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佑臣臉色也尷尬難看得很,說道:“也怪我,去遲了一步。”
譚貞明問:“老師,對方是什麼人?”
“不知道,不過境界一定很高,那麼遠距離,一着將冷儒拿下,恐怕也是個大宗師了吧,就是不知道爲什麼他會出現在帝陵山的林子裡。”
簡佐良思忖了一下,說道:“他應該是被安排在帝陵山外圍做巡戒的,我們千叮萬囑,遇到緊急情況,一定要先報警,他怎麼會跟別人打起來?”
簡佑臣又解釋了一下:“依我到場的情況看,他沒有跟別人打起來,他是在……逃命。”
韓卓眉頭一皺:“看來簡老爺子剛剛說得是對的,這小子慫是慫了點,不過大局大義面前可不會退縮,除非是遇到了明知不可能戰勝的力量,我看也只有化勁大宗師的實力能讓他撒丫子逃跑了。”
這時另外父子、師徒四人都有些蒙了,國內的大宗師屈指可數,基本上都在這裡的了。
王宗沐突然說道:“會不會是師伯簡一豐?”
簡佑臣搖了搖頭,臉上陰晴不定,說道:“我也弄不清楚,不過我感覺對方有兩股氣勢,應該是兩個人,哦,對了,我找到冷儒的時候,他對我說了四個字,小心奸細,後面應該是想說出奸細是誰,結果沒說完就已經暈過去了。”
韓卓朝手術室看了一眼,暗道:“臨死不忘囑託,這回倒是長志氣了,以前就知道吃喝泡吧,早點把這一面展露出來,小優也不會那麼討厭你了。”隨即又想,“也不是那麼絕對,也許在入江州分館前,他就是一肚花腸子的公子哥,進了武道館纔有的改變。”
聽了簡佑臣的話,王宗沐又說道:“小心奸細?明的沒輒玩陰招,看來盯着南州神蹟的人越發猖獗了,老師,不如我跟貞明兩個人也在外圍防範吧,再把正風和朝成叫回來。”
王宗沐說着,見簡佑臣臉上愁眉不展,似乎在想什麼心思,開起了小差,又問了一遍:“老師?是不是有眉目了?”
“啊?”簡佑臣擡起頭,卻看了一眼韓卓,隨口應道:“哦,沒有。”
韓卓見簡佑臣瞅自己一眼,實在有些意味深長,徑直問道:“老爺子,我不喜歡猜謎,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可以直接說出來,不必有什麼顧忌。”
簡佑臣咳了一聲,說:“我想來,帝陵山裡確實還有兩個大宗師,而且七寶玲瓏塔也在他們手上,會不會是冷儒在林子裡跟他們有遭遇,然後彼此誤會了才大打出手。”
韓卓立刻明白簡佑臣說得是誰,當即說道:“不敢保證百分之百,不過大概率應該不是他們,你說得是儲強和宋連兩個人吧?”
簡佑臣連連點頭:“沒錯,我知道他們巴蜀劍宗的後裔,應該不會幹這種事,不過國內大宗師境界的人實在鳳毛麟角,我纔會想是不是冷儒在林子裡看到他們,誤以爲他們偷了七寶玲瓏塔?”
韓卓答道:“說起來這件事我應該早點告訴你,不過實在有些複雜,俗事雜務越理越亂,我這人又怕麻煩,才一直沒說,那個七寶玲瓏塔你讓小靜交給我,我怕這寶貝生根在帝陵山,離得太遠會有損害,後來就送回到帝陵山,託人看管着,本想當時就告訴你的,結果西州那邊又出了點事,我急着回去救火,耽擱了些天,結果原來是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計,他們的目標就是七寶玲瓏塔,趁我不在的時候,糾結了不少力量來帝陵山搶奪,這中間摻雜了不少人物和勢力,我到今天也沒理出個頭緒,好在七寶玲瓏塔被兩個朋友給保了下來,就是儲強和宋連,他們也一直隱居在帝陵山修煉,也算是撞得巧了。”
簡佑臣又是連連點頭,韓卓所述基本和自己想得差不多,中間確實涉及到不少勢力,光眼見的就有神道會、靈脩島和西教,韓卓之所以沒有一一點出來,是因爲當時的主謀是宇成龍。
現在的宇成龍是守衛地方的大紅人,解決了神道會山本聰以後,他的勢力已經比西南地區的齊長天還要大了。
神蹟現世在即,他又負責整個南州的防務,韓卓爲避免影響簡佑臣、簡佐良的判斷,還是暫不把這人的名字點出來爲好。
韓卓接着說道:“我說大概率不是他們,是因爲我一回南州就已經把你們在帝陵山以及整個南州的戒嚴行動告訴他們了,他們應該知道冷儒是武道國術館的學生,當然這也是我的推測,不排除冷儒出於什麼原因,潛入帝陵山裡,被他們看到,誤以爲他是搶奪七寶玲瓏塔的人了。”
“父親,韓先生,”這時一邊的簡佐良終於說道,“依我看,恐怕不是什麼大概率了,百分之百不是你們說的兩個人。”
“哦?”韓卓,簡佑臣一齊問,“怎麼講?”
簡佐良笑道:“如果我是他們,明知你們二位都知道我的位置、目的,還在簡宗師的面前下重手死手,殺一個實力比自己低得多的小夥子,那是不是有點太蠢了。”
簡佑臣這才點頭:“沒錯,是我多疑了,我和韓先生都知道七寶玲瓏塔在他們手上,還下辣手殺我館裡的學生,也太失智了。”
韓卓也說道:“其實要求證也很簡單,我現在就可以把他們喊到這裡來當面對質的。”
簡佐良說:“應該沒有那麼必要了,他們身在帝陵山,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而且我們還可以再反推,冷儒應當還不知道那個儲強、宋連跟韓先生的關係吧?”
韓卓立刻斷言:“絕不知道。”
“那就是了,他說小心奸細,既然是奸細,那就是我們身邊的人,八成還是冷儒認識的。”
衆人一齊恍然大悟:“沒錯。”
“所以我們還是依照冷儒的囑託,近期還是要小心提防身邊的奸細,其他的問題再多想也是徒勞。”
“沒錯。”衆人又異口同聲。
這時他們已經在手術室外商量了一個多鐘頭,手術室的燈還一直亮着,韓卓用魔識探了一下手術室裡面的情況,眉頭微微一皺,果然過了一會,有醫生從手術室裡出來,臉色不大好看,問道:“誰是病人家屬?”
簡佑臣連忙上前:“我們都是,情況怎麼樣?”
那醫生搖搖頭:“手術不大順利,可能保不住了。”
簡佑臣包括圍上來的簡佐良、譚貞明和王宗沐一齊“啊”了一聲,蒙在原地,頓時感覺生死有命,縱然大宗師的境界,學生受了重傷,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也不是沒有辦法。”韓卓這時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懷裡的八顆血玉拿了出來,“我可以用八顆血玉暫時保住他的元神,希望在神蹟裡面能找到一些仙草靈藥治他的傷吧。”
簡佑臣問:“這八顆血玉不是韓先生用來修煉的麼?那……”
韓卓一邊施法一邊說道:“事有輕重緩急,這會也只能先拿來救場了,況且我修煉也正處於瓶頸,先保住一個吧。”
血玉只能用做魔尋陣,韓卓稍微簡化了一下,免得煞氣過重,反而害了冷儒,只把血玉懸浮於半空,做了一個井口在大小的圓陣,飛入手術室,懸停在冷儒頭上方,不停的旋轉。
“用它招引的靈氣雖然有限,但保住他的元神該是綽綽有餘了。”韓卓心想,“但願你命不該絕,讓我們在神蹟裡找到些靈丹妙藥吧。”
冷儒的命便這麼被韓卓強行保了下來,簡佑臣和簡佐良料想對方應該不會再來強行刺殺一個虛勁的小夥子,但還是怕有閃失,連夜把冷儒轉到武道國術館本部療養。
接下來幾天,簡佐良和簡佑臣又商量着制定一些“小心奸細”的策略,把戒嚴的佈置重新規劃了一下,並逐一研究了一下和李將成早就擬定好的,進入神蹟的名單。
這些事情韓卓都沒有參與,一方面他對這些事情的興趣不是很大,另一方面柳素雲跟他聯繫,說唐小優已經辦結了所有出國留學的手術,準備啓程了,讓韓卓回去,一家人送她一下。
他跟小優的關係,當然是義不容辭,唐小優上飛機的前兩天就又折回到了江州,帶着小優縱情玩了兩天。
到了啓程的那一天,韓卓一家三口連着繆瀾兩夫妻一齊送到雲州機場,與之隨行的,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就是小優無話不談的好閨蜜任夢瑩,另一個是唐小優留學的導師森田望。
“韓卓哥哥,你有時間要經常過來看我啊。”和父母告別後,臨登機前,唐小優還依依不捨得回頭看着韓卓。
“知道了,我這邊的事情一旦緩下來,馬上就去找你。”韓卓應了一聲,心想他這邊的事情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緩下來,現在自己正在第五重天瓶頸,南州神蹟也不知道會探索得怎麼樣,只最後又囑咐道,“你到了那邊儘快安頓好,給唐叔、瀾姨報個平安。”
“放心吧,我會照顧她的。”任夢瑩肩膀一聳,抖動了一下她背上的雙肩包。
“什麼?你不是送機的,你也是要……出國?”韓卓看着任夢瑩,後者卻只是連連直笑。
韓卓再次愣道:“你不是過來送小優的?我以爲你背這麼大個包是幫小優拿的。”
“開玩笑,當然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啦,我嘛,出去也是實地考查考查,積攢一些人品,看將來有沒有機會也進了武道國術館,哎呀,好想婷婷她們哦。“
“所以,你也是出國留學的?考得跟小優一個大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