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樂宮的偏殿,容雲歌的房間的門緊緊的關閉着,屋子裡,只有羅曼陀,容雲歌,和秋水三個人。
容雲歌坐在梳妝鏡子前面,羅曼陀的手裡拿着一個粉盒,裡面放着不同顏色的好幾種調料,因爲是臨時配出來的,看起來還很新鮮。
“雲歌,你看這樣可以嗎?”
羅曼陀在容雲歌的臉上一番擦拭,又做了一番塗抹之後,對着鏡子裡的容雲歌說道。
此時此刻,在鏡子的面前,坐着的那個人,雖然還是穿着容雲歌的衣服,但是那張臉,卻變了,分明是秋水的樣子......
鏡子裡的“秋水”滿意的笑了笑,就是這樣神奇的易容術,能夠將一張臉變成另外一張臉,若非內行,是輕易看不出來的。
“很好,有勞羅太醫了。”
容雲歌站起身來,讓秋水坐到剛剛自己坐着的位置,她彎下腰,將自己的臉貼在秋水的臉旁邊,仔仔細細的比對着。
兩張九分相似的臉,一張臉上寫滿了淡定,鎮靜自若,而另一張臉上責寫滿了侷促不安,和恐懼。
容雲歌看自己現在的額樣子和秋水只是一些微小的細節不大相同,若是遠看,差不多就是同一個人,便也不再糾結,她轉過身對着羅曼陀說道:“羅太醫,那秋水就交給您了。”
羅曼陀點了點頭,說道:“易容不僅僅是改變了一個人的外貌就可以了,還有身體,體型,神情,說話的聲音,日常的行爲習慣等等,還需要雲歌多做學習。”
羅曼陀每次說出“雲歌”的時候,秋水都面色一變,這個羅太醫莫不是也是連鈺朗的人呢?他怎麼會知道公主的真名?
秋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容雲歌,容雲歌拍了拍秋水的肩膀,搖了搖頭,示意秋水不要多說話。秋水雖然心底疑惑,但還是按照容雲歌說的做了。
“謝謝羅太醫提點,雲歌自會多跟秋水學習學習的。只是,秋水還需要易容成我的樣子,現在我已經易容了,羅太醫是否還能夠記得清楚雲歌的長相呢?”
聽到容雲歌的問話,羅曼陀微微一笑,說道:“雲歌有所不知,我們學醫的,最注重記憶力,小的時候每日被師傅逼着背藥物額功效,樣子,到了曼陀這般的年紀,可以說是過目不忘了,更何況,雲歌是......”
羅曼陀差點一不小心將自己的心事說漏了,便趕緊住了嘴。
他爲了掩飾尷尬,便咳嗽了一聲,然後走到秋水面前,給秋水開始易容起來。
容雲歌知道羅曼陀似乎對自己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情愫,更何況他們二人剛剛又......容雲歌雖然利用這點讓羅曼陀不得不幫自己做事,但是她畢竟還未出閣,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跟男子這樣的親密接觸過,她也微微臉紅,轉過了頭去。
將一個美女易容成普通的模樣,是比把一個普通的女子易容成美女要難的,所以,把秋水易容成容雲歌的模
樣,對於羅曼陀來說,是個很簡單的事情。
把額頭縮小,鼻樑在視覺上弄高一點,眼睛放大一點,再將兩側的臉頰縮小一點,不出片刻,在鏡子裡就出現了一個八九成跟容雲歌相似的“秋水”。
“哇,真的好神奇啊,公主。您看!”
秋水驚訝的盯着鏡子裡的自己,容雲歌也看着她,說實話,看着一張跟自己的表妹那麼相似的一張臉,這個人還活生生的在跟容雲歌說話,容雲歌除了驚喜,還有一絲傷心和心酸。表妹的魂魄,卻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直到現在,真正的容雲歌已經無聲無息的死去了,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表妹,表姐一定會查清楚,當年在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容雲歌的眼神變得溫柔而又堅韌,這樣的眼神讓秋水有點不好意思。
秋水低下了頭,說道:“公主,咱們不是明天才要開始嗎?怎麼今晚就......”
容雲歌笑了,說道:“傻丫頭!你還以爲這個易容術能夠一直維持到明天不成?這只是我讓羅太醫先拿你我的臉試試罷了。”
這門易容術是羅曼陀跟他的師傅學習的最後一門手藝,本來師傅是不想教給他的,只是羅曼陀對於醫術,不但有很高的天賦,還十分執着,他知道了自己的師傅不但會易容,而且還能夠做到出神入化,這怎麼能不讓羅曼陀呢?
於是,羅曼陀便每日都變着法子央求師傅將這門易容術教給自己,師傅最後拗不過他,只好傳授給了他。
只是自己學藝不精,只是跟着師傅學了個四五成,師傅便......
羅曼陀想起了傷心的往事,便不自覺的沉默了起來,容雲歌注意到羅曼陀的沉默,便說道:“麻煩羅太醫了,這材料得用特殊的藥水才能洗下去吧?”
這門神奇的易容術容雲歌曾經在一本書籍裡面看見過,說是所用材料極其傷害皮膚,如果想要恢復原貌,也需要用特殊的材料配置的水才能洗下去。
“是的。”羅曼陀說道。
猶豫了一下,羅曼陀向容雲歌請求道:“恕曼陀直言,這種材料很是傷害皮膚,一定不可多用,而且,因爲這是宮中禁術,就算是在民間,也鮮少有人會,大多數人都只當做這是一個傳說。還請雲歌替曼陀保密。”
容雲歌說道:“這個是自然的,從此刻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保護你的安全,也是我的義務。”
羅曼陀臉色一紅,什麼叫做“你是我的人了”,論上誰都想不到,一個女兒家會說出來這種話,偏偏容雲歌一副坦蕩的樣子,倒是讓羅曼陀覺得是自己的思想不純潔,所以纔會想歪了。
“那曼陀將洗去顏料的方子留下吧,都是很常見的東西,分着去買來,應該也不會有人懷疑。”羅曼陀紅着臉說道。
“好,多謝。”容雲歌說道。
羅曼陀並不喜歡容雲歌跟自己這麼客氣,他
倒是擡起頭來,勇敢的回了容雲歌一句話。
“不必客氣,這些本來就是曼陀應該做的。”
榮國,嫡公主容雲歌的房內。
容易傾送走了榮國皇帝容明御,還有看熱鬧不嫌大的容華溫之後,又重新回到了房內,“容雲歌”此時還是靜靜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
“碧水,這是怎麼回事?”
容易傾並沒有像之前容明御和容華溫在的時候表現得那麼激動,那麼難以自持的傷悲,現在的容易傾像是卸掉了一個面具的人一樣,面無表情,難以琢磨。
碧水“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着說道:“二皇子,奴婢也是沒有法子呀!您被扣了消息,這邊宮裡出了那等的大事,奴婢簡直不知道該是如何是好,生怕皇上會過來查看,若是他發現了公主不在宮裡,奴婢就算是死,也沒辦法彌補了......”
容易傾知道碧水跟容雲歌的感情很深,她是絕對不會出賣容雲歌的,而今天這件事情能夠順利過關,也跟現在躺在牀上的假的容雲歌的背後的人有關係,這個人卻會是誰呢?
而且,碧水是怎麼知道自己的消息被宮裡這方面的人給扣下了的?而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碧水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現在,容易傾腦子裡想要問碧水的事情有很多,但是,屋子裡躺着的這個昏迷不醒的人,容易傾也不能夠確定她是真的昏迷了,還是在假裝昏迷呢?
無形中,容易傾覺得自己的妹妹身邊的事情,自從連離歌死了之後,開始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很多自己以前根本不知道,也不清楚的勢力,開始慢慢的顯現了出來,而且,也不知道容易安和容易和那邊,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他們的小動作也變得越來越多了......容易傾冷笑了一聲,而且,現在,容易安的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
“你起來吧,本殿下知道你對雲歌是真心的,只是,你還很小,很多時候,被有心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容易傾嘆了口氣,對着碧水說道。
碧水站了起來,卻用眼神示意屏風的後面,容易傾看了過去,只見一個宮裝麗人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一身紫色的宮裝,姿態優雅,高貴不可侵犯。
隨着這個美麗的女子的走動,她的裙襬發出了一串動聽的鈴聲,卻很細小,並不是那種常見的脆脆的銀鈴聲,她梳着已婚婦女的髮式,不過,本來應該是烏黑的頭髮,卻變成了銀白色的,沒有一根是黑色的,而這並不影響她絲毫的美麗,五官精緻,臉龐小巧,一雙眉目勾魂奪魄,紅脣一點,額頭間還有着一顆鮮紅色的硃砂痣,搭配着她的滿頭銀髮,更是襯得她遠眉如黛,膚色如雪,給人一種冰清玉潔的感覺。
只見她“呵呵”笑了幾聲,然後走到容易傾面前,也不等容易傾起身,便彎腰將她按了回去,容易傾的臉上出現了十分驚訝的表情,看着面前美豔過人的婦人,容易傾脫口而出:“小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