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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救駕受傷,原本準備參加完宮宴就回清平的田敏顏只好滯留在京,過起養豬的日子。 。
有齊十七在,皇宮的秘藥源源地用在她的傷口上,皇上的賞賜也落下來,藥材那是一車一車的賞,田敏顏的傷口沒幾日就結痂了。
關於那場刺殺,田敏顏從齊十七口中知道,是前朝的餘孽,真真是狗血,看來哪一本小說都有前朝餘孽呢,還都有女主撞上,她自嘲的一笑。
躺了幾日,天氣越發凍了,田懷仁都懨懨的,整日不出屋,田敏顏知道,他想家了,其實她何嘗不想?也是時候告辭了。
遇刺後的第六日,田敏顏在屋裡百無聊賴第拿着白子和黑子自己和自己下棋,忽聞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她頭也沒擡,懶懶地道:“什麼事兒?”
“姑娘,快,聖旨要到了。”紫衣和藍兒等人一溜煙的進來,也來不及沐浴薰香的了,七手八腳的將她推到梳妝檯上,一人拿衣裳,一人綰髮戴首飾,一人淨面,那動作叫一個麻利爽快。
田敏顏裝扮完畢,就被領到了大門口,齊十七已經領着衆人等在那了,沒一會,內侍就捧着明黃的聖旨到了。
煙霧寥寥的案几後,宣旨的太監尖着嗓子唱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青州府田懷仁其心可表,忠心爲國,因種出棉花有功。。。特封爲忠縣伯,享三等爵俸祿,賜居忠縣伯府一座,黃金千兩,良田百頃。。。擇日來京。其女田氏敏顏,救駕有功,聰慧機敏。。。封爲四品縣君,封號慧敏,其妻封爲四品恭人。。。欽此!”
內侍這一番長長的話讀下來,衆人都傻了,田懷仁更是張大口看着那內侍太監,接旨都忘了,這跟被一個偌大的餡餅生生的砸下來一樣啊!
“忠縣伯,接旨啊。”那內侍太監笑眯眯地舉着聖旨。
田敏顏見此輕扯了一下田懷仁,他纔回過神來,語無倫次地道:“謝謝皇上。”
田敏顏暗翻了個白眼,只好大聲地謝恩:“謝皇上恩典。”
齊十七搖了搖頭,對宋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也是個精明的,把早就準備好的銀票塞到那內侍手上,笑道:“勞煩公公跑這一趟了。”
那內侍看也沒看那銀票的額度,賢王爺深得皇上疼寵,就是不給賞,也沒二話,見宋管家這麼說,忙的打千說道:“宋管家客氣了,這是灑家該做的。王爺,皇上讓您前去宮裡一趟呢。”
“本王知道了。”齊十七揹着手淡聲道。
內侍笑說了幾句,便告辭了。
田懷仁怔怔地看着手上的聖旨,感覺像是夢中一樣,忠縣伯,那是什麼官兒?他要當官了?
謝城忠是歡喜得不行,又跪了下來對田懷仁和田敏顏拜道:“奴才拜見忠縣伯,慧敏縣君。”
他這一拜,身後的人都嘩嘩地跪下來,整個院子,就只有齊十七和田懷仁兩父女是站着的。
田懷仁傻傻的分不清狀況,有些不知所措,還是田敏顏說道:“都起吧,都賞,每人打賞一兩銀子。”
“謝慧敏縣君賞。”下人都喜不自禁,賢王府的月錢不低,但三等丫鬟奴僕都只是幾百錢的月俸,這縣君一賞就是一兩銀子,出手也不低了。
“宋管家,伺候縣君和忠縣伯的人都賞一月月俸,其它的賞半月月俸。”賢王爺又加了一句,看着田敏顏說道:“這是本王另外賞的。”
下人更歡喜了,忙的又謝了恩,田敏顏衝他抿脣一笑,目光落在那明黃的聖旨上,眼中露出一絲若有所思。
別說旁的人覺得不可思議,她自己都覺得這賞賜大了,簡直就跟一暴發戶似的,中了個**彩特等頭獎一般。
她卻不知道,皇上賜這個嘉賞的時候,朝堂上很是有一番爭議,說不過是一個無根基的農戶,種了棉花,而且其他試驗點也種出來了,只獎賞一家,實在不公。
樑漢庭當時就說了,這棉花的種植法子流程是田家給提供出來的,若不是田家,他們大南國也不知能種的出來否,而且,田家也是種出棉花產量最高的,還有之前的稻田養魚,土豆,全部都是利國利民的事兒,賜個無實權的閒爵也算是安慰民心,至於嘉獎其它點的,不是或大或小的升了官麼?
這話駁得那持反對的人無話可說,緊接着,又有人跳出來說話,就是田家有功,那田小姐,一個默默無聞的鄉下小丫頭,也當不上縣君這份位,縣君該出自名門閨秀如何這般。
賢王爺聽了這話就不幹了,淡淡地掃了一眼那說話的人,嘴角冷勾而起,這是和樂家交好的大人禮部郎中,便道:“如譚大人所說,區區一個縣君之名竟然還比不上皇上的命了。哦,原來譚大人的心裡,縣君的位份比皇上更重要呢!”
輕飄飄的話,沒有半點火氣,卻嚇得譚大人後背出了一身冷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惶恐地道:“皇上,臣絕無此意,求皇上明鑑。”
“譚大人也別嫉妒,誰讓你家閨女離得遠遠的,不過就是離得近了,你家閨女,也斷不敢撲上來替皇上擋箭吧。”賢王爺又說了一句。
譚大人家的女兒很多,可真沒幾個上的了檯面的,唯一一個好些的,卻又是個庶女,賢王這意思是說誰讓你家閨女不去救皇上,誰讓你沒個勇猛的女兒,他這是犯嫉妒呢。
“皇上,微臣惶恐。”譚大人匍匐在地瑟瑟地抖。
臣子都跪在地上認錯,皇帝也不會死抓着不放,假意說了幾句,又感嘆地道若不是慧敏縣君擋了那一箭,自己怕也不會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裡。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慧敏縣君是大功臣,是福星,百官有啥不明白的,當下就跪在地上說皇上鴻福齊天如何這般,這事就這麼揭了過去。
倒是那譚大人,後來聽說家裡有幾個鋪子突然都供貨不足,有兩個還迅速關了門,細心的人一打聽,就知道是賢王爺旗下的生意給斷了他家的供貨,這下誰都明白,新的鄖貴忠縣伯和慧敏縣君,是賢王爺給罩着的,得罪了他們就等於得罪了賢王。
齊十七去了宮裡,田敏顏和田懷仁他們回到院子裡,這下,屋裡剩下的人就只有他們原本的下人了。
謝城忠他們幾個又跪在地上拜了一番,田敏顏笑着讓起,嗔道:“成了,拜來拜去,你們這純粹是想多討賞錢。”
“縣君,這是天大的福氣,咱們也是想多沾些縣君和忠縣伯爺的福氣呢。”謝城忠笑眯眯地道。
“就你嘴最甜,你們跟着來也是辛苦,每人再賞二兩銀子。”田敏顏瞪了他一眼,笑道。
“謝縣君賞。”謝城忠頓時又打了個千。
田懷仁抓着聖旨,又打開來看,結結巴巴地道:“囡囡,這這是真的麼?咋跟做夢似的?”
“那自然是真的。”田敏顏輕掐了他一把,說道:“爹你疼不。”
“疼,真疼。”田懷仁呵呵地傻笑,像個孩子似的摟着聖旨不放,笑了一會後又問:“囡囡,這忠縣伯是官兒麼?是多大的官?”
“這不是官,是爵位,但是沒有實權的,就是官個名聲,享三等俸祿,也是從三品的吧。”田敏顏笑着回道:“雖然沒實權,但有品階,爹爹,那些位份比您低的人都要向你行禮磕頭的。”
“這樣啊!”田懷仁呵呵地笑,頓了一下又道:“那擇日來京,是要來京都住?”
“聖旨上是這麼說沒錯。”田敏顏點了點頭,讓他坐下來,想了一下說道:“既然聖旨也說了,皇上也賜了府邸,爹爹,日後我們一家子肯定要來京都住的。”
田懷仁皺了皺眉,說道:“那家裡的田地?”
“也不是一時半刻就過來,楊梅村那些地兒肯定得打點好,家裡的地也租佃出去,這是必然的。”田敏顏一下子也沒想的太過仔細,只道:“爹,這個也不急,咱慢慢打算。現在爵位都賜下了,也有府邸,女兒就想着,先去那府邸看看,打點一二,然後再回家,您看如何?”
“爹聽你的。”
田敏顏看着田懷仁還沒回過神的樣子,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她爹老實一輩子,突然做了縣伯,也還得要歷練歷練了,不然在這京都,這麼多的鄖貴人家,怎麼適應得了?
“姑娘,不,慧敏縣君,宮裡的賞賜來了,是擡到院子裡嗎?”紫衣在外頭進來說道。
田敏顏站了起來,笑說道:“走,咱們去看看賞賜去。”
皇宮,仁德帝和齊十七在下着棋,茶香寥寥,兩人誰也沒說話。
“如今你可滿意了?”仁德帝落了一子,也不看他,只淡淡地開口。
“這是她應得的。”齊十七一手撫摸着下巴,似在想怎麼走,一手夾着一隻圓潤的白子。
仁德帝被噎得一嗆,擡眼瞪他一眼,說道:“你倒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一封就是從三品縣君,誰能有這福分?”
“她不就有這福分?”齊十七啪的落下一子,看了一眼仁德帝說道:“以身擋箭,勇救皇上,這就是福分。”
“你。。。哎。”仁德帝嘆了一聲,深深地看着這個自小疼愛的小弟說道:“十七,就是封了縣君,她到底是個出身低的,你。。。”
“四哥,我一不是要繼承皇位的皇子,二無大志,不過是個閒散王爺,要個出身高的作什麼?出身高,謀的東西也多,京都的這些鄖貴,親事哪個不是綁在利益上的?夫妻同牀異夢有何意思?弟弟也不求什麼,只求舒舒服服的過這輩子,無拘無束,老婆孩子熱炕頭。”
聽他喊自己四哥,仁德帝的心軟了軟,眉目更溫和了,說道:“但是,也太委屈你了。”
“委屈?”齊十七放下手中的白子,說道:“四哥,除了出身,我還不是普通人一個,她比你想象的要好。”
“哎。。。”仁德帝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倒是爲她籌謀了,只不知她值得否,那丫頭十三歲了吧,到及笄還有兩年,要是能再有些功績,及笄再提一提份位,在身份上,倒也不會落了太大的下乘。”
“皇兄要是捨得,過兩日你再封她個郡主也使得。”
“你是活回去了,這郡主說封就封?跟大集市買菜似的,一買就倆?”仁德帝把眼一瞪,沒好氣地道。
齊十七勾了勾脣,笑道:“那就再添些功績。”
仁德帝看着他無所謂的樣子,搖了搖頭,要不是知道這弟弟的性子,他會退讓?只希望那丫頭別讓他失望,否則,讓一個人消失又如何?
齊十七回到王府,就聽身邊的小廝說慧敏縣君在暖閣等他,心裡微暖,嘴裡淡淡的說知道了,腳下卻快步走了過去。
來到暖閣,田敏顏歪在靠窗口的榻上正拿着一本書看,見他來了,便笑着站了起來,福了一個身:“你回來了。”
你回來了,像是一個妻子對丈夫說的話一般自然和諧,齊十七的只覺得心裡漲漲的,看她溫婉淺笑的樣子,耳際有些熱,咳了一聲,故作板着臉道:“身子還沒好,費什麼神看書,仔細養着。”
田敏顏笑着任他抽走手中的書本,給他倒了杯茶,兩人坐在榻上,中間隔着個小几,她覷了他一眼問:“是你的主意吧?”
“什麼?”齊十七斜睨着她。
“賜爵。”
田敏顏淡淡地的道,不是齊十七,再大的功勞,也不能得這樣大的嘉獎吧。
“那是你該得的。”齊十七見她似是有負擔的樣子,說道:“天底下最大的事,也比不上皇帝的命,你救了他,別說一個縣君,就是一個郡主也當得,別給我想那些有的沒的。”
田敏顏低頭笑了笑,道:“也沒想什麼,只是覺着,跟個暴發戶似的。”
“暴發戶?”齊十七怔了一下,隨即勾起脣道:“確實有幾分像。”
田敏顏嬌嗔地剜了他一眼,好一會才道:“我讓你來是有事要說的,這馬上就要過年了,現在事兒都定了,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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