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臉色越難看,蘇惜沫就越得意,接着道:“皇后啊,其實我家王爺可不像外面傳聞的那樣無情,他對臣妾可好着呢,那日刺客來行刺,眼看就要殺了臣妾了,王爺一怒之下,將那人砍成了好多塊,好血腥的……不過看到他那麼緊張臣妾,臣妾竟然一點兒也不害怕了!就想着能殺光那些刺客,可以和王爺長相廝守,該是多麼幸福的事兒……等王爺痊癒了,臣妾就天天守着他,王爺還答應臣妾,絕不二妻,試問天下女子,有幾個能如此幸運?”
皇后再也聽不下去了,呵斥道:“夠了,王妃不必和本宮說你們夫妻之事!”
“哦……對不起,臣妾失態了,只是……一想到自己現在如此幸福,就忍不住也想和皇后您分享呢,看來皇后娘娘是不太喜歡聽臣妾說話!”蘇惜沫略帶委屈的低下頭,嘴角卻揚起得意的笑容。
杜紅鳳眯着眼睛,道:“王妃真相信端親王的話?難道你就不曾想過,他當初爲何執意要娶你爲妃麼?你祖父緣何又要辭官不做,父親要去蜀中受苦?”
“王爺說曾經偶然見到臣妾,對臣妾一見傾心,又得到消息說皇后有意將臣妾賜婚給杜家少爺,才忍不住進宮求太后懿旨,不想讓臣妾嫁給別人,至於祖父和父親的事兒,臣妾一個婦道人家,哪裡能干預!”蘇惜沫故作不懂地道,有本事你杜紅鳳就把話給挑明啊,看你有沒有種!
皇后見她完全一無所知的樣子,才冷笑道:“王妃如此天真單純,也實屬難得,看來是令尊和令堂將你保護的太好了,讓你如此不諳世事!”
蘇惜沫卻一臉溫柔的笑意,道:“如此不好麼?只有那些不受寵,沒人疼愛的女子,才需要知道很多,才需要了解世情險惡,臣妾生而有幸,上有高堂珍愛,又有夫君憐惜,這輩子什麼都不必操心,因爲父母和夫君,會讓臣妾一世無憂!”
蘇惜沫這一刻真是無比痛快,曾經杜紅鳳嘲諷她,想要什麼都得自己去爭,而她什麼都不必做,就有人把最好的都拱手奉送,那麼得意,那麼猖狂,又那麼可惡!現在……她就將這一切都還給她,如今世易時移,她也今非昔比,也該嚐嚐自己去爭取一切的滋味了吧?
杜紅鳳的手幾乎氣的要顫抖,曾經她也以爲自己什麼都不必爭,不必費心,就可以坐享一切,父母會爲她鋪平道路,可是……當她自以爲擊敗了此生最大的對手杜青鸞的時候,她才慢慢明白,她也終有一日要靠自己苦苦追求她要的東西。
後位得來不費吹灰之力,要想守住卻是步步驚心,後宮那些女人……個個虎視眈眈,這兩年,皇子就多了五個,而皇帝也沒有當初對她的冬兒那麼喜愛了!她要費盡心力去討好皇上,還要去和後宮的女人勾心鬥角,才總算明白,當初杜青鸞坐在第一寵妃的位置上,有多麼的艱難!
她和沐自成將杜青鸞送進了地獄,可是……她卻也跟着墜入塵埃,再沒有人擋在她前面,爲她遮蔽所有的明槍暗箭!
蘇惜沫見到杜紅鳳如此,也知道刺激的差不多了,她就是來秀幸福,繡恩愛的……
蘇惜沫對杜紅鳳溫婉一笑,道:“多謝皇后娘娘肯聽臣妾的幾句閒話,其實臣妾和皇后可沒法比,皇后地位尊貴非凡,和皇上伉儷情深,人人稱頌,實在是令天下女子豔羨!”
不說還好,一說,杜紅鳳的臉色就更難看了,這不是赤果果地諷刺她麼?可是偏偏蘇惜沫一臉真誠,半分也沒有諷刺她的樣子。而她……卻不能對蘇惜沫怎麼樣,因爲現在她可是端親王妃,要懲治她,必須要名正言順!
杜紅鳳覺得頭疼,揮揮手道:“好了,本宮乏了,就不多留王妃說話了,改日等端親王身子好了,你們再一起進宮吧!”
蘇惜沫也沒有心情繼續陪杜紅鳳浪費口水,起身福了福,道:“那臣妾告退了!”
蘇惜沫走後,杜紅鳳身邊的大宮女彩燕冷笑着道:“這端親王妃真是好不知羞恥,在外面這樣輕狂,也不怕人笑話!”
彩雀也附和道:“就是嘛,口口聲聲說王爺多憐惜她,誰信啊?端親王根本就不像是個會憐香惜玉的男人,八成是她自己在吹噓!”
杜紅鳳煩躁地道:“好了好了,別說了,說的我頭疼,我要回去歇會兒,你們把大皇子叫過來,我有話要囑咐他!”
兩個丫頭見狀也不敢多言,只應了就下去了。
蘇惜沫剛剛走出棲鳳宮,迎面就撞上了蘭貴妃,她對蘭貴妃倒也不算陌生,不過這個女人果然比她想的要厲害的多,短短兩三年的時間,就已經爬到了貴妃的位置!
貴妃的品級堪比親王,所以蘇惜沫還是要地蘭貴妃行禮,蘭貴妃打量了一下蘇惜沫才道:“王妃多禮了!果真是個美人胚子,難怪連端親王都動心了!”
蘇惜沫明顯感覺到蘭貴妃說這話的時候,眼裡一閃而過的異樣,可是再看時,竟然什麼也沒有發現,難道是她太多疑了?
蘇惜沫微帶羞澀地道:“貴妃娘娘謬讚,臣妾愧不敢當!比起貴妃娘娘國色天香,臣妾不過蒲柳之姿!”
每次要說這些恭維之言,蘇惜沫都要在心裡鄙視自己好多遍,不過這就是生存之道,好話也不浪費銀子,多說說也就習慣了!
蘭貴妃卻並沒有因爲她的讚美而顯得多高興,反而微帶冷笑道:“王妃也是慣會說話的,剛剛是否也這麼讚譽皇后娘娘的?”
這是故意要刁難她了?她怎麼不記得自己曾經得罪過蘭貴妃,這似乎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吧?
蘇惜沫微微淺笑,道:“皇后娘娘乃一國之母,端莊高華,貴妃娘娘卻是美豔絕倫,人間絕色!”
“呵呵……真是巧嘴,不過皇后娘娘可不會接受王妃的讚譽,你就算把她捧到天上去,杜家也和你勢不兩立了!”蘭貴妃冷笑,彷彿對蘇惜沫惹怒了皇后感到很高興的樣子。
蘇惜沫心下暗自翻了個白眼,看來不管前世今生,她都和宮中這些女人犯衝,相看兩相厭,蘇惜沫只好微笑着道:“多謝貴妃娘娘提點,臣妾對皇后心存敬意,杜家是杜家,皇后是皇后,難不成皇后還把自己當成杜家女,而不是皇家的媳婦兒,西楚的皇后麼?現如今臣妾和皇后是妯娌了,皇上和我家王爺手足情深,臣妾自然要和皇后和和氣氣的!”
蘭貴妃對蘇惜沫的話是不屑地冷笑,如此蠢婦,也虧得端親王會娶她爲妃,難不成真是看上了蘇家的勢力?可是蘇相都已經辭官了,蘇家長子又遠離京城,王爺又何必呢?
蘭貴妃懶得繼續理會蘇惜沫,一句話也不說就拂袖而去,蘇惜沫對蘭貴妃對她的敵意是莫名其妙,難道皇上的女人都不喜歡端親王?可是蘭貴妃的敵意似乎有點兒與衆不同啊!
蘇惜沫搖搖頭,反正她對敵人都是來者不拒的,沐自成的女人,對她有敵意,也沒什麼奇怪的!
出宮的時候,太后還是安排給她三位太醫,一個就是太醫院的醫正陳正,蘇惜沫對他倒也算熟悉,陳正是皇上的心腹太醫,在宮中除了皇上,他誰的命令都不聽!
太后派他來,那就是一定要知道沐豐夕的虛實了?蘇惜沫在心頭微微冷笑,陳正就算是太醫院的醫正,他的醫術和自己相比,也是不值一提!
蘇惜沫進了王府,林管家看到她身後的太醫,也就明白了,蘇惜沫裝模作樣地吩咐道:“林管家,好好招呼這幾位太醫,我去和王爺回稟一聲,免得他又鬧脾氣不肯見太醫!”
陳正臉色稍稍收緊,拱手道:“王妃客氣了,微臣還是先爲王爺診斷,好早些回宮給太后和皇上覆命!”
其實陳正也怕蘇惜沫去通風報信之後,端親王會做些手腳,這樣他診斷不出他到底是否中毒,那麼……就沒法回去向皇上交代了!
蘇惜沫看他的樣子,也明白他的意思,卻故意冷笑着道:“既然陳醫正這麼心急,就自己去見王爺,若是王爺心情不好……那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望陳醫正包涵!”
這話是赤果果地威脅了,要是你們幾個太醫讓王爺一個不爽,給殺了,那也得包涵着,誰讓你們敢惹王爺呢?
陳醫正一愣,其他兩位太醫忙拱手道:“王妃美意,微臣們卻之不恭了!”
陳醫正也是臉色尷尬地不再說話,雖然身負皇命,但是也不敢隨便就得罪端親王啊,端親王和別人不一樣,他可不會管他們是不是皇上派來的,殺了他們,皇上也不會真拿他怎麼樣,誰讓端親王一直都這麼“暴虐”。
林管家低下頭,忍住竊笑,王妃還真是有趣,威脅人也能這麼明目張膽?好歹這幾位也是皇上派來的太醫啊,果然是他們家王爺看上的人,就是“膽大包天”!
第一百六十一章你覬覦本王
蘇惜沫見他們不敢多話了,才笑着對林管家道:“管家,好生招待,絕不可怠慢幾位太醫,他們可是太后特意派來給王爺治病的!”
說完就自顧自地走了,直奔沐豐夕的院子而去,流星見到蘇惜沫回來了,又行色匆匆地趕到這裡,以爲出了什麼事兒,忙上前問道:“王妃,可是在宮裡出了什麼事兒?”
“王爺在裡面麼?太后派了太醫過來了,要給王爺治病,我要見王爺!”蘇惜沫簡單交代了兩句,就要走進去,流星剛要開口阻攔,但是一想……王妃和王爺已經那樣那樣了……應該沒關係吧?
於是乎蘇惜沫發出一聲:“啊……”
流星在門外竊笑,連翹趕緊道:“流星大哥,你還不去看看,王妃好像出事兒了!”
“沒事兒沒事兒……王妃只是看到王爺在沐浴,所以……嘿嘿……”流星趕忙阻止幾個丫頭闖進王爺的院子,王爺的院子從來不許女人進去,連打掃都是家丁做的,王妃屬於特例,白芷她們要進去,八成會被王爺給剁了!
此時的蘇惜沫正下意識地捂着眼睛,因爲端親王剛剛一絲不掛地從浴桶裡站起來,而且是面對着她,所以……能看的,不能看的,蘇惜沫都一覽無遺了!
雖然她上次已經看得差不多,甚至自己還碰了,但是……這一次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看了個精光,實在是驚恐極了!
但是蘇惜沫不得不承認端親王的身材真是好極了,看了讓人臉紅心跳的,哎……她真不是個色女啊!
“看夠了沒有?”端親王冷冷地問,卻已經不緊不慢地穿好衣服了。
蘇惜沫放下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急事要找王爺,所以……所以纔會闖進來!”可惡的流星,怎麼也不提醒她一句,竟然讓她撞到沐豐夕沐浴!
沐豐夕將汗巾綁好,才道:“哼,本王看你是覬覦本王已久,所以纔會三番兩次對本王不軌!”
蘇惜沫張口結舌地看着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覬覦沐豐夕已久?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沐豐夕看着她那傻愣愣的樣子,道:“蠢樣,不許對本王垂涎三尺!”
蘇惜沫真有一種快要吐血的樣子,緊緊握住拳頭,終於憋出一句話來:“王爺,您誤會了,世人都傳王爺醜如鬼魅,也不知道王爺哪裡來的自信,說我對你垂涎三尺!”
就算他的身材很好,就算他某個地方天賦異稟,也不值得她垂涎三尺啊……還什麼覬覦已久,未免太過自戀了吧?
沐豐夕眯起眼睛,看着她,問:“你說本王醜如鬼魅?”
“不是麼?你天天帶着鬼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人家都以爲你很醜呢!”蘇惜沫故意說,雖然她也不覺得傳聞有多少可信度,但是此刻自然要拿出來爲自己“洗脫罪名”!她纔沒有覬覦沐豐夕!
沐豐夕眉心微微跳動,問:“你想看本王的臉?”
“沒有,我對王爺的臉沒有興趣……不過王爺要是讓我看,我也不會拒絕,畢竟我已經是王爺名義上的王妃了,如果連自己的夫君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不知會不會被外人笑掉大牙!”蘇惜沫真的對沐豐夕的長相很好奇,她前世與他鬥了那麼多年,都不知道這位王爺的廬山真面目,說不好奇才是假的!
沐豐夕走過去,道:“看過本王臉的人都死了,你也要看麼?”
“不看就不看,有什麼稀罕的,估計也沒什麼好看的,你就自己藏着掖着吧,哼!”蘇惜沫表示十分不屑一顧!
沐豐夕眼裡竟然閃現出一抹興味,道:“你當真不想看?”
“看了就得死,我還沒活夠!”蘇惜沫表示,她不是怕死,她只是還需要留着性命去爲自己報仇!
沐豐夕輕蔑地道:“膽小鬼……”
蘇惜沫哼了一聲,道:“那是我打不過你,要是我能打過你,我纔不怕呢!我不能爲了看你的臉一眼,甘願送上性命吧?你又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的大美人,我也不是偷香竊玉的登徒子,不愛做那牡丹花下死的風流鬼!”
沐豐夕被她一頓搶白,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突然就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臉。
蘇惜沫看的目瞪口呆,她難以形容沐豐夕到底有多麼英俊,但是看到這張臉的那一剎那,就覺得世間一切顏色都在此刻變得暗淡了,那人周身彷彿籠罩了一圖白晃晃的光,可以領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出塵絕豔,蘇惜沫沒想到這樣四個字也可以用在男人身上,但是她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去形容沐豐夕的長相!
蘇惜沫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頓時就自慚形穢了起來,她承認蘇惜沫長得真的不算難看,甚至可以說是個美人,但是和這個男人站在一起……哎,不禁哀嘆,爲什麼她會嫁給沐豐夕這樣的男人,分明是自取其辱嘛!
沐豐夕看到她的反應,從最初的驚豔到現在的落寞,便皺了眉,問:“本王生的很難看?”
“你要是生的難看,世上便再沒有好看的人了,你還是戴上面具吧,免得禍害世間女子,就算不是爲你心碎,也要自慚形穢到無顏苟活!”蘇惜沫頗爲鬱卒地道。
沐豐夕對她這句話似乎很滿意,露出淺淺一笑,瞬間就讓蘇惜沫心漏跳了一拍,暗怪自己不鎮定,竟然輕易被美色所惑,哎……男色也是禍水啊!
沐豐夕道:“你既然看了本王的容貌,那麼……”
“哎……你別想殺我啊,是你自己主動讓我看的,你要敢對我下殺手,我就和你魚死網破!”蘇惜沫手中憑空出現一根銀針,針頭閃爍着瑩瑩紫光,很明顯是淬了劇毒的!
沐豐夕哼了一聲,手指輕輕一點,蘇惜沫手中的銀針就落地了,然後才頗爲鄙夷地道:“這點兒小伎倆就想和本王同歸於盡?天真又愚蠢!”
蘇惜沫哼了一聲,道:“你會武功嘛,我當然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我要是想給你下毒,你早就死在我手裡了,你以爲我那麼傻會把毒針亮給你看?我師父是毒醫,他不僅研究毒術,還研究下毒的方法,無聲無息地給人下毒,纔是最高境界,就算是你這樣的高手,也未必能發覺到我是如何下毒的!”
沐豐夕眯着眼睛,道:“你可以試試看!”
“哼,算了,我可不想因此讓王爺你對我痛下殺手,我不嫌命長,而且……我和王爺怎麼說也是合作關係,我還不想破壞咱們之間的和平,不過王爺你也比想對我痛下殺手,不過就是見了你的真面目,我又不會到處亂說,話說……你長得這麼好看,幹嘛要藏着?”蘇惜沫不解地問。
沐豐夕冷眼看着她,道:“多事,不是找我有急事麼?”
“哦……差點兒忘了,太后派太醫過來了,肯定是要查你到底有沒有中毒受傷,我先給你下個毒,改了你的脈象,讓你好像受內傷的樣子,快躺下!”蘇惜沫拉着他往牀邊走去。
沐豐夕微微眯眼,竟然沒有掙扎,因爲蘇惜沫拉着他的手,柔柔滑滑的,讓他有些捨不得放開。
“你先躺下,我給你用毒,這毒對你身體沒妨礙的,只是會讓你看起來像是受了內傷,脈象也會因此而改變,你且躺下!”蘇惜沫扶着沐豐夕躺在牀上,然後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塞入他的口中。
沐豐夕道:“給本王把面具拿來!”
“真是不理解你的想法,幹嘛要戴那麼醜的面具嘛,就算你怕美貌惑人,也戴一塊好看的面具啊!”蘇惜沫無奈地將面具遞給沐豐夕,然後看他又戴上了。
沐豐夕倒是沒有心情解釋到底爲何要戴面具,只是道:“讓那些人進來吧,他們要看就讓他們好好看!”
“好……”蘇惜沫便出去了。
陳醫正和其他兩位太醫過來,小心翼翼地給沐豐夕把了脈,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陳醫正才放棄了。
蘇惜沫故意擔心地問:“陳醫正,我家王爺可還有的治?已經看過很多大夫了,都說內傷很重,加之中了奇毒,所以纔會如此嚴重,哎……可惜家師突然離京,音訊全無,否則定會有法子救我家王爺,陳醫正,你一定要想法子救我家王爺啊!”
陳醫正一臉爲難地表情,道:“王爺是受傷嚴重,還中了毒,恐怕……哎,恕微臣才疏學淺,無法爲王爺醫治!”
蘇惜沫一聽,臉色就突然變得難看極了,哭喪着臉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陳醫正你可以太醫院之首,號稱妙手回春,怎麼會救不好我家王爺,莫非是浪得虛名?”
陳醫正臉色極慚愧地拱手,道:“王妃恕罪,微臣實在是力有不逮!”
沐豐夕冷眸一閃,沉聲道:“混賬,不能治,留你們何用?”
陳醫正和另外兩位太醫立刻就哆嗦了起來,王爺的殺氣好重啊,聲音好冷啊,想不怕都難了,簡直留腿都快軟了,他們可是見識過端親王的兇殘手段的,惹怒他的人被他砍成好幾段,那場面血腥無比!
第一百六十二章本王許你有非分之想
蘇惜沫見他們面如土色,嚇得連話也不敢說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極了,看來端親王真是淫威懾人啊!
“哎……罷了,罷了,你們都回去吧,就和太后說,我家王爺受傷頗重,無法進宮謝恩了,我也要悉心照料王爺,就不送三位了,請便!”蘇惜沫下了逐客令,三位太醫也不敢久留,忙告辭而去。
蘇惜沫看他們匆匆逃走的樣子掩嘴咯咯直笑,道:“王爺,你真頑皮,嚇壞他們了!”
“哼,誰頑皮了,要不是你放走他們,本王打算剁了他們的腦袋!”沐豐夕冷冷地道,眼裡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蘇惜沫驚悚了一下,道:“王爺,你不要這麼兇殘嘛,他們只是受太后和皇上的旨意而來,也非本意,否則恐怕沒有人願意來招惹王爺您,所以……咱們得饒人處且饒人,要對付的人只有皇上和太后她們而已,其他無關的人就不必費心了!”
“本王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有慈悲心?”沐豐夕不屑地諷刺道,蘇惜沫狠起來的時候,他又不是沒見過,那杜家和魏家,司馬家的三個丫頭如今可是銷聲匿跡了!
蘇惜沫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她的確沒什麼慈悲心,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對自己的敵人一直都是心黑手辣的!
不過她也沒像沐豐夕那麼歹毒啊,殺人的手法實在是令人髮指,她覺得殺人殺死就好了,沒必要分屍!
蘇惜沫道:“王爺所言極是,相信那些太醫回去之後,皇上和太后會對王爺降低戒備,咱們也好行事了!”
“你要行什麼事?”沐豐夕好奇地問。
蘇惜沫露出一抹陰笑,道:“皇上要下旨處置京兆尹和九門提督,王爺難道不該安排自己的人上馬麼?難道還要坐等皇帝繼續換上親信,然後不知何時再來一場刺殺?”
沐豐夕哼了一聲,道:“本王什麼時候告訴你,本王對他的江山感興趣了?”
“您對他的江山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王爺……反正你就算不感興趣,皇上也不會放過您,你不想做皇帝沒關係,但是要換個不會隨便就來害您的人做皇帝,難道不比沐自成坐在上面讓您開心麼?”蘇惜沫笑得一臉溫煦無害,就像這大逆不道的話,不是出自她的口一般。
沐豐夕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很大膽,不過他喜歡!沐豐夕捏住蘇惜沫的手腕,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可是謀逆大罪,要株連九族的!”
蘇惜沫嗤笑,問道:“王爺,既然如今我已經是你的王妃了,也就是皇上的弟妹,要株連九族的話,他和太后都逃不掉哎……整個皇族都要爲我陪葬,我覺得也蠻值得的!”
這樣她犧牲一條命,也沒什麼好不滿的了,可以消滅沐自成全族,真是太值得了!
沐豐夕差點兒被她的話給噎死,瞪了她一眼,道:“女人,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而且……你到底和皇上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除之而後快?”
蘇惜沫哼了一聲,道:“我看他不順眼啊,看皇后也不順眼,誰讓杜家那麼坑害我,我怎麼能善罷甘休,我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他們害我一分,我要回報十分百分纔可以消解心頭之恨!”
沐豐夕卻並不願意相信蘇惜沫這個理由,他知道蘇惜沫隱藏着某些誰都不知道的秘密,但是知道她不會輕易說出口的,所以乾脆也不逼問,反而問道:“那你想怎麼安排本王的人接任九門提督和京兆尹呢?”
“安排正職當然不行,皇上是個多疑的人,他絕不會允許王爺您的人坐上這麼重要的位置,所以……我們不要正職,九門提督和京兆尹我們不要,但是最重要的副職我們要定了,而正職上的人,必須要是不理事之人,這樣京城防衛就可以把持在王爺您的手上了!”蘇惜沫笑着道。
沐豐夕又問:“皇上會任你擺佈麼?”
“當然不可能,但是我已經有了好人選,這幾個人肯定有法子順利上位,皇上也無能爲力!”蘇惜沫胸有成竹地道。
沐豐夕點頭,道:“說說看!”
“京兆尹,我覺得可以由太后的表弟,李誠儒接任,他如今在臺州做州牧,想回京任職已久,苦無機會,京兆尹一職非他莫屬,此人生性迂腐,志大才疏,就算生爲太后的表弟,這麼多年也只是個州牧,最討厭人家說他靠裙帶關係上位,咱們只要讓人在皇上面前保舉他,太后一派的人肯定會附和,到時候……他順利上位,副職就能很好地控制京兆尹了!”
“其次是九門提督,就推薦蘭貴妃的胞兄吧,陳天霸,此人喜歡紙上談兵,有勇無謀,十分好控制,相信蘭貴妃應該有能力求得皇上把此職位交給她的兄長!”蘇惜沫笑嘻嘻地道,對於這一切她已經算計好了。
沐豐夕微微眯起眼睛,道:“你還真是機關算盡,那麼你知道本王要派什麼人當副職麼?”
“那就是王爺您自己的考量了,我不摻和,王爺心中肯定有適當的人選,既要低調又要有絕對的能力控制住上位者,如果王爺你身邊連這樣的人都沒有,那就當我沒說過!”蘇惜沫一臉無所謂的笑容,就算他沒有適合的人選,自己心中也有了適合的人選,只不過因爲不是自己人,控制起來要麻煩一些罷了!
沐豐夕冷哼一聲,道:“好吧,姑且就聽你的……你在皇后面前說那些話,難道都不覺得臉紅麼?”
蘇惜沫一愣,原來這廝竟然在皇宮裡都有耳目,自己說的話都被他聽了去?天哪……本來她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可是被沐豐夕知道了,就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蘇惜沫囁喏道:“那個……這個……王爺,那我也是爲了氣氣皇后,誰讓她對我不懷好意啊,我不氣氣她,實在是難消心頭之恨!”
“所以你就敗壞本王的威名?說本王對你一片情深?”沐豐夕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危險的意味,蘇惜沫覺得自己的冷汗都要流下來了,他不會一時氣憤,殺了她吧?
“本王真的對你一片情深?嗯?”沐豐夕步步逼近,蘇惜沫步步後退,覺得心裡緊張地不行。
蘇惜沫結結巴巴地道:“王爺,您冷靜點兒,那個……那個只是我信口雌黃,用來騙皇后的,大不了……大不了下次你對別人說我對你一片情深,愛你愛得要死要活也可以啊!”
沐豐夕將蘇惜沫逼到了牆角,再無路可退地時候才道:“看來你的確對本王心懷不軌,說……是什麼時候對本王有此心的?”
“王爺,您誤會了,我真的對您沒有別的企圖啊,您可千萬不要誤會,我對王爺只有同盟之義,絕無兒女之私!”蘇惜沫信誓旦旦地道,保證自己絕沒有任何不良企圖,對於這方面,她可是問心無愧!
沐豐夕卻並不高興,眼裡變冷許多,道:“這麼說,你對本王是半分情意也沒有?”
“當然,當然……王爺不信,我可以立誓,絕對不會對王爺有半點非分之想,如違此誓,但憑王爺發落!”蘇惜沫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都不惜立誓了!
沐豐夕眯起眼睛,對這個蠢女人真是無能爲力,怎麼突然那麼聰明,又突然那麼愚蠢呢?沐豐夕哼了一聲,拂袖而去,道:“本王允許你對本王有非分之想!”
說完就消失了,蘇惜沫一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看着門口,剛剛沐豐夕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允許她對他有非分之想?呃……能不能不說這麼深奧的話?她的腦子只能用來想怎麼報仇啊,太複雜的問題想不明白的,不要爲難她的聰明才智好嘛!
蘇惜沫一臉鬱郁地追出去,喊道:“王爺,你身上的毒還沒解呢……”
沐豐夕哼了一聲,然後點了身上幾處穴位,吐出一口血,道:“不必了,這點兒毒對本王沒有威脅!”
此事過去沒多久,皇上果然就下旨撤了九門提督和京兆尹,並且發配三千里,所有副職一應革職領罪,公開還了端親王一個公道。博得羣臣一片喝彩聲,皇上的英明一時人人稱頌,沐自成也甚是得意了一番,覺得自己犧牲兩個卒子換來一片聖明呼聲,十分值得!
可是這兩個京畿要職空缺了,自然引來了各方勢力的覬覦,皇上每日裡都接着一堆請職書,頭疼不已。
“母后,這京兆尹和九門提督的職銜事關京畿安危,責任重大,不可不慎重啊!”皇上皺着眉頭,在壽康宮中躊躇。
太后也是微微嘆息,道:“是啊,所以……皇兒心中可有人選了?”
“暫時還沒有,不過……表舅父的呼聲較高,母后意下如何?表舅父倒可以信任,且剛正不阿,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皇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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