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不是去和北疆的三十萬大軍匯合，打算攻入京城？”墨含笙問道。
蘇惜沫卻冷笑着問：“你要打聽這個做什麼？難道你以爲我會傻到把這種消息告訴你？”
“你不用告訴我，我也能猜到，他當然也會猜到，所以……我想提醒你們的是，別讓那些人來了，只會白白犧牲，還會連累京城的百姓遭殃！”
墨含笙說的萬分認真，半點兒撒謊的跡象都沒有。
蘇惜沫簡直不能理解墨含笙的想法，那個寧王看起來也就是個普通的老頭子，最多精神上要比其他同齡的老者強大些。
也許武功也很高，但是不足以讓人害怕到這種地步啊。
三十萬大軍，足以踏平京城，怎麼就抵禦不了一個寧王？
莫非寧王的軍隊更加強大嗎？
蘇惜沫否決了這個可能，因爲縱觀四國，如果有誰能建立這樣一批龐大的軍隊，一定會引起四國的注意。
“墨含笙，你究竟有什麼不能說的？既然你也不希望王爺和我出事兒，就該什麼都告訴我們！”蘇惜沫覺得費勁極了。
墨含笙吞吞吐吐的態度，讓她十分不滿，這不像是墨含笙的作風。
墨含笙終究是忍不住道：“我具體的也說不清，他像是掌握着一種神秘的力量，這種力量很可怕，絕非是常人能夠應對的！”
“什麼樣的力量？”蘇惜沫好奇又驚訝地問。
萬夜也是一臉期待，問道：“是不是什麼超凡入聖的功法？難道是傳說中滅天級的功法麼？”
一提到武功，萬夜比誰都要興奮和激動。
墨含笙搖搖頭，道：“不……比所謂的功法要可怕的多，他能操控死人，你說雙軍對壘，難道會不死人嗎？死的人越多，他的力量就越可怕！”
蘇惜沫和萬夜都倒吸一口涼氣，這簡直太駭人聽聞了！
怎麼可能有人能夠操控死人呢？這不是神話傳說嗎？難道這寧王真的掌握了鬼神的力量？
“你……你在說謊吧？你只是爲了嚇唬我們對不對？”蘇惜沫真的很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情。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就代表，他們幾乎是毫無勝算的，寧王只要願意，就算有再多的軍隊，他們都可能會失敗。
墨含笙嘆息着搖搖頭，道：“我親眼所見，他掌控者一支死亡軍團，沒有一個是活人，平日裡就埋在地下，只要他一召喚，那些死人就跟瘋了一樣，衝出來肆虐！”
“場面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甚至有些已經成了白骨，都能拿起刀槍劍戟，像活着的時候那樣拼殺，並且他們要比活着厲害多了！”
“他們不怕疼，不怕死，沒有知覺，只知道戰鬥，把敵人撕成碎片，這樣的軍隊，幾乎是無法戰勝的！”
墨含笙越說，臉色就越難看，沒有親眼看過這個場面的人，怎麼能理解他的恐懼！
蘇惜沫和萬夜都沉默了，那種場面光是聽墨含笙描述，都覺得無法忍受。
蘇惜沫問道：“這死亡軍團，難道是沒有弱點的麼？”
墨含笙搖搖頭，道：“我不知道，總之……當他帶着死亡軍團進入京城和皇宮的時候，所向披靡，如入無人之境，京城的守軍不戰而敗！”
“你是說，在他入主京城的時候，已經和守軍戰過了？”蘇惜沫問道。
“當時是晚上，所以知道的人很少，老百姓被 嚇得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而他輕輕鬆鬆地解決了守軍，又變成了更強大的死亡軍團！”
“你想象一下，每死一個人，他的力量就更強大一分，這是多麼可怕？”
墨含笙越說越覺得膽戰心驚，陷入了那種恐怖回憶中。
那就像是一種瘟疫，只要你死了，你就會變成他的奴隸。
蘇惜沫嘆了一口氣，問道：“若是他死了呢？他死了會不會也變成那樣？”
“我不知道，但是……但是他死不了！”墨含笙道。
“死不了是什麼意思？”萬夜皺着眉頭問，還沒聽過死不了這樣的事兒。
墨含笙也茫然地搖搖頭，道：“我也說不好，總之……就好像他已經是個死人一樣，你怎麼能讓死掉的人再死一次呢？”
“活死人？”蘇惜沫驚恐地問道。
她曾在一本古籍中看過這簡單的介紹，有一種人被成爲活死人。
他們看着像是活人一樣，有血有肉，能說能走，行動如常。
可是卻是已經死過一次的，所以可以說是刀槍不入，不需要吃喝，也不需要睡覺，只要他願意！
墨含笙點點頭，道：“他是這麼稱呼自己的，我原以爲不過是個自嘲的話，可是……當時留在王府的侍衛中，有個人試圖殺了他，一間貫胸……”
“然後呢？”萬夜問。
墨含笙苦笑一聲，道：“什麼事兒都沒發生，劍被他自己拔出來，又扔進了那個侍衛的身上，把侍衛殺了，他卻連血都沒流，好好地活着！”
萬夜又是一陣驚恐，道：“真是可怕，這種人豈不是無敵的？”
他能殺死別人，殺死了之後還能控制對方，可是別人卻殺不了他。
簡直是逆天級別的高手啊！萬夜有點兒羨慕，又有點兒惶恐。
這樣的人，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吧？
他雖然想追求武學的至高境界，但仍舊不想成爲這樣的人，如果都不會死，也不會痛，那麼……也沒有意義了吧？
墨含笙接着勸道：“王妃，走吧，跟王爺一起到九州十八島去，別再回來了！”
“那你呢？小冷呢，太妃呢？還有小皇帝，以及京城的百姓，他們該怎麼辦？”
蘇惜沫忍不住問道，她和沐豐夕可以一走了之，西楚的人都能一走了之麼？
墨含笙無奈地嘆息，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我們無法拯救蒼生，只求他能夠發泄完了怒火之後，就會將一切恢復正常！”
蘇惜沫抿了抿嘴，道：“我不知道王爺會怎麼想，但是…我不能一走了之，你和小冷，還有王府的人，我不能不管！”
墨含笙的眼圈突然紅了，道：“小冷……小冷她……”
“小冷怎麼了？”蘇惜沫急切地問。
墨含笙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道：“小冷不知道中了他什麼邪術，已經變得完全沒有意識了，像是個木頭人！”
蘇惜沫眯起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墨含笙，然後衝過去，抓住他的衣服，激動地吼道：“你爲什麼沒有保護好她？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啊，你怎麼能夠讓她受到傷害？”
“我也不想的，可是他要拿小冷控制我，小冷寧可死也不願意連累我背叛你和王爺，他就……”墨含笙的眼淚就這麼流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常常看着小冷那副木然 的樣子，不知道有多心疼，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他多麼想念那個活蹦亂跳，會拿着皮鞭抽打他的小冷，那個脾氣火爆，卻獨獨會爲他臉紅的小冷！
蘇惜沫心疼地閉上了眼睛，爲什麼離開京城的短短日子，竟發生了這麼多可怕的事情！
寧王，簡直就是一個魔鬼，此刻，她才深深地感受到了徹骨的恐懼和寒意。
她甚至爲之前自己自作聰明地挑釁他而感到很可笑，那樣的人，想要她的命，其實是易如反掌！
她還讓淺語對他下毒，甚至沾沾自喜地以爲，下了毒，一切就盡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原來……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她什麼都做不了！
蘇惜沫頹然地放開了墨含笙，眼裡是前所未有的灰敗和頹廢。
有一種感覺叫無能爲力。
蘇惜沫終於體會了自己無能爲力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她無法殺掉寧王，無法幫助太子，無法拯救墨含笙，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幫助小冷！
萬夜在一旁沉默着，最後道：“墨含笙，你帶着小冷，一起走吧，興許離開那個魔頭，小冷還有的救！”
“他不會放我離開的，我是……我是他唯一的兒子！”墨含笙痛苦地道。
若不是因爲這個理由，他怎麼甘心留在他身邊，也許他的反抗，早就讓寧王憤怒地要殺掉他了。
可是他是他的兒子，所以……她沒有殺掉他，也不會放過他！
蘇惜沫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能做什麼。
“墨含笙，你還會幫助王爺嗎？”蘇惜沫鄭重地問。
墨含笙微微蹙眉，道：“我還能怎麼幫他？面對寧王，這麼可怕的人，我能做些什麼呢？我連我自己都幫不了！”
如果他能夠，他早就殺了這個人了，即便他是自己的父親他都不會手軟。
可是他殺不掉他啊，他無能爲力，甚至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
只能把自己變成行屍走肉，對他惟命是從，做着連自己都憎恨的事情！
蘇惜沫冷靜了下來，看着墨含笙，眼神清明如水，道：“我不相信他是沒有弱點的，世間萬物相生相剋，他越是強大，就表示他的弱點也越是明顯！”
“所以，墨含笙，你留在他身邊，就要努力地去發現，發現並掌握他的弱點，我們才能找到機會，將他除掉！”
墨含笙看着蘇惜沫，道：“我不知道，我呆在他身邊這段日子，什麼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