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佑臣看了看齊長天:“你這些天一直往我家跑,就是爲了這件事?”
齊長天一臉晦氣的答道:“就是啊,你還天天躲着我,不是要緊事,我能舔着個臉天天看你臉色?”
簡佑臣臉色才緩和一些:“小薔本來就是在你麾下,他的工作你們自己安排,這個我管不着,正風,朝成,你們馬上收拾一下,今天就跟齊首長回軍區。”那兩位一齊應了一聲。
簡佑臣又問肖萍:“現在有他們藏身的消息麼?”
肖萍答道:“還沒有,不過我斷定閭丘靜的人身安全應該是有保障的。”
簡佑臣點頭:“恩,他們兄妹兩人的感情從小就好。”
“簡老爺子,”韓卓卻有些懷疑,“那個閭丘白應該是你從小教養的吧,他都能對你下手,何況自己妹妹呢,而且,你們不好奇他爲什麼要帶走閭丘靜?”
簡佑臣突然坐直了起來:“難道是他發現了小靜身上的玄鳴罡氣更加精純,起了貪念?”
韓卓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沒有見過這個閭丘白,不清楚他是什麼樣的爲人,你應該最熟悉啊。”
簡佑臣又長嘆一聲:“唉,老了,看人也越來越不行,自從認識韓先生以後,這短短一個多月,我所見所聞,已經不是歎爲觀止可以形容的了,我目前只能猜想,他一定是觀察到小靜身上的玄鳴罡氣和自己的已經大爲不同,所以想把她帶走,研究一番也好,直接竊取過來也好,總歸是別有目的的。”
韓卓安靜得看了簡佑臣幾秒鐘,才說道:“我建議你們還是儘快找簡一豐覈實一下吧,我想能夠有那樣的功力把閭丘靜挾走的,不超過五個人,其中有兩個人與我有點交情,就是我剛剛問你的,巴蜀劍宗的後人,他們現在在深山隱居修煉,不問世事,另一個在江州保護我父母,剩下的就只有簡一豐了,除非這世上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那情況就更復雜了。”
韓卓說得兩個巴蜀劍宗的後人就是儲強和宋連,江州的是武石,加上簡一豐,一共四個人,肖萍提醒道:“韓先生,還少一個呢?”
韓卓笑道:“就是在座的簡老爺子啊。”
簡佑臣一怔,大笑道:“沒錯,算上我,正好五個人了。”隨即又思忖起來,喃喃說道:“要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世上修爲更高的我想一定還有,譬如南疆祖巫,雖然已經避世多年,但修爲一定也有人傳承下來的,不過他們的功法與我們武道大相徑庭,不屬國術範疇,可以排除在外。”
韓卓笑道:“那就不用管了,既然你們斷定閭丘靜人身沒有什麼危險,現在又有了初步懷疑對象,還是抓緊落實行動吧,現在可以說說我的事情了吧?”
簡佑臣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一直等你開口呢。”
齊長天這時問道:“韓兄弟需要我們迴避麼?”
韓卓笑道:“你們中央絕密的軍事行動都沒有避諱我,我只是一點小事,自然也沒必要回避你們。”
齊長天和肖萍等人莞爾一笑,都心說韓卓平易近人得很,連韓卓自己都有些意外,也許是因爲現在修爲太低,魔尊氣勢還沒有形成的原因吧。
也沒有多慮,當下只言歸正傳:“是這樣的,簡老爺子還記得你們送給我的那個昌隆地產公司麼?”
簡佑臣點頭:“是的,只是一家小地產公司,哈哈,說來慚愧,當時一心想拉攏韓先生,只想到這個方式,現在想想,有點怠慢輕視了,韓先生本當是出塵之外的人,用金錢爲餌,實在有些玷污韓先生的感覺。”
韓卓揮了揮手,他上輩子根本不敢想自己會成爲一個億萬富翁,現在雖然看不上這種凡人的身外之物,但還是覺得有點意思的,笑道:“簡老爺子言重了,談不上玷污,只是現在突然出了點經營方面的問題,我又沒有經驗,纔來向老爺子請教的,免得剛剛纔收了這份大禮,一轉眼就被我搞破產了。”
簡佑臣也愣道:“出了什麼事,要破產這麼嚴重?”
韓卓這才把工人新邨改造項目敘述了一遍,最後道:“現在只有這個項目支撐着公司,但是市府有苗頭要收回那塊地皮,那個南州副市長叫什麼名字來着,已經找我的行政總裁約談了,指不定現在就跟我們一樣,正在談着呢。”
簡佑臣點了點頭:“地皮收走,這個項目一泡湯,對公司確實打擊很大,奇怪,華龍集團一直是昌隆地產的後盾,他們跟市府的關係一向很好,沒有人出面打理麼?”
韓卓無奈道:“周家人跟我不對付,早就撤資了,說不定收地皮這事,就是他們的手筆呢。”
簡佑臣一拍沙發扶手:“周川這個老糊塗蟲,回頭再找他算帳,這樣吧,我先問一下南州市長魏軍,到底是什麼情況,再看這個問題怎麼解決。”
“好,你自便。”韓卓心想果然簡佑臣可以直接與魏軍聯繫上。
簡佑臣立刻給魏軍撥了一通電話:“魏市長,對,我是簡佑臣,你有時間麼,能否到寒舍一會?好……正好你的老領導也都在,一併寒暄寒暄,我們等你。”
……
魏軍正在市政大廈忙碌着,他一直在權衡着整個南州市的經濟佈局,尤其是趙、周兩家明裡暗裡的較量,雖然和簡佑臣的目的不同,也算鞠躬盡瘁了。
接到簡佑臣電話的時候,他心裡犯疑:“簡宗師怎麼會突然給我打電話?”兩人雖然分屬不同的領域,但地位卻是差了好幾級。
要知道就一個多月前,端午節的龍舟賽,魏軍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請到簡佑臣出席開閉幕式,而現在,這樣的一個人物,竟然請自己到他府上作客?而且自己的老領導也在。
他是部隊出身,也知道簡佑臣和齊長天的關係,而自己所謂的老領導還能是誰,就是齊長天手下的參謀長肖萍。
魏軍是個政治嗅覺極敏感的人,隱約感覺沒什麼好事,忐忑不安的掛掉了電話,半天想不出問題出在哪,又不敢怠慢了簡佑臣,急忙備車往龍庭美墅去。
他平時一般都往武道國術館跑,在龍庭美墅轉了一陣子,才找到最前面楓葉林旁邊的三層豪宅。
進去一看,屋子裡十多個人,果然一眼就看到齊長天和肖萍,上去敬了個軍禮:“司令員,肖參謀。”
齊長天點了點頭,肖萍笑道:“魏市長,你我現在不是一個系統了,而且嚴格論起來,我們行政級別是同級的,這樣不合適,現在在別人府上,我們都是客,還是先給簡大宗師打個招呼吧。”
魏軍才連忙轉向簡佑臣:“簡大宗師,有日子不見,您現在氣色越來越好了。”
簡佑臣微微一笑算是還禮,一伸手道:“魏市長先坐下來說吧,今天是有個事情要請教你的。”
魏軍心想:“這麼快就進入主題了。”在簡佑臣側邊,肖萍的下首位置坐下。
簡佑臣開門見山:“其實也是一樁小事,聽說市府要把工人新邨已經拍賣出去的地皮收回來,是不是有這回事啊?”
魏軍簡言答道:“是的。”心裡卻在打鼓:“原來是爲了這件事,我印象中簡宗師一直對周家比較親信的,怎麼這回會幫趙家?”
簡佑臣道:“能否知道是因爲什麼?我聽說昌隆地產所有手續都已經辦結,拍賣的地款也已經到帳,五證齊全,甚至工期都已經進行到一半,現在突然說要違約,我有些不大明白。”
魏軍臉一紅,這事於情於理,確實是自己這邊做得不太妥當,但事已至此,只得心裡橫,賭一把了,坦承道:“是這樣的,這家昌隆地產一直是周家控股的,但最近好像突然換了老闆,而且我剛聽說他們最新的項目,哦,就是這個工人新邨的改造,建成以後的私人花園叫‘御都’,簡宗師,你聽這個名字是不是似曾相識,熟悉得緊?”
簡佑臣思忖道:“御都,好像跟趙環山在帝陵山的別院有點像,叫什麼來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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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軍道:“御景別院。”
“對,恩……御都、御景別院,名字倒是有點相似。”
魏軍直言:“簡宗師,不是相似,趙環山已經插足這個項目了,神不知鬼不覺,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您知道趙環山其人的野心,我不可能讓他一直獨大,如果讓他涉足武淮區的地產,那他的生意,可就要往整個東三區做了。”
“有這回事?”簡佑臣皺起眉來。
這時旁邊一直沉默的韓卓說道:“是的,我跟趙環山見過一面了,確實是純粹的生意往來,我剛剛說了,周家從昌隆地產全面撤退,連同上游的原材料一齊斷供了,我的行政總裁認爲趙家的天下股份是最合適的供應商,這樣才和趙環山聯絡上。”他不懂經營,不過看簡佑臣和魏軍的談話,似乎這裡面水還挺深,於是也將所有情況坦承托出。
“原來如此,”簡佑臣恍然大悟,繼爾更是恨道:“這個周川,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魏軍察言觀色,一眼看出韓卓是今天的關鍵人物,他不需要知道韓卓是何許人,只看他坐在簡佑臣身邊,簡佑臣對他的態度和對自己的態度天壤之別,可見一斑了。
立刻笑臉相迎:“那現在就清楚了,趙環山既然是跟這位……這位……”
齊長天笑道:“這位是韓卓韓兄弟,原來魏市長還不認識呢。”
魏軍真想擦擦額頭上的冷汗,西南軍區頭號首長齊司令跟這個這麼年輕的小哥稱兄道弟,今天這一趟如果沒來,他真懷疑自己的仕途是不是要到此爲止了。
肖萍跟着道:“魏市長,既然現在與大局無礙,我想可以不必行此險招了吧,畢竟對市府的聲譽也是有很大影響。”
魏軍當即站了起來:“我知道怎麼做了,我立刻去安排。”
簡佑臣也站了起來:“那我就不多留了,有勞魏市長爲這件小事還親自跑一趟。”
“哪裡的話,於我而言,簡宗師這邊沒有小事,我先行告辭,各位留步。”魏軍直匆匆的走出了屋子,立刻打了一通電話。
屋子裡齊長天、肖萍等人也不再多留,既然已經見着簡佑臣,該說的也都說了,他們還要急着回軍區,繼續那個未完成的軍事行動,何正風和馬朝成直接一同隨他們去了。
簡佑臣也讓另外三個護法的徒弟先行回武道國術館,只剩下韓卓一人,這時也站起來道:“事情已經解決,我也不多逗留了,老爺子剛剛入了化勁巔峰,應該好好鞏固一下才對。”
“韓先生……”簡佑臣起身把韓卓送到門口,欲言又止的模樣。
韓卓笑道:“老爺子,我只想閭丘靜能安全,其餘該知道或者不該知道的,我通通視作不見。”說完便離開了。
簡佑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後,長嘆一聲,這時身後的屋子裡走出來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模樣都俊俏得很。
男的體態修長,也看着韓卓離去的方向,喃喃道:“老師,他好年輕。”
女的癡癡的看着遠方,簡佑臣一撫她肩膀:“小靜,小白,先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