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然本來覺得她作爲一個女人主動提結婚的事,那肯定是十拿九穩的。她哪料的到她竟然還聽到拒絕的話。
慕容晨這話雖然說得委婉,可再委婉還不是拒絕?林怡然瞬間就瞪大了眼睛,窗外射過來的淡淡光暈打在她的臉上,非但沒增添她臉上些許的生氣,反倒讓她的臉更顯得蒼白如死灰一樣。
“晨,你不想跟我結婚?”她死盯着慕容晨,給了他無所遁形的壓力。
慕容晨目光閃躲:“沒,沒有。只是這件事我真的坐不了主。”就算他能做主,他也不想做這個主啊。戀愛史一回事,可這結婚又是另外一回事。要說林怡然,當個花前月下,耳鬢廝磨的情人那是沒的說的。可是,要說道妻子……本來依她的家世那也是很好的選擇。但現在不同了,上次出了那樣的事情,這次呢?事情他還不是很清楚,但是那惡劣的後果他是能想的出的。現在林怡然的名聲一定已經在S城臭不可聞了。這樣的女人,還能做妻子嗎?
慕容晨的猶豫,林怡然看在眼裡,恨在心上。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平時說的千般恩愛萬般好的,一涉及到結婚,馬上就退縮了。哼!不過他未免想的也太好了,他不想結就行了嗎?結婚這件事只能由她林怡然說了算,不是他不想就行的。
林怡然眼底劃過一絲狠光,突然轉身將半個身子傾到窗外,任由着寒風吹拂着她。
這動作把慕容晨嚇了一跳:“怡然,你幹什麼?你不能想不開啊。”他以爲林怡然是因爲他的婉拒而想不開。所以趕緊攔下。
林怡然卻又扭頭衝他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窗臺:“晨,你還記得這個窗臺吧?”
她眼梢微微上翹,勾出風月無邊的同時,那笑也透着些許的詭異。再加上她的動作,慕容晨就好像突然被人從頭頂直澆了一桶冰水一樣,涼了個徹骨。
他環視四周,心跳陡然停擺。他說他怎麼一進這間房就覺得有些哪不對勁呢。原來……原來,竟然是這間。
也怪他,來的時候只想着林怡然找他幹嘛,竟然沒有察覺這個房間的異樣。這個房間時林怡然定下的,那她爲什麼要這樣?
慕容晨渾身發毛,只覺得頭頂漸漸籠上一層陰雲。
“怡然,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慕容晨臉上已僵,機械的動着嘴巴,看起來像個機器人似得。
林怡然臉上那笑意卻是盪漾的更加燦爛了。她的小手來回撫摸着窗臺。似喃喃自語道:“我能有什麼意思?我都已經這樣了。名聲也毀了,我爸也恨上我了。我是什麼都沒有了。所以也不會再有什麼顧忌了。你說是不是?”
她說完,慕容晨腦袋轟的一下就炸開了。他也不是傻子,林怡然這話好像什麼都沒說,可那效果卻比說什麼都厲害。
她這話分明就是在威脅他。這間房間就是他們聯手害死秋錦瑟的房間。林怡然她特地選了這間房,就是爲了告訴他,他有把柄握在她手裡。如果今天他不依她,那她就要……
殺人的罪名,慕容晨想着就頭皮發麻。可是,這人可是林怡然自己親手推下去的。她就不怕?
慕容晨瞪向林怡然:“怡然,錦瑟的死是誰一手造成的你心裡最清楚。當時我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這件事壓下去。如果現在翻出來的話……怡然,首當其衝的恐怕是你自己吧?”
說出這些話,慕容晨稍稍鬆了口氣。他不相信林怡然一個女人能不怕坐牢,敢這麼威脅他,她自己能好到哪去?
可誰知道,林怡然彷彿已經是鐵了心,什麼都不顧了。只見她冷冷一笑,隨意的擡手撩了一把頭髮:“我說過了,我已經這樣了。所以,你說的首當其衝,對我來說還真沒什麼。反倒是你……晨,你也算是縱容行兇又知情不報還僞造現場了吧?”
她輕飄飄一問,波光轉到慕容晨臉上的時候,卻是無比的寒涼。
慕容晨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哆嗦。他從沒有見過林怡然這樣的眼神。這是什麼眼神?這……這是一種玉石俱焚的眼神。她在用眼神告訴他,就算她死了,她變成厲鬼,都不會放過他了。
“怡然,你……”慕容晨的聲音有些發抖。
林怡然卻好像根本沒聽到他這句。“現在,你願意跟我結婚嗎?”她似乎是自說自話,可那鬼魅一樣的眼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慕容晨的臉。
“我……我……”慕容晨嗓子發乾,胃裡莫名其妙的一陣抽動,傳來翻江倒海的想要嘔吐的感覺。
可是,他忍住了。他看了看那扇大開的窗戶,感受着窗外的風那讓人恐懼的涼意。終究還是把差不多已經翻涌出來的污穢全都吞了下去。
他用一種連自己都已經不認識了的聲音啞聲道:“我願意。”
林怡然收回了扶着窗臺的手,重新摟住了慕容晨的脖子,臉上陰森恐怖的表情也撤了下去,換上如往日一樣嬌媚可人的神情,柔聲道:“我就知道,你是很愛我的。一定也會願意跟我結婚的。那你父母那邊……”
“我會去做工作的。你放心。”慕容晨臉色蒼白,好像再有一陣勁風來他就要倒了。
林怡然放心一笑,小手開始搭上慕容晨的衣襟,勾了勾,解開了一粒釦子,她的聲音也更顯得柔情似水:“晨……你想要我對不對?我知道你想的。所以我今天來了。”
秋錦瑟一直坐在大廳裡,足足等了近一個小時,她纔看見慕容晨腳步飄忽的下樓直奔門外而去。
五分鐘之後,她纔看見林怡然下樓。跟慕容晨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相比,林怡然就精神多了。她不但精神,還帶着喜氣。那腳步,都帶着歡快的節奏。
她赤着腳,還一路飛奔到秋錦瑟的身邊。揚起一臉的喜氣,看着秋錦瑟。
“傾落,我成功了。他答應跟我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