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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懷芳兩母女以及田敏婷她們都被帶到了秋月院,院子是好的院子,就是位置偏僻些,離主院也極遠,這進了正間,黃文茹就滿屋子的轉了一圈。 。
“這院子也太遠了,走的我腿都斷了,這三舅母是怎麼做事的?這麼多院子,偏要安排咱們住這,這是成心給咱添堵的吧?我瞧着姥娘那院子就挺好。”她嘟着嘴用手捶着腿嘟囔道。
那正在倒茶的丫頭聞言手頓了一頓,掃過來一眼,黃文媛見了,皺了皺眉,走到她身旁扯了一把,說道:“少說兩句吧,舅母這麼安排自有她的道理,我瞧着這院子也挺好的,陽光充裕,環境也很好。”
“可不是,茹兒,別挑三揀四的。”田懷芳警告地瞪她一眼。
黃文茹撇了撇嘴,哼了一聲。
“大姑奶奶,表小姐,這行裝都拿過來了,你們看要安置在哪個房?旁邊東西廂房都帶着耳房。”那倒茶的丫頭笑着說道。
秋月院正房就有兩間,還帶了東西廂房,足夠她們一行人住的。
“那個,你叫什麼呀?”田懷芳拉着那個丫頭親熱地問道。
“回大姑奶奶的話,奴婢冬雪,還有幾個姐妹叫冬梅,冬霜,冬草,冬紅,大小姐讓我們來這秋月院當差伺候來着,都是貼身伺候幾位小姐和姑奶奶。 ”那丫頭不卑不亢地道。
“哦,冬雪。”田懷芳笑眯眯地塞了一小塊銀子過去,問道:“這陣子要麻煩你伺候了,我瞧着這院子挺大的,就是位置有些兒遠,可走不少路呢。”
冬雪握了握手中的銀塊,大概有兩三錢左右,心裡鄙夷,便笑道:“這是客院,有客人來了,都是安置在這邊上的院子的。”
黃文茹聽了,就嚷道:“咱們是一般的客人嗎?”
“茹兒。”田懷芳臉色微變,瞪了一眼,然後又笑着想要套話,冬雪卻是道:“各位表小姐要是不累,奴婢領着選個屋子住吧。剛剛大小姐說了,晚飯就在松柏院用,擺個小的家宴,算是爲你們洗塵,這天馬上就要黑了,廚房都在準備着飯菜了呢,稍作梳洗便要過去了。”
當下,田懷芳就讓幾個姑娘都去選屋子,她自己則佔了正間,等她們都出去了,才轉着屋子,一樣一樣的摸過,來到臥間,就是梨花木拔步牀垂着水墨紗帳,嶄新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的,梳妝檯上,鏡子是時下最新的玻璃鏡,也就是田敏顏他們家的產業,那和樓家合作的玻璃作坊所出的。
打開妝奩,裡面並沒有什麼首飾,只有一柄木梳放在桌面上,便有些嘆息。
這客院屋子的擺設,已經比鄉下的好許多倍,真真要到了主院,也不知是個什麼樣的富貴奢華呢。
再想到自己家如今,夫君一直閒賦在家,這趟舉家來,其實也是想看看老三能不能給個啥差事幹,二來也是想沾沾光,給兩個閨女討個好的夫君的。
今兒來到京都,那是真正的開了眼界,真真說是遍地黃金也不爲過,就是在這做個啥管事也比回鄉下里去強啊。
再看老三一家,那叫一個富貴,羅氏她會什麼呀,也就是皮相好些,現在是誥命夫人,兒子是有功名的秀才,女兒是有封號的縣君,有錢有權,穿的是綾羅綢緞,戴的是金銀寶石,呼奴喚婢的,端的是好命。
這要是換了自己,田懷芳摸着手邊的粉白藍窯瓷花釉,長嘆了一聲。
人比人,真是比死人!
稍作梳洗,就到松柏院去用膳,田懷芳她們到的時候,田懷仁正和老爺子和黃保全說話,幾個孩子上前見了禮,他都笑着應了。
“咋不見三娘和幾個孩子呢?”田懷芳掃了一眼,羅氏她們都不在場。
“許是在讓人準備飯菜呢。”田懷仁回了一句。
話音畢落,就見羅氏和田敏顏被簇擁着走了進來,田懷芳和黃文茹幾個丫頭都是睜大了眼。
兩人都重新換了一身衣裳,羅氏穿的是勾勒寶相花紋斜襟上裳,下面是五彩間凌馬面裙,挽着一個墮馬髻,上面斜斜插着三根鑲紅寶石玉釵,一支鳳嘴噙紅寶石步搖垂在鬢邊,耳朵是紅翡翡滴珠耳環。
她才三個月不到的身子,還沒顯懷,卻因爲是保養得宜,臉色紅潤,腰腹微微的挺,孕味十足,富貴雍容。
而田敏顏,則是一身晚煙霞雲紋如意衫,下面是一條煙霞色繡百蝶百褶裙,腳蹬一雙繡花鞋,鞋頭墜着拇指大的珍珠,圓潤晶瑩,在燈光下流光溢彩。她的頭髮挽了一個交心髻,鬢邊貼着拇指甲大小的金剛石珠花,簪着一支點翠五彩蝴蝶流蘇步搖,那蝴蝶顫巍巍的,像是要飛走一般,耳朵則是景泰藍紅珊瑚耳環,笑靨如花,明媚動人。
黃文茹幾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服飾,已經是將自己最好的衣裳和首飾穿戴上,可一身還不及人家一對耳環。
田敏婷是嫉妒得眼睛都要發直發狂了,使勁地握着手心,憑什麼,憑什麼田敏顏就有這樣的運氣?
田敏靜只是看着低着頭,看着田敏顏的裙襬,嘖嘖稱歎,顏姐姐這一身真是漂亮得很,真的是和她們不同了。
田敏顏將衆人那羨慕嫉妒恨的神色看在眼內,卻是沒有半點高傲或者得瑟的神色。女爲悅己者容,她可不會爲怕這些人算計而打扮成窮酸貨,再說,她們打扮成窮酸貨,人家也不信啊,反落了下乘不是?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呢!
“喲,瞧瞧,顏丫頭真真長成了大姑娘了,這一身可真真是漂亮,大方得體,淡定從容的,可真是讓人開了眼了。”田懷芳最先反應過來,笑着奉承了一句。
田敏顏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大姑繆讚了。”
“哎,大姑這可是實話,來,好久沒見了,這是大姑給你們姐們備的見面禮,可別嫌棄啊。”田懷芳從袖口掏出一個手鐲套在田敏顏手上,又看了看問:“怎麼不見瑞哥和小五他們兄弟呀?”
“大姑,可是尋我來着?”門外,一道有些微啞的聲音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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