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會留下多少個人?五個?十個?三十個?抑或是,一個都沒有?
溫晴輕嘆了口氣,緩緩地穿過叢林向裡面走去,遠遠地,一陣涼風驟然吹起,捲起落葉和細微的塵埃。
“來了來了,那小姑娘來了。”
“什麼小姑娘,她是我們新的老闆!”
溫晴的目光觸及到空曠的場地上,藉着昏暗的光線,那一排排筆挺的壯碩男人,個個滿面嚴肅,目光如炬的看着前方,涼風吹起他們的各色各樣的頭髮,揚起他們的衣角,他們直挺挺的站立着,彷彿在等待檢閱的士兵。
“報,本隊五十個人全部到齊,無缺!”五十個人的聲音齊聲高喝,那聲音氣勢如虹,震天巨響,整齊而洪亮。
溫晴的眼底泛起了一絲笑意,淡淡的,卻比白日的陽光更加燦爛耀眼。
她慢慢的走到隊伍的前面,微微眯起眼看着曾經在火裡來水裡去風光過的男人們,此時一個個安分筆直的站在這裡接受她的訓練,或許他們現在已經被國際淘汰,只配叫去當普通的保安,在那羣高高在上的殺手傭兵們眼裡看成是垃圾的男人們,卻在這一刻閃爍着令她欣慰的光彩。
“好!既然你們願意留下,說明就是相信我溫晴!從現在起,我要你們把你們的生命交給我,不管你們以前如何,從這一刻起,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裡,我會將你們重新打造一番!我們是做保全公司,可不是簡單的保全公司,我們需要一羣強大的精英,一羣別人再也無法威脅我們、看扁我們的精英!這場訓練,
等待你們的就是無邊地獄!是無盡的挫折!就算你們苦嚎、哀求、放棄,我也絕不會心慈手軟。你們明白了嗎?”溫晴一臉嚴肅的發出最後通牒。
“明白!”五十個聲音的合奏,響徹了這空曠的大地。
沒有人退縮,沒有人想着離開,這些被世界最高金字塔遺棄的勇者們,彷彿在溫晴身上看到了希望,那足以令他們用盡一生的籌碼,只爲換來一次希望,一次浴火重生的希望。
“現在,你們圍着這個空地跑五十圈。”
本以爲會聽到的是什麼殘酷的訓練,卻沒想是簡單跑步!?
一時之間,大家都有點怔住了,沒有聽從命令馬上起身,而是面面相覷,眼裡充斥着不解與疑惑。
“怎麼?才一會功夫,你們就忘了你們答應過什麼了?想做縮頭烏龜?或者,日子過得太安逸,連跑步都忘了怎麼跑了?”溫晴看見大夥們都不動,眼裡閃過一絲幽暗,冷冷的開口嘲諷道。
大家頓時一梗,面色霎時變得難看起來,就算已經願意歸順於溫晴門下,可是之前做傭兵時存在的驕傲性格現在還是存在着的,被溫晴這麼一說,心裡多少都有點憤怒,就這樣一直站在原地大家都不動,就連齊昊,都摸不清溫晴現在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跑步,是最簡單的運動,現在卻讓他們像小孩子一樣圍着空地跑五十圈,跑五十圈沒問題,但這卻太侮辱他們的能力!
這是大夥兒心裡同時閃過的想法。
“你們可以不跑,想繼續耗着就繼續耗着,但是不跑完我說的這五十圈,你們休想離開這裡一步!”說完,溫晴環着胸,好整以暇,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我多得是時間和你們耗下去,半個小時不跑,那就耗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不跑,那就耗一個小時,今晚不跑,那就耗到明天,只要你們願意陪我在着荒郊野外喂蚊子!”
所有人都吞了吞口水,傻子都看的出來站在前面嬌滴滴的女孩子所說的這番話都是事實。
跑?不跑?
所有人都在掙扎,氣氛霎時變得有些緊張。
半響,一個身影主動跑了出去。
是齊昊!
只見他默默地跑到邊沿線上站好,然後開始跑步。
接着,不知道誰,也開始跟在齊昊的身邊跑了起來,到最後,越來越多的人排在前面的一個後面,一個個的跑了出去。
直到全部的人都跑開來,溫晴的眼底卻沒有浮現出喜悅。
身體還是太弱了!
儘管天色有些暗的看不清楚,但是從大夥身上傳來的一陣陣能量波動,就足以讓溫晴知道他們的身體狀況,金屬元素太少,能夠支撐起身體因爲運動所消耗的能量根本就不行。
之所以讓他們跑步,溫晴是想知道他們的身體狀況如何,要知道,就算手動能力,把槍能力強,如果沒有強悍的身體做本錢,跑到一半就氣喘吁吁的,這樣的身手也配稱得上是一流高手嗎?最多是掛着空殼的半簍子水而已!
相當於五千米一圈的場地,才三十五圈下來,就已經有人掉隊,呼吸粗喘者已經佔了一小部分。
等到四十五圈時,幾乎所有人都上氣不接下氣,逐漸的有人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不停的喘氣,有些則是一股腦跑到旁邊坐了下來,有些更甚的,直接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半死不活,只差沒口吐白沫了。
總共二十五萬米的路程啊!一萬米相當於十千米,一千米有一公里,那麼二十五萬米就等於二十五公里,那可是打的都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夠跑完的路程啊!這一羣大老爺們因爲沒活接,身體空閒太久,根本就不可能應付得了這麼大的運動能量,沒在三十圈倒下就已經算不錯了!
等到四十九圈的時候,整個地場上就只有一個人在跑,那就是齊昊,只是他的腳步已經開始沉重,搖搖晃晃的彷彿下一秒就要倒下來一樣。
“昊子,別跑了,你想死嗎?”齊昊的夥伴已經看不下去出聲提醒他。
“這麼拼命做什麼?跑步贏了又不能代表什麼···”
不管別人怎麼說,齊昊始終在奔跑,在這寒秋的夜裡,他汗如雨下,臉色發白,可依然堅持。
“加油!”
一聲清越的激勵聲霍地在這偌大的空地上響起,也傳入了那個人的耳中。
倒在地上的所有人都驚訝的看着這一幕,那個原本在場地中央觀察的溫晴,竟然跑到了齊昊的身邊,跟着他跑了起來,她配合着齊昊的速度,緊緊地跟在了他的身邊。
一個踉蹌,齊昊幾乎就要摔倒,卻在最後一秒穩住了身體,顫抖慘白的嘴脣吐出虛弱的話:“我···不···我不···行了···”
“可以的,你絕對能行!堅持下去!”溫晴的聲音變得異常洪亮,她的聲音響遍了整個訓練場地上的天空,劃破了黑暗。
“不····”齊昊明顯已經達到了極限。
、溫晴眼睛一眯,強忍着體內的不適,忽地朝齊昊大吼了一句:“閉上眼睛!想想安娜!”
近在耳畔邊的大吼,就算已經極其虛弱的齊昊,也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快要混亂的意識,看不清前面的道路,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粗重的喘息聲。
“堅持這一圈你就贏了,加油,不要放棄,難道你要回去讓安娜嘲笑你嗎?你要知道,安娜最崇拜的,就是英雄!”溫晴的聲音迴盪在他的耳邊,齊昊所有的世界都變成了一片黑暗,只有那激勵的聲音穿過烏雲傳到了他的耳裡。
驀地,他的眼前瞬間便出現了安娜那嬌豔如花的笑顏,紅潤的小嘴一張一合,彷彿在對他說,昊哥,加油啊!
齊昊雙拳一握,眼睛閉得更緊,不知道跑了多久,齊昊的眼角不知不覺留下了一滴淚。
“我的腿已經快沒知覺了。”
“它還好好的長在你身上,它告訴你你還可以跑!”溫晴的聲音始終圍繞在他的身邊。
齊昊不在言語,咬着慘白的脣,用盡了力氣,努力往前跑。
所有人,訓練場上的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這兩個身影上。
一個人站了起來,又一個站起來,他們目瞪口呆的看着閉着眼睛不停的在奔跑的男人,以及陪在身邊不離不棄的少女。
所有人在不知不覺中站起身,逐漸有人跟在了那兩個人的身後,默默的跑了起來。
一圈又一圈,黑暗中齊昊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沒有知覺的雙腿令他以爲不可能在跑下去的同時,依然牢固在他的身下,代替他,跑了下去,他無數次想要放棄,想要停下腳步,可耳邊的加油和鼓勵生讓他無法停下來,那不停在旋動的雙腿彷彿也已經停不下來。
跑吧,在跑一下就到了···
他看不到自己的前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帶着即將到達的心情艱苦的支撐着。
“唔····”最後一個不穩,他倏地撲倒在地上。
手肘的劇痛讓他的意識清醒了些,他猛地睜開眼,發現眼前居然就是他起步的地方。
“做的非常好!”溫晴強忍着體內劇烈翻滾的氣息,努力保持着平靜的狀態,讚賞的對倒在地上的齊昊說道,說完後,她轉身看向自己的身後,不知不覺跟着跑的一行人,他們臉上各自蒼白的嚇人,汗水浸透了他們的衣裳,他們劇烈的喘息着,顫抖着,跑到了溫晴站在的地方,腳下一個踉蹌,全部撲倒在地。
“我···我跑完了嗎···”有人擡頭看向溫晴,虛弱的問道。
溫晴環着胸,點點頭,當所有人都跑到了終點,倒地不起的時候,她開口道:“你們知道你們跑了多少圈嗎?”
“五十圈?”衆人喃喃自語似的看着她。
“不,五十五圈!”
溫晴的眼中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完全不敢相信她所說的話,他們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跑,不停的跑着,一直跟在他們倆的身後,沒有人有心思去數了多少圈,他們只是不停的跑着,不停的跑。
溫晴深吸了口氣,看向所有人,嘴角滑起一抹驕傲的弧度,用洪亮的嗓音,鏗鏘有力的說道:
“這就是你們的能力,誰說你們不行?那些否定你們的人就是傻子,眼睛瞎了!是,你們不在年輕,沒有二十歲小夥子強壯朝氣的身體,但你們有經驗,你們有膽量,你們有再站起的雄心!不要認爲自己不可能,不可能我們就去創造可能!只要有心人,天下無難事!你們相信自己能行嗎?”
“行!我們能行!”
一道道飽含激動的聲音劃破了天際,震天巨響,整齊而嘹亮。
“很好!不過,這只是最先的預熱而已,你們先休息十分鐘,接下來的訓練,纔是殘酷的開始,你們要做好準備了嗎?”溫晴大聲的問道。
“準備好了!”恢復些許元氣的壯漢們激動的迴應,那一道一道聲音震耳欲聾。
“嗯。”溫晴點點頭,轉身便離開了場地,向着叢林中走去。
確定着急走到無人看見的地方後,溫晴猛地噴出一口血,她虛弱的倒在了樹幹上,頭抵在上面,不停的喘息,回想着剛纔的一幕,溫晴苦笑,爲了重振齊昊的氣勢以及引導那些傭兵們的傲氣,她不得不利用異能在體內調節足夠的能量聚集在肺部上(其實菜這樣也是毫無根據的,爲了劇情需要,妞們就將就着看哈!),保證有足夠的肺活量去陪着齊昊跑下去,這個結果,不枉費她耗費自己的元氣去贏來的第一步。
一道遲疑的聲音驀地傳到了溫晴的耳朵裡,她心裡一跳,倏地擡起頭看向來人,發現竟是齊昊眼露震驚的看着她。
“沒事!”她放鬆身體,笑了笑,應道。
對她而言,只要是沒死,一切都沒事。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用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齊昊一臉複雜的看着她說道。
“呵,結果這樣不好嗎?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你沒看到他們的情緒變了嗎?”溫晴拭去嘴角的血絲,靠着樹幹慢慢起身,緩緩綻放出一抹虛弱的笑,還有心情在這和齊昊開玩笑。
“我不理解你。”齊昊看着在月光下就算虛弱也有心情開玩笑的溫晴,語氣不解的喃喃道。
“難道你沒聽過天才從來都是孤獨的嗎?”溫晴見齊昊這樣不解迷茫的罕見神態,頓感好笑,能看見齊昊這般情緒,那可不是這麼容易的,況且她需要一些開朗活潑的情緒來調動自己的身體,當下也就放鬆身體,慢慢閉上眼睛,緩緩運作自己的異能逐漸修復那些耗盡血氣的地方,也不管身前是否站着一個人了。
齊昊想扯開嘴角回以一笑,可是卻無法做出這樣的動作,因爲心內的震驚已經讓他無法言語了。他第一次看見一個女孩子這般,爲了幫助被人重新振作,而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而且不想以居功勞,被別人看到。
半響,溫晴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逐漸好了起來,她緩緩睜開眼睛,擡起手腕看了腕錶,十分鐘正好準時到點,整了整衣領打算起身離去,擡起頭卻驚訝的發現齊昊還站在原地,沒有離開。
“走吧,到了訓練時間了,還有,我不希望你將你剛纔看到我這副樣子和他們說。”溫晴收起自己的情緒,走到他身邊淡淡的道,說完便率先離開。
齊昊怔了怔,他轉過身,看向已經慢慢走遠的背影,眼中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遂也擡起腳步離開此地。
溫晴來到了衆人前面,此時的他們已經排好了隊形,整齊而嚴謹,個個昂首挺胸,不復之前氣喘的快要死掉的摸樣。
點點頭,溫晴不禁暗自讚歎,到底是曾經戰鬥過的身體,這麼快就恢復了過來,她有種預感,一開始只是訓練他們的體能和團結度,現在看來,或許這個方向就要歪了一點,朝着她也不知道的方向駛去。
如果這些壯碩的漢子們以爲溫晴口中所謂的‘地獄式訓練’就是跑步而已的話,那他們就大錯特錯了,再又是跑了三圈之後,並且也只是微微喘氣不會過度脫力的情況沾沾自喜的時候。溫晴卻在他們激情的火焰上,倒頭就是一盆冷水潑下。
她將這五十個人分成幾個小組,十幾人爲一個組,先進行接力跑訓練,一個接一個的跑完後,馬上進行“老漢推車”,就是一個人雙手撐地,另一個隊友在後面兩手握住他的雙腿,以前者的臂力與後者腿部力的合力快速的向前運行,這主要是鍛鍊雙手撐地者的臂力,提住對方腳者的臂腿部力量,還有兩者配合完成任務的能力。
兩組內容進行完畢後,哪一個組要是落後,那麼便做五十個俯臥撐作爲懲罰,這樣有利於調動大家的積極性,有利於跳動大夥們的團結度。
然後稍作休息後,進行下一組。
還是先分成幾個組,不過這組不是之前的組別,而是重新打散重新分組,先是百米跑,然後是鴨子步(其動作是人下蹲後,雙手由後抱頭,不能直立,以左腳右腳的順序向前移動,這是考驗人的下肢力量與身體協調性的訓練方法,這個階段大數人會感到抽筋難受,但是不能落後,否則懲罰還在後面。到達終點後,還要蛙跳一百米,同樣要求人體不能直立,雙手抱頭後,向前跳躍着前進,到達終點後,最後到達的一組同樣還要接受處罰。
因爲經過了這麼多項任務的集合程度,大夥們的體能也開始逐漸消耗沒了,於是先到達的人就拼命的爲自己的夥伴加油,不管認不認識,不管自己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完,就這樣爲自己的組員喊加油。
倒數一項任務是俯臥撐,由數量到速度反覆的進行練習,主要練習上肢的力量。
一開始是雙人合練,一個騎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上邊的人單手把着粗大樹枝的一邊,下面的人蹲下起立,做到一定數量後,二者交替,下面的隊友到上面,上面的隊友重複蹲下起立的運動,主要是鍛鍊下肢的力量。
其中一項內容訓練,一個人握着另一個戰友的雙腳,另一個戰友的雙手抓住樹枝的橫邊,練習臂力,上下起伏,若干個爲一組,然後交換。
最後一個訓練任務是倒立。一名隊友倒立靠在樹幹上,或另一名對手的握住他的雙腳,使其倒立,達到一定時間後,再做十個雙臂放下、支起的運動,直到這名隊友沒有力氣繼續做下去爲止。然後交替進行。最後,還是做五十個俯臥撐。
在接近十點的時候,今晚的訓練終於完成了,這時候的漢子們已經虛脫的不成樣子了。
可是就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原本來自五湖四海的傲性大老爺們也因此認識了,在這勞累卻快樂的訓練中得到了一種快感,一種名爲戰友的感情在無形中悄悄發展起來。
第二天的預熱還是跑步,只不過由五十圈減到了三十圈,腳上卻綁着一坨沙子在跑着,因爲輕鬆了不少的傭兵們跑幾圈下來就已經氣喘吁吁了,這簡直比毫無負擔的跑五十圈還要累,可是人家齊昊都沒說什麼呢!這羣年齡大概在三四十的大老爺們想想也不能敗給一個看起來比他們年輕了許多的小夥子手裡,於是個個咬咬牙就接着跑了下去。
這些天不停的重複着又在這基礎上變更的訓練不但讓他們沒感覺到越來越輕鬆,反而是越來越沉重,想偷懶都沒有偷懶的機會,這簡直就像是要了他們的老命一樣不停的死命訓練着。
不但如此,連腿上綁着的沙袋還在不停的增加重量,不僅再腳上,就連背上也被要求揹着一捆沙袋,再上去跑的時候,所有人的感覺只有一個:生不如死。
一直過了一個星期,他們身上由零負擔到十斤、二十斤、三十斤····不停地增加着,現在已經加到了七十斤,所有人都是從一開始的氣喘吁吁到最後的微微喘氣,這過程就像從地獄逐漸爬上地面一樣的艱辛,當所有人都習慣自己身上的負擔時,溫晴卻在此時要求所有人都拆下自己的累贅。
所有人都毫無負擔的跑完五十圈之後,個個回來臉上都掛着震驚的喜悅,幾乎每一個人都感覺自己在跑的時候身輕如燕,動作和速度也隨之提高,原本要一個小時才能跑完的五十圈,此時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全部到達終點。
特別是齊昊,他經過這星期的訓練之後,感覺自己身上的力量更加的充實與飽滿,就像是怎麼打怎麼也不能消散自己體內的能量一樣,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內斂,眼神更加的鋒利。
“不錯,才短短一個星期,你們就有了體能上的很大改變,這對於你們往後的訓練都有很大的幫助!但是,這不能作爲你們驕傲的資本,要知道,你們只是在體能上改變而已,技術上海差強人意,況且,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遇到比你們更加強大的對手時,你們也只有被打趴的份!要做的,就只有不停的讓自己變強,在變強!你們做得到嗎?”溫晴洪亮鏗鏘的聲音傳響在空地上,接着涼風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裡,心裡。
“做得到!”
經過了這些天的訓練,他們已經在心裡慢慢接受眼前這個看起來嬌小毫無攻擊力的女孩子就是他們的新老闆了,但他們誰也不懷疑,在這嬌小的身軀下,擁有着強大的爆發力與凝聚力,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爲之賣命。
有些人,不用生死相依,不用並肩作戰,只需短短的幾天相處,你就可知道,就是這個人,這個人便是能夠帶給你幸運以及新生的人,只要相信她能夠給你這樣的心靈安慰和慰藉,這,便是信仰。
“大家別忘了,我們雖然訓練是訓練,可終究的目標是什麼?”溫晴漆黑的眼眸掃了衆人愈發沉穩的面容,語氣淡淡的道。
“保全公司!”
大家異口同聲的回答。
“不錯!那大家覺得什麼樣的保全公司是最安全的?”
這個問題一下子就難倒住了大夥們,個個臉上露出了遲疑迷茫的神色,難倒保全公司還有什麼不安全之處?個個面面相覷,眼中閃現出一派不解之色。
“大隱隱於市。”
半響,齊昊吐字清晰的說出這四個字,衆人腦中頓時一個激靈,恍然大悟。
溫晴讚賞的目光看向齊昊,她點點頭,清越的聲音道:“齊昊說的沒錯,在很多人眼裡,黑幫都是身上揹着刀疤和紋身,無惡不作的暴力團伙。但我們,要做的是,一個開着保全公司的‘黑幫’,要顛覆所有人的觀念,筆挺的西裝,斯文的領帶,黑框眼鏡和公文包是你們以後要做的打扮,你們要把你們身上的紋身遮掩起來,並不是張結一團團肌肉在人們前面晃來晃去就讓人們相信你們就是實力派者,這樣的你們不僅不能夠讓別人相信,反而會令他們心底感到厭惡,畢竟,在越來越發展的社會裡,大家都喜歡和文明人講話,特別是一羣自以爲高風雅俗的人,而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一些自以爲素質很好的富豪。我說的意思,你們都懂嗎?”
“懂!”
“我們的保全公司能做的任務很多,但是不準在公司內使用童工,不準販賣毒品,更不準在手底下開展賣淫活動!要是被我發現的話,後果你們自己知道!”說到這,溫晴頓了頓,隨即揚聲說了下面的規矩:“至於下面的屬下,你們可以去福利院找孩子來培養,更或者是去找你們信任的夥伴及朋友,總之,公司的一切發展及運營都要靠你們,你們不是我的屬下,而是與我一起並肩作戰的夥伴,你們相信我,同樣我也相信你們,我出錢你們掌管公司,如果不是太出格,我都不會管問。還有,在公司內設立一種‘獎學金’制度,成績優秀的員工可以被派到歐美留學,提升自己的內在文化和素質,必要時做到全面人才!我們的眼光不應該放在中國市場,外國,乃至全世界都是我們要考慮的範圍!但是,根必須在中國,如果祖國有什麼災難事情,必須第一時間做出營救!”
溫晴知道,在2008年的時候汶川大地震,那是舉國之殤,她想現在培養起來的公司,到時候能夠接受一些地震遺留的孤兒,如果到時候公司做的足夠大也足夠讓國家給予信任,那麼她在前世爲這些孩子和失去的人們感到悲傷的事情就不會做到想要幫忙卻無可奈何的地步了。
只是溫晴不知道的是,她現在的這一席話,全部都印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裡。
在若干年後,天和保全公司越來越多的子公司分散在全國各地乃至歐美許多發達國家時,他們不僅接受各國各界的保安任務,有時候還幫着中國警察,先於協助他們調查‘破案’,並將罪犯交予警察繩之於法。
形象越來越好的天和保全公司,在某些當地居民堪比政府,令某些居民印象最深的或許就是汶川地震後他們的表現。
2008年的汶川地震,天和保全公司在第一時間內將食物、水、毯子、洗漱等救援用品用卡車送到了地震最劇烈最慘重的災區,他們向災區運送了超過六十卡車的救援物資,總價值超過三十萬美金,他們行動迅速,悄無聲息,甚至都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經來過,幫助過那裡。
“現在,我要推舉齊昊爲你們的隊長,你們可有何疑問?”
靜默了半響,溫晴忽然宣佈這樣的消息,衆人在短暫的一愣之後,便是毫無疑問的點頭同意。
這些天裡,齊昊的表現他們都看在眼裡,無論多苦多累的訓練,放在他身上都不曾聽到他叫喊一聲,傭兵們和這些退伍軍人都是靠實力說話的漢子,性格爽朗真性情,在他們的世界裡,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他們欣賞的便是這種隱忍有氣節的男子漢,所以對於齊昊別選舉隊長,他們一點異議都沒有。
“那麼副隊長就由郭善,切爾格林,莫爾傑這三個人,你們覺得?”
“同意!”
溫晴推選出的人,都是平時在表現優秀或者非常有實力的人,所以剩下的這些實力比不上人家,腦袋瓜子比不上人家的,當然就得要毫無異義的同意人家當副隊長了。
翌日。
‘啪’
一紮文件驀地從辦公桌後面砸向了齊昊,齊昊不躲不閃,任由那些文件砸在他頭上,慢慢滑落,緊接着一陣咆哮聲隨之而來。
“齊昊,我以爲你腦子會很好使,沒想到卻是一團漿!”
一位身穿銀色西裝的矮小男人朝着齊昊怒吼,整個人就像是一頭被震怒的獅子,憤怒尖銳的眼神射向齊昊。
“傑哥,謝謝你這些年來的庇護,也幫我在場主面前說好話,但我真的想退出拳賽,想過一份安靜的生活,畢竟我年齡我逐漸大了,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拳賽裡,遲早不是被人打死,就是暴屍野外!”齊昊不在意傑哥的眼神,他沉靜的臉,平靜的眼睛直視傑哥,淡淡的說出這些話。
“齊昊,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有一年時間的合約,難道你想遭到場主的追殺?”傑哥怒極反笑,他不能理解齊昊怎麼突然在日如中天的時候想要退出格鬥場,要知道齊昊一旦退出,那格鬥場的損失可不是一點半點,而且,在一個月後的國際格鬥大賽上,場主已經默許齊昊代表出團,齊昊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宣佈退出,這個消息要是被場主知道,肯定會被他扒了一層皮的!想到這,傑哥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由得朝齊昊投去一抹兇狠的眼神,責怪他在這節骨眼上給自己添亂。
“我沒忘我有合約在你們手上,但是合約上面也說了,只要我幫場裡無條件的打贏了傑斯,那麼剩下的一年合約就作廢,離去還是留下全由我決定,當時不是說好了嗎?難道場主要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齊昊淡淡的反問,眼中的精芒爆射,冷酷之色從漆黑的眼眸內一閃而過,略帶嘲諷的語氣射向傑哥。
“齊昊,你好大的膽子!”
傑哥暴喝,猛地狠狠砸向身前的辦公桌,只聽見晃得一聲,那堅硬如鐵的辦公桌倏地從中間裂出了一條細微的邊線,在這偌大的辦公室裡迴盪,形成了刺耳的尖銳聲音。
齊昊的瞳孔猛地一縮,抿直了嘴不再說話,他知道,他的實力不及傑哥,再多說一句也只是讓傑哥更加的憤怒,別看傑哥愛穿西裝革履,誰又知道,上一屆場子裡的不敗冠軍突然在鼎盛時期退出來,竟是隱居在這身後當場子裡的管家呢?!
看到這,齊昊忽然想起了溫晴說的那句話,爲什麼實力越鼎盛的人越喜歡穿的體面,因爲他們需要這體面的外表,來掩藏着他們嗜血的內心。
傑哥慢慢的恢復着自己的情緒,半響,他陰冷的眼神看向一言不發面色淡然的齊昊,緩緩的吐出一句話:“齊昊,你真的決定好了?”
“是!無論齊昊以後是否生或者死,都不會怨怪場子裡的每一個人!”齊昊淡淡的說出一句話,卻立場堅定的表達他的決心!
“很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只好跟場主報備你的話了!”傑哥冷冷一笑,不再看齊昊,伸手就在電話上面播出了一撥號碼。
與此同時,溫晴也打電話給了已經回到‘夜’大本營的雲逸,淡淡的說出了一件事,得到那邊的是爽快的答應。
溫晴掛下電話,坐在家裡,從窗外看出外面的人來人往,漆黑的眼中霎時閃過一絲光芒,紅潤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
這廝,傑哥撥通了電話之後,說出齊昊的事情,卻說到最後時他原本陰冷的臉色徹底僵硬,到被打破,出現了不可置信的神態。
半響,傑哥掛下電話之後,神色複雜的看向齊昊,盯了他好久,終是緩緩的吐出一句話:“你可以走了,怪不得這麼大張旗鼓的要求離開場子,原來是找到了更加強大的靠山!罷了罷了,你走吧!以後你的生死不管場子裡的事情了,場裡也不會像你尋求報復,你大可安心的投奔更加堅硬的後盾吧!”說完,便轉過身,不想再看齊昊,彷彿多看他一眼便讓他更加生氣一般。
聽到傑哥這樣的話,齊昊漆黑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他也不多言,只是看了一眼傑哥的背影,沉沉的說出了兩個字:“保重!”便轉身離開了傑哥的辦公室。
傑哥聽到門鎖釦上的聲音,這才轉過身來,他面色複雜的低頭看了眼電話,再擡起雙眸看向緊閉的古棕色大門,喃喃自語道:“齊昊到底找到了什麼樣的後家,居然是連場主都不能去惹的對象,對於齊昊,是幸運,還是····罷了罷了,是福是禍,都是他自己的命,我們這等閒人,又如何能操得了那些心?!”
剛走出格鬥場的齊昊,就接收到了溫晴的電話。
“怎麼樣,事情談妥了嗎?”溫晴含着淡笑的聲音透過話筒射到齊昊的耳裡。
“·····你派人監視我?”齊昊淡淡的問出一句話,音色平常,臉卻這頭已經陰了下來。
“是!不過正確來說是保護你的行蹤,你一旦跟格鬥場失去之間的聯繫,那麼他的人就會撤退,我派人去保護你,這也不對嗎?”溫晴像是沒聽到齊昊低沉的聲音,反而還是含着淡笑的聲音解釋道。
“·····多謝!”齊昊不是笨蛋,從溫晴話和傑哥結束通話後的表情和話語,就可以聯想到他在格鬥場的事已經被溫晴解決了,心裡卻不由自主的對不知道還有底牌沒亮出來的溫晴感到淡淡的恐懼。
“不用了,只要你別忘了你的任務和使命就行了!”
說完之後,電話那頭便率先掛下了,只留下嘟嘟嘟的聲音。
齊昊愣了愣,不知道怎麼的,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能從溫晴語氣淡然甚至是帶着些許命令的口吻中聽出了另一種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