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於煥煥醒來的時候,入眼便是一片白色,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病服?醫院?難道自己還沒有死嗎?
“喲,臭丫頭,你終於醒啦?”於煥煥循聲望去,謝峰正站在門口,手裡還拿着一個蘋果。
看着謝峰,煥煥一陣恍惚,她總覺得他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裡古怪。彼此之間似乎還像以往一樣自然,輕鬆。
看着他隨意的挪了張凳子,坐在牀邊,咬着蘋果,“不會是摔壞了腦袋,連我也不認識了吧?”
“別玩。”聲音出奇的沙啞,甩開他在自己眼前亂晃的手,“我這是怎麼了?”
“哼,還好意思問!”突然一道女聲從門外傳了進來,接着門被打開,進來一位四十左右的婦人,一身職業套裝,眉目之間自帶一絲威嚴,“以後沒本事別學着救人。”
來人便是謝峰的母親,事業型女人,而且是女強人。煥煥知道她端着臉的時候就是非常生氣的時候,所以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般,低着頭。
謝峰卻不以爲然,依舊一副嬉皮笑臉的吃着蘋果,嘴邊還掛着一絲看好戲的微笑。
煥煥給了他一個白眼,勒了個去,這傢伙完全沒有幫她的意思。
她在煥煥的牀邊坐了下來,牽着她的手,眉目頭一鬆,眼中泛着關愛,“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知道她剛纔只是緊張自己,便鬆了口氣,擡起頭,“我沒事了,乾媽。”
“還說沒事,聲音都沙啞成這樣了。別人跳樓你熱心個什麼,還學什麼蝙蝠俠飛身救人,幸好警察在樓下搭了充氣墊,否則我看今天我就要去殯儀館領你了。”
謝峰一聽殯儀館,撲哧一笑,“瞧她臭脾氣,估計連閻王爺也不敢要。”
“臭小子,還笑,你是怎麼照顧煥煥的,怎麼可以讓她去那麼高的地方。”
謝峰靈活閃過謝母往頭上來的攻擊,“冤枉啊,母親大人,誰知道這個臭丫頭會跑去實驗大樓。”
“你再說,你再說。”謝母一把抓住謝峰的頭髮就是一頓狂打,謝峰趕緊討饒,“髮型,髮型,媽,別弄亂了髮型。”
煥煥再一次白眼,這傢伙果然死性不改,都被打成這樣了,還想着他的髮型。
但是,她似乎、好像、應該、大概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沒死,但是目前的這種狀況讓她有些混亂,她記得她是被大貨車撞倒的啊,“乾媽,現在是哪年哪月哪日啊?”
煥煥能明顯感受到她的驚訝和緊張,“呀,煥煥啊,你不會真的…真的摔壞腦袋了吧?”
煥煥被謝母左右翻看,被撓得癢癢的,咯吱咯吱的笑着,“哈哈,好癢,乾媽,我沒事,沒事,我只不過想知道我睡了多久。”
“剛進A大就出意外的人,你是第一個。”謝峰坐在椅子上,突然轉念一想,“其實,莫不是你接受不了被拒絕的事實,真的想要跳樓自殺吧。”
蝦米,被拒?自殺?不對,等等,等等,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剛進A大,煥煥清楚的記得最後一次表白的時候是她大二的時候啊,然後她被大貨車撞了,接着她醒了。
呵呵,難不成她重生了!?
煥煥不動聲色,清了清喉嚨,“生活如此多嬌,奈何少年你如此煩躁,你覺得自殺這種事會出現在我身上嘛,開玩笑。”
“也是,連續一個月內向人表白一百多次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煥煥瞬間被雷擊中,不要說,她也知道表白了一百多次的對象是誰,心中大呼神啊,你竟然讓她重生了,爲何不把重生的時間再往前調一點,她都已經決定要放棄齊大漠了,爲何還要把這個糗事遺留在世人的記憶中。
沉浸在自己內心吶喊中的煥煥完全無視謝母的詢問,把她和謝峰一起半推半趕的送出了病房。
找個地洞讓她鑽進去吧,啊,不用了,現在房間內就只剩她一人,她要如何抓狂都可以。
又是跺腳,又是握拳,又是抓頭的,所有抓狂的動作完成之後,煥煥終於冷靜了下來,開始整理思路。
按照謝峰說的,一個月內表白了一百多次,那麼現在的時間就是剛軍訓完,也是在這時煥煥終於沉不住氣問了齊大漠爲什麼不喜歡她,而齊大漠的“你試試看一個月被人騷擾一百多次是什麼滋味”的回答也讓煥煥決定沉下心,腳踏實地的喜歡他。
這也是爲什麼第一百零一次的告白會出現在煥煥大二的時候,就是她前世命絕的時候。
想起前世的最後一幕,心中的疼痛似乎還在,揪緊胸口前的衣服,真的,既然重生了,爲何不把時間再往前調一點,這樣的話,她就可以當作什麼也沒發生,在校道偶然相遇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雖然心可能會痛,眼淚會流,但是自己還是會強裝鎮定的與他擦肩而過。
這下,估計連強裝鎮定的自尊也沒有了吧,以後遇着他,自己躲開點總可以了吧,煥煥如是想着。
因爲是小傷,所以煥煥很快就出院了。
煥煥看着眼前的自行車,再看看謝峰,嘴邊一笑,“小樣,四輪換兩輪,你的那輛寶馬愛車又被母親大人收了吧。”
煥煥能明顯感覺到謝峰心中咒罵的聲音,心情那是一個愉悅,但是下一秒她就後悔取笑他了,“確實。虧我沒車都還特地騎這輛‘寶馬’來接你,你卻如此笑我,得了,我看你還是自己走回學校吧。”
“等等,等等,我這不是開玩笑嘛,兄長大人勿介意,勿介意。”煥煥狗腿的討饒,立馬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做着“請”的姿勢。
謝峰一副這還差不多的表情,上了車,載着煥煥往綠道上騎去。
市綜合醫院離A大並不遠,不多時,他們就回到了學校,將煥煥送回女生宿舍區。
“行了,到了,進去吧。”謝峰停了車,對車後座的人說着。
煥煥哦了一聲,剛想轉身走,就被謝峰揪了回來,“喂喂,你是不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啊?”
重要的事?煥煥想了想,“哦,謝謝,行了,你走吧。”
嘖,謝峰望着煥煥的背影,心中不爽,這個臭丫頭還真的是忘了他的生日就快到了,隨即大喊,“喂,以後記得別往天台跑,省的別人以爲你求愛不成想要自殺。”
尼瑪,這小子純粹和她作對吧,經過他這一提醒,周圍的人都認出她來了,紛紛掩嘴偷笑,“這個,這個,她就是一個月內對齊大漠表白了一百次的人吧,哈哈,臉皮真厚啊。”
煥煥望着謝峰的背影,緊握成拳,只想用眼光殺死他。
覺察到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她,煥煥感覺收起利爪,夾着尾巴,灰溜溜的趕緊跑回宿舍。
啊,丟臉死了。爲什麼她以前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呢,她以前的羞恥心都被狗吃了,怎麼可能在一個月內表白一百多次,神啊,讓她再重生一次吧。
躲過了宿舍區門口的口水,煥煥大鬆一口氣,進了自己宿舍樓。因爲怕被別人認出來,煥煥東張西望,躲躲藏藏,將披着的長髮撥了過來擋住自己的臉。
對着迎面走來的人不敢直視,而是閃到一邊,臉貼着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個女神經。
終於有驚無險的到了自己的宿舍門口,在包包裡掏了掏鑰匙,匆忙插入鑰匙孔,喵了進去。
宿舍裡一個人都沒有?不對,陽臺門開了,一個穿着睡衣,頭髮上皆是泡沫的女生出現在了煥煥眼前,兩人四眼相對,一陣錯愕。
“你在幹嘛?”兩人同時發問。
“洗頭。”
煥煥哦了一聲,正想放下抓着的頭髮,卻被對方突如其來的一抱,“火苗啊火苗,你終於回來啦。有沒有哪裡傷着,來,我看看。”
煥煥,火奐火奐,與秧苗的秧相似,於是在宿舍見面會的第一天就被另外三個女人取名爲火苗,美其名曰,喚花名促進舍友之間的感情。
“恩,臉還在,腰也在,這胸嘛,感覺和一個月前相比小了點,估計是醫院營養不良,導致縮水。”
“你這個二貨,別趁機揩油啊。”煥煥感覺推開陳天二,“對了,其他人呢?”
“一個在圖書館奮鬥,另一個正與師兄奮鬥。”
看着陳天二略顯奸詐的表情,煥煥算是明白了。
在圖書館奮鬥的是溫小雪,立志拿下四年獎學金的學霸舍友。
另一個則是文學院新晉院花,A大校花候選者,蘇妹喜,也是她們宿舍的第一美人,剛踏進A大就被各路師兄盯上,此刻應該正與她衆多追求者之一逛着街,吃着飯。
而陳天二則是成天二,宅基腐,性格外向活潑,和煥煥一樣既無小雪的學霸精神,也無妹喜驚人的容貌,平凡總有相似之處的,所以二人自然而然的就走的比較近了。
天二吹着頭髮,“喂,你進來的時候幹嘛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啊。”
“別提了。”煥煥想起謝峰,心裡恨得牙癢癢的,他絕對是故意的,經歷了剛纔那一幕,她沒留下心理陰影算是萬幸,“對了,你丫的,我在醫院躺了兩天,你們竟然都不來看我,世風日下,世態炎涼,世界無望啊。”
“誰說我們沒有去看你的。”一聲清脆的女聲從門外傳來,“不知是誰送你去市綜合醫院的?哎,真是老天無眼啊,老天無眼。”
“妹喜,咱不能怪老天,要怪只能怪某人呼呼大睡,如何叫都不醒,最後當然以爲她親愛的舍友們不去看她。”
瞧着天二和妹喜你一眼我一句的,煥煥招架不住,只好討饒,“是我的錯,二位大人別生氣,都是不好,在二位大人大駕光臨的時候睡着了,醒不來。”
“不對,是三位,還有小雪。”
“是,是,是。”
三人打鬧過後,決定去飯堂吃飯。妹喜則是收到天二的消息,知道煥煥出院,便推了追求者的約會,回來整個宿舍齊聚一堂吃飯。
三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煥煥依舊用頭髮擋着臉,小聲問道,“小雪呢?”
“她還在圖書館,等會就過來。”妹喜自那一坐,煥煥明顯感覺到往這邊投來的視線又增多了,身上十分的不舒服,心中大呼失策啊失策,不應該和她一起出來的。
“大名人,別再擋了,快吃飯吧。”天二拿下煥煥遮臉的手,“不就是一個月內表白齊大漠一百多次被拒的事情全校皆知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對,沒錯,說得好,來,乾杯。”妹喜和天二碰了碰飲料,雲淡風輕的吐了句,“被拒總比被傳求愛不成,要自殺來的強。”
蝦米,求愛不成要自殺?她英勇救人的事情怎麼被扭曲成這個版本,妹喜似乎聽到了她心中的吶喊,摸着她貼在桌子上的頭,“沒事沒事,A大的第三件傳奇,雖然是以這種方式成爲文學院的風雲人物,但好歹也未我們學院增加了曝光率,爲院增光了,院主任會表揚你的。”
“你這算哪門子的安慰啊。”但聽到傳奇二字,好奇心奇強的她原地滿血復活,“那另外兩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