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卓果然看着天邊日出的方向，怔怔發呆，一語不發。
姜陽也不知該說點什麼，一會看看韓卓，一會也看看日出，最後還是先忍不住，問道：“老闆，你不會要殺了我吧？”
韓卓回頭看了她一眼：“以你的修爲，你確定我能殺得了你？”
“我……我不知道，但是你不應該殺我。”
“爲什麼？”
“我保護了你父母三年時間，可以麼？”
韓卓竟被姜陽問住了，現在看來，異能者事件確實是三年前就有了，而這三年，自己是一直在玄武秘境內，而那些異能者一定早就開始在磚瓦巷收保護費了。
韓卓苦笑一聲：“我還以爲每次都是你和我父母拿錢擺平的。”
“哦，大部分時候是，不過那些傢伙當中，有幾個真得很討厭，他們拿錢就算了，偏偏……偏偏柳阿姨那麼好看，你知道我的意思。”
韓卓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眼神忽地一凜，目露殺機，姜陽急忙道：“不過他們當然都沒有得逞，被我偷偷解決了。”
韓卓只說了一句：“謝謝。”又轉過頭去，一語不發，姜陽歪着腦袋看着他，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你肯定有問題想問我，你問吧，我會摘着我能說的告訴你。”
韓卓心裡當然有很多問題，他最擔心的當然還是姜陽的真實身份，從玄武秘境裡出來以後，他一直在擔心“那個人”。
給了趙家兩個先祖星璽和江山印的那個人，這兩個物件對他們來說可以說是神器了，所以其實真正幫助趙家先祖創造了玄武秘境的不是什麼托塔天王，而是“那個人”。
那個人當然不是無條件幫助趙御聖和趙光漢，他是想借這兩個人的手，抽取地球上的靈氣。
那個人一定對地球有所企圖，姜陽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這裡，難道是那個人的手下？
姜陽和小玄女的名字一模一樣，但長得卻完全不是一個人，雖然同樣得天姿國色，但姜陽更像一個單純的小姑娘，而小玄女則是真正的仙女仙姿，所以韓卓一直以爲名字相同只是個巧合。
但現在，又多了一個天生道根，那韓卓就不得不顧慮了，一個跟小玄女一模一樣名字，也同樣是天生道根的小姑娘，出現在自己面前，說是巧合，誰能相信？
如果姜陽真是那個人的手下，那個人也是衝自己來的？
“那我就問你了。”韓卓總算是開口了。
姜陽長舒一口氣：“嗯。”
“你是不是故意接近我的？”
“是的。”
“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知道。”
“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不能說，嗯……現在不能說……”
“什麼時候能說？”
“等你修成魔嬰，元神入體的時候。”
韓卓倒吸一口涼氣：“你連這個都知道，所以……你真得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你是魔域主宰，尤烈和暗星的主神，魔焰座壇的主人，這些……夠麼？”
“夠了，連尤烈和暗星都知道，你到底是誰？”
姜陽一臉的委屈巴巴：“我真的不能說，別逼我好不好，求你了。”
韓卓看着姜陽，用最慫的語氣說最硬的話，他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想了一下，還是從懷裡把江山印和星璽拿了出來，遞給姜陽，問道：“這兩個物件你認識麼？”
姜陽拿在手中仔細的觀察了片刻，又遞了回去：“不認識，不過……上面雕着的幾條龍我知道，分別是黑淵和綠艮。”
韓卓嘆了口氣：“足夠了，我相信你不會欺騙我。”
“我本來就沒有。”
韓卓點點頭，這麼一來，姜陽和“那個人”應該沒什麼關係了，至少不是從屬的關係，玄武神蹟是他窺探地球的重要途徑，如果姜陽是他的人，不可能連星璽和江山印都不知道，韓卓就剛剛還在以爲，姜陽是那個人在地球上控制趙家先祖的代理人。
不過她既然能認識黑淵和綠艮，這至少得大劫金仙修爲以上的人，纔能有的閱歷。
韓卓用魔識也只能探到她的道根，但具體修爲實在無法確定，這就說明，她要麼修爲在自己之上，而且超出很多，要麼她修得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門道，現在看來，前者居多一些。
韓卓又問道：“那你媽媽……也是跟你一樣？”
“她不是，她就是個普通人，她什麼都不知道的，你別去問她。”
“你很關心她？”
“當然，她……很可憐，不是麼？”
“我的意思是，不是因爲她是你的母親麼？”
姜陽愣了一下：“有……區別麼？”
韓卓搖了搖頭，突然笑道：“你確實不會說謊，否則以你的閱歷和見識，我問你的這些問題你隨隨便便就能應付我。”
“因爲我不想撒謊。”
“你又很實在，承認故意接近我，卻不說是因爲什麼，你肯定知道等我修到魔嬰元神入體，得多少年了。”
姜陽極誠懇的點點頭：“大概知道。”
“那在這段時間，你打算怎麼樣？”
“啊？該……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啊，像以前一樣。”
“不可能，我剛剛已經說了，這是我的底線，我都不知道你是敵是友，不可能再讓你們母女住在御都。”
姜陽怔了一下，終於有些着急的模樣，輕輕一跺腳：“哎呀，你怎麼這麼笨啊，是敵是友你還感覺不出來麼？”
韓卓萬萬沒想到自己還能被她反將一軍，也跟着一愣，隨後又微笑道：“當然是不像敵人，你三年前是在那個夜總會的巷子裡故意被我救下來的，我還說一個十四歲小姑娘怎麼會出現在那種地方，你如果是敵人，當時完全可以殺掉我了。”
姜陽再次極誠實的點頭：“對呀，後來我一直跟着你，你還老讓我回家。”
“可是你又不像是朋友，朋友之間沒有這麼大的隔閡，沒有這麼多不能說的事。”
姜陽脫口道：“那當然是不說才能做朋友……”
韓卓跟進問：“說了就不能做朋友了？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姜陽嘆了口氣，還是小聲囁嚅了一句：“宇宙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