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卓只感覺身體穿梭在一條電光隧道之內,急速的下落,周圍電蛇長舞,向身後一閃而過。
“這是雲層裡的電荷產生的電離效應?”韓卓畢竟還記得自己是一名翰林大學機電班的大學生,“那爲什麼自己的身體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韓卓心想也有可能是因爲自己有足夠的修爲,完全可以抵禦住普通的閃電,也沒有太在意,只覺得下落的速度很快,卻無法估量出一個準備的時間和高度。
直到最後一道電光閃過之後,周圍又是密集的雲霧,過了幾秒鐘,眼前突然豁然開朗。
腳下一片青蔥的翠綠森林,旁邊伴着一片湖水,韓卓至少身處萬米高空,一眼望雲,森林竟然沒有盡頭,光是目測,至少要比千劍冢大了許多倍,只在極遠處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湖水波光粼粼,清澈無比,岸邊搭建着二、三十幾座木屋,顯然是砍伐的森林裡的樹木建造的,有幾座木屋的煙囪里正冒着炊煙,像是一座小村莊,旁邊不遠處還開墾出了一片田地。
韓卓微微有些驚訝,心想:“怎麼趙家先祖返璞歸真,還過起了田園生活?所以青鹿宮就是這麼一副模樣?”
這一點他倒是不奇怪了,這個神蹟的所有建築物都不能用字面的意思去理解,斷劍樓只是一座小草廬,御神樓卻是被一座堅固的城堡包裹着,沒準這個村子就叫作青鹿宮了,說不定那田裡就種不少靈芝仙草呢。
最讓韓卓意外的,是天上竟然有一輪明日,只是升起和落山的速度太快,粗略一看,竟是隻過了幾秒鐘就在天空走完一個完整的弧度,接着整個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不過黑暗也只維持了幾秒,太陽就再次升起,接着又落下,如此周而復始,導致整個天空忽明忽暗。
“太陽是有太陽了,不過……這走得似乎太着急了一些吧?”韓卓喃喃唸了一句,緩緩落到地面上,這時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裡並不像千劍冢、斷劍樓和御神樓所處的環境,首先這裡有風,只不過風速極快,或者說有些奇怪,吹動得森林裡的樹葉來回極快速的搖擺,像是在顫抖似的。
這還只是一方面,旁邊湖水的波紋也是如出一轍,像是整個湖面輕輕的沸騰着。
韓卓正愣着神,身邊突然閃過一個黑影,向着那個村子的方向掠去,轉瞬即逝。
“好快的速度!這……得是什麼修爲了?”韓卓又一聲驚歎,沿着湖邊向那村子走了過去。
離那村子越近,心裡越是驚駭,只見數十道黑影在村子裡、田野間和湖邊穿梭,那一個個分明是人的模樣,快如閃電,韓卓甚至捕捉不到他們的面容,快到連每一個人長什麼樣都無法辨析,身後甚至拉了一條條長長的殘影。
在田裡勞作的人有時會停下來,也最多不超過兩秒鐘,不過這也足夠韓卓看清他們的臉長什麼樣子,倒是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而且看上去不像是有修爲的樣子啊。
韓卓一頭霧水,擡頭又看了看天上,又想起斷劍樓趙興臨死前說過得最後一句話:“你們要留心時間……”猛然一拍大腿,心想:“我分明在御神樓呆了不超過一天時間,儲強卻說我走了兩天,原來趙興說得留心時間,指得就是這個神蹟裡面每一處地方的時間流速都不一樣?”
韓卓看着四周自言自語道:“所以這個青鹿宮的時間流速得更加快一些,導致這些人,甚至整個環境的活動軌跡都極快?”
做下這個推斷之後,韓卓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又更正了一下:“不對,應該是更慢纔對,千劍冢裡的一天,相當於御神樓的兩天,那說明御神樓裡的時間流速要比千劍冢慢一倍,而這個青鹿宮……嘖嘖嘖,這太陽升起落下的速度,照千劍冢裡的時間來對比,最多十幾秒就是一天了啊。”
“那要是千劍冢裡過了一天,這裡得是……一天24小時,1440分鐘,得有數萬秒了,”想到這裡,韓卓心裡默算了一下,頓時驚駭失聲,甚至不敢相信,“千劍冢一天,這裡得有十幾年?”
反正這會也不耽誤那十幾秒的功夫,看着天上太陽升起落下,一連三個輪迴,韓卓用心的記了一下時間,這裡過去一天,大致需要12秒,再細緻的一算,張口結舌:“二……二十年?”
這裡和千劍冢的時間流速相差數千倍,千劍冢的一天,這裡整整過去二十年!
韓卓心裡的震驚可想而知,喃喃說道:“星際間確實有的星球之間時間流速不大一樣,如小玄女一開始所在青玄星、尤烈的大近皇星、暗星的永夜星,都有些時間差,但也不會形成成倍的差距,更別說這種數千倍的差距了。”
說到這,越想越是奇怪:“可這明明就是一個星球上不同的區域啊,還只是地球上的一處秘境,這個青鹿宮還真是非同尋常呢。”
轉頭又看向那個村莊裡的二十幾座木屋,喃喃道:“那麼……哪一棟房子纔是青鹿宮的……主宮呢?還有……怎麼不見簡佑臣他們的身影?也沒有那個神秘高手的蹤跡。”
韓卓向那村莊走了兩步,猛得又停了下來,又想到一個問題:“對啊,我在御神樓裡明明只待了一天,儲強卻說我離開了兩天,說明我身在御神樓裡的時候,也是按照御神樓裡的時間來過的,可當時並沒有覺得時間流速有明顯的區別啊,而到了這裡,我本人顯然沒有跟這裡的時間銜接上啊。”
韓卓看了看周圍,這裡所有的全部無視自己的存在,壓根就看不見自己似的,有的人直接從身邊一閃而過,有的人竟然能從自己的身體穿過去。
“難道是因爲時間流速差距太大,導致我人雖然在這裡,但和這裡的人、或者說和這裡的整個環境都不在一個維度?”
想到這,韓卓嘗試着去觸摸一下這個世界,果然什麼都觸碰不到,碰不到任何人,走到樹林裡,隨便挑了一棵大樹,手直接從樹幹上橫穿了過去。
又換了幾處地方,都是一樣的結果,甚至連腳下的土地踩上去都有一種虛無感,自己就像一個幽靈一樣,遊蕩在這一方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