搭進去的!”
“死就死,我不怕!”洪涓瘋狂地喊叫,“要是不漂亮,那纔是生不如死!”
洪涓已經被**衝昏了頭腦,完全變成了唯美貌是尊的人。這種情況下,只有硬來了。許青鳥學跆拳道時,腳力、掌力都有很大提升,雖然從電視上看到過一記手刀可以將人劈昏,自己卻從未嘗試過。這次實在沒法子,她繞到洪涓身後,一記手刀高高舉起,重重落下。洪涓白眼一翻,身子輕飄飄地跌落在地。
洪涓一昏倒,逃亡變得很艱難,但也唯有如此才能控制住她。許青鳥背起洪涓,沿着季界指出的道路,一路往醫院外跑。在回憶的世界裡,惡靈控制的區域依然在怨氣漩渦的範圍內。只要許青鳥和洪涓逃出醫院,脫離怨氣漩渦的範圍,就有機會改寫洪涓的命運。
幸好洪涓爲了變美,將身材‘弄’得極其纖瘦,許青鳥揹着她雖則吃力些,但咬咬牙倒還撐得下去。原本熱鬧的醫院此時靜謐非常,所有的醫生、護士還有病人都靜止不動了,彷彿塑膠玩偶。難道是因爲洪涓本體昏倒,回憶的時間也停滯了?
然而,事實證明並非如此。青黑‘色’的手從醫院的地面伸出,抓住他們的腳踝,進入人體。醫生、護士、病人都被惡靈控制,瞳孔變得一片血紅,他們全部往許青鳥和洪涓靠攏,伸出手,要把她們撕碎。
“季界,快來幫忙!”許青鳥喊道。
季界正要出手,突然感受到自上而下的強大能量,不由得神‘色’一凜:“怨氣漩渦提前擴張,我先上去頂一頂,你的異能可以用!”
怨氣漩渦越來越大、越來越黑,只怕惡靈瞳嘯感應到回憶被人侵入,決定提前了結一切。
這裡不是診室中的異空間,許青鳥的異能並未受限。
“魂,苦,榮,鬥,戮!”
強力的紅鞭散發着巨大的能量,將周圍的一衆被控制的人類打得煙消雲散。
許青鳥一驚,自己的靈力分明在慢慢散失、削弱,怎麼方纔會突然爆發出從未有過的強大力量?
罷了,現在不是想這種問題的時候,許青鳥立刻揹着洪涓跑出醫院,超怨氣漩渦之外的地方狂奔。然而,怨氣漩渦越來越大,許青鳥累得一頭汗,氣喘吁吁,跑不動了。可距離漩渦外的空間還有十幾米遠。
“許青鳥,堅持住!”
十米,九米......五米,四米,三米,兩米,一米......到了!
最後一步,許青鳥幾乎是整個兒身體撲了過去,重重地栽倒在地上。背上的洪涓也滾落一旁,好在身體已經完全脫離了怨氣漩渦的範圍。
許青鳥用袖子抹了抹額頭的汗,稍稍鬆了口氣,總算是脫離了惡靈控制的範圍。
季界正在和血‘色’骷髏纏鬥,刑鏈遊刃有餘,並未見得使了幾分力量,和當初同嚴礪打鬥時爆發的力量差得極遠。許青鳥有些納悶兒,若沒有見識過刑鏈那毀天滅地般的力量,她說不定會以爲季界盡力了。可目前的情況,季界根本沒有用全力,倒像是在和惡靈打着玩兒。這個玩‘性’大的黑無常,有時頗讓人頭疼。
此時,不知從何處傳來洪亮的鐘聲,一聲一聲,如廟宇中悠揚的晨鐘,平穩莊重,端莊安祥,回聲亦悠遠而綿長。
突然,躺在地上的洪涓睜開雙眼,嘴巴一張一合:“時間,到了。”
洪涓‘胸’前的茉莉‘花’紋懷錶發出淡淡的純白‘色’光暈,熒熒嬈嬈,純美不可方物。
許青鳥眉心一痛,紫眸環顧四周,原本空無一物的廣場上、道路上竟堆滿了死去少‘女’的屍體還有警察、老弱等無辜路人的屍體。他們已經從回憶幻境中脫身,回到了現實。可現實,比幻境,更殘酷。
“嘖嘖,時間到了,好戲開場了!”
半空中,季界周身環繞着黑‘色’的刑鏈,電光突地一閃,他竟完全變了個樣子。原先吊兒郎當套在身上的運動服變成了往日的黑袍,頭頂的‘棒’球帽變成了黑‘色’面具,他隨手一扯,便將它戴在那張邪氣‘逼’人的臉上,造型誇張的鞋子變成了一雙黑‘色’金屬靴。此時的他,不是季界,而是傳說中惡人、‘奸’人、厲鬼都怕極了他的“天下太平範無救”,生‘性’好鬥的黑無常!
季界扭了扭脖子,又活動下手指,雖然帶着面具,但那張臉上散發的邪氣力量越發攝人。
如果說,季界方纔同血‘色’骷髏的纏鬥屬於鬧着玩,那麼這回他便是大開殺戒。刑鏈突然暴漲十倍,變得如故宮的柱子一樣粗,它像一條黑‘色’長蛇,將血‘色’骷髏纏住。血‘色’骷髏在怨氣漩渦中隱沒,逃遁,以躲過鐵鏈,可鐵鏈緊追不捨,忽而分裂成千股細鏈,凝成一個細密的鐵網,將整個怨氣漩渦牢牢困住。怨氣漩渦本無形,但刑鏈卻可以將無形的物、有形的物全部捆縛,不留一絲餘地。
轟隆隆!怨雷的轟鳴聲響徹天際。一道雷電沿着刑鏈劈下來,眼看着就要擊倒季界。
“季界,小心!”
那怨雷的威力,許青鳥也是見識過的,能將大地劈出一個深坑。季界若是不躲過去,後果不堪設想!
“哎呦,好癢癢~~”季界沒有躲,讓雷電從身體上穿過。
許青鳥松了一口氣,身爲冥界鬼差,季界應當是不怕怨雷威力的。惡靈瞳嘯依仗的就是怨雷的力量,若是這力量對季界無效,想必他就沒有別的招數了。
“瞳嘯,借的東西,總是要還的,不然會受罰的哦!”季界‘脣’角勾起,動用一條刑鏈,只見自怨氣漩渦中拽出一個炸雷般的鐵球,那應當就是冥界的怨雷。
眼見怨雷被奪,血‘色’骷髏惱羞成怒,從怨氣漩渦中衝了出來。
這時,一把巨大的銀斧頭自上而下劈將而下,硬生生將那骷髏頭劈成了兩半。
司徒高穎蔑視地看着他,狠狠地啐了一口:“過了兩百多年,你的腦子還是很好使,但是武力值一樣的不堪,老子就不信還劈不死你!”
茉莉‘花’紋懷錶的白光越來越強,刺得許青鳥漸漸真不開眼睛,只能半遮着眼去看。白光中漸漸顯出一個人形來,那‘女’人比尹麗娘更要美上幾分,‘脣’紅齒白、膚若凝脂,眼‘波’流轉之處,只怕神仙見了也要酥了半邊仙骨。
“瞳嘯,瞳嘯,瞳嘯......”那‘女’子悠悠然‘蕩’開了口,輕聲呼喚着半空中的血‘色’骷髏,“瞳嘯,你這又是何必?”
血‘色’骷髏的頭顱已被劈成了了兩半,可它見了這‘女’子,竟直直栽下雲端,落在地面上,化成了人形。沒想到,這瞳嘯亦是個絕美的男兒,身着一身青衣,書生模樣,氣質很是清秀。然而,他的眼睛卻是血眸!
“**,**,我終於見着你了!”瞳嘯輕聲呢喃,“我已爲你備好了復生的軀殼,只待時機一到,便可讓你復生!**,我是這般思念着你,朝朝暮暮,結髮不離!”
**輕柔地伸出手,那纖細蔥白的右手此時卻只是虛像,穿過瞳嘯的發,卻未留下一點蹤跡。
“結髮不離,確乎是我當年的祈願,終成空。”**眸中柔光似水,“卻,並非我今日的訴求。”
“不,不會成空,今日一過,你我便可逍遙於世。還記得四百年前我答應你的麼?那約定,我一日未曾忘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