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卡不過在白雲山呆了一晚。本書來自⒗kВООк.оЯg第二天便匆匆的返回香港,陪同他的,卻是林月虹。
馮雅君要先到香港,跟弗蘭卡做完交接工作之後再從香港返回國內,陳子華不想留下任何可能的漏洞,也不想自己將來後悔,直接讓林月虹暫時充當弗蘭卡的保鏢,前往香港見馮雅君,然後陪同馮雅君返回國內,等兩人見面之後,再放馮雅君回京城。
送走弗蘭卡和林月虹之後,陳子華留下徐靜芸暫時住在白雲山,然後便匆匆趕回隴東市,餌料已經下了,現在就等着魚兒上鉤,在這個關鍵時候,他自然不能離開隴東時間太久,許多細節,還需要及時的完善,同樣,市委常委當中。有些關係也需要鞏固一下。
馮雅君與弗蘭卡的交接沒有幾天時間是搞不定的,正好趁着這段時間,把隴東這邊的事情捋上一捋,先後兩次去京城,加上田紅星案子那次,陳子華現,自己上任這半年來,竟然真正呆在隴東的時間屈指可數,難怪用人的時候手邊老是找不到合適的,看來自己有些太過拖離羣衆了,該想個法子加強一下聯繫纔對。
回到市裡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讓郭姐搬回常委院,這邊的房子原本就是收拾好的,雖然這段時間一直住在紅柳村,但常委院的房子卻也沒有閒着,隔三差五的,自己偶爾也會進來歇會兒,郭姐每天進市裡的時候,都會按時過來收拾房子,日常用品什麼的也都不缺,考慮了一番之後,他還是暫時搬回常委院住下。
讓他意外的是,剛進屋裡坐下不到十分鐘,還沒等他決定是不是去辦公室呢,便有人上門,卻是柳宜羣偕同妻子洪雲熙,這既在他的預料之中,也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之外。想着省廳肯定會下來接手歐陽彩妮的車禍案,將王麗娟帶走,卻沒想到度會這麼快,而且前來隴東的人會是柳宜羣,尤其讓他意外的是,柳宜羣會帶着妻子上門,這倒是非常少見的。
陳子華回來的時候,郭姐就跟着過來了,看到有客人上門,郭姐很快的衝好茶送了過來,待到柳宜羣和洪雲熙就坐之後,郭姐便退了出去,客廳裡面就只剩下三人了,陳子華不禁笑道:“沒想到昨天才剛剛聚過,這麼快又在隴東看到你們倆了。”因爲柳宜妃的原因,陳子華很難在柳宜羣面前拿腔拿調,何況幾人原本熟悉,所以說起話來便沒有什麼顧忌。
柳宜羣卻不敢因爲陳子華的平和便忘乎所以,依然有些拘謹的道:“陳書記,有件事兒我覺得應該跟您彙報一下。”當年在藍山的時候,柳宜羣便對陳子華有些害怕。雖然後來因爲妹妹的事兒,跟陳子華關係融洽了很多,但那種積威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減得了的,所以在陳子華跟前說話的時候便謹慎了許多,這也是本着洪雲亮的指點而採取的態度。
陳子華心知是王麗娟事情,但依然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擺了擺手道:“你們是今天才過來的吧,中午請你們吃隴東地方菜。”雖然他的級別要高出柳宜羣一大截子,但兩人現在可沒有什麼統屬關係,柳宜羣的工作更是用不着向他彙報,因此故意岔開話題。
柳宜羣應道:“我是昨天下午就來的,”不等陳子華再說什麼便接道:“隴東市局抓住的那個車禍的幕後元兇,卻是與紅月桂的毒殺案如出一轍,昨晚預審的時候,嫌犯也已經認了,所以車禍案也移交省廳,與紅月桂的毒殺案合併在一起,我今天要跟您彙報的,和這個嫌犯有些關聯。”知道陳子華不想聽這件案子的詳情,柳宜羣三言兩句就交待清楚,開始說到正題,“嫌犯王麗娟是隴東市委書記管玉和的前妻,兩人離婚卻是沒有多久。”
陳子華皺了皺眉頭,道:“既然已經離婚,相必是與管書記無關了?”
柳宜羣搖搖頭,“王麗娟之所以連續作案,卻是因爲這幾人都是管玉和的情婦,而毒死楊建勳,則是爲了讓楊家出面對付管玉和。這裡面的情由比較婉轉,我估計,應該與您扳倒羅清泉有關,因爲羅清泉是唯一被判入獄的官員。”上次貝家父子和田紅星的大案當中,先後被雙規的官員有一大批,但高層當中,最終卻只有羅清泉被判了有期徒刑十五年,其餘的人,最重的也不過纔是病退,賦閒在家。
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楊家這艘大船上的乘客,但爲何唯獨沒有拉羅清泉一把,外人卻是誰也說不清楚,王麗娟是羅清泉的情婦,在羅清泉倒臺之後,早已成了衆所周知的隱秘,王麗娟毒死楊建勳,或許真的和羅清泉有關也說不定。
陳子華心裡卻是一突,沒想到還能引申出這樣的推斷,輕輕嘆息了一聲,犧牲王麗娟,也是目前沒有辦法中的辦法,誰讓她這麼巧,正好撞到槍口上。合情合理的替馮雅君背了黑鍋,不過對於現在的王麗娟來說,多一件少一件罪過,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柳宜羣道:“從王麗娟的臨時住處搜出很多於管玉和不利的證據,恐怕這次,管玉和要完蛋了,沒有人能保得住他了。”這次是柳宜羣想要告訴陳子華的東西,只是他並不知道,這些東西原本就是陳子華安排人佈置的,那些所謂的證據,也是早期他收集過來的各種錄像帶之類的證物。提前讓林月虹藏到王麗娟的住處的。
陳子華掏了一根菸點上,良久方纔道:“知道了。”這本來就是他要的結果,原本還打算竭力保住管玉和,後來隨着事態的展,現保住管玉和的代價有些大,而且趁機徹底扳倒他的話,對自己未來的展似乎更加有利,因此,陳子華便毫不猶豫改變了策略,不但不再設法保護管玉和,反而在暗中推波助瀾,搶在林安東上任之前,將管玉和扳倒。
在省委常委上,林安東未上任之前,曾華若是不使用自己一把手的威權的話,話語權還要弱於楊宏斌,如此將管玉和送到楊宏斌的刀下,不但幫楊宏斌在關西更加快的站穩腳跟,拉攏到相當的勢力,還爲楊宏斌的佈局爭得了時間,想必隴東的市委書記位置,將落在楊系。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陳子華排好的劇本在上演,只要楊宏斌抓住了隴東市委書記的位置,在力量對比上,就跟省委書記曾華和省長林安東形成抗衡,因爲他們的下一步佈局,也落在隴東,高新技術開區,勢必會成爲雙方明爭暗鬥的焦點,而處於焦點中心的陳子華,便能輕易獲得曾華和林安東的全力支持,同樣的,這個地方也將成爲最容易出政績的地方。
柳宜羣來彙報這些,實際上已經得了洪雲亮的指點,昨晚得知詳情之後,洪雲亮就看到了這件事對隴東的影響,省裡的情形他要比一般人看得清楚得多。他上面另有山,在省裡誰也不想得罪,站隊問題上謹慎得多,目前雖然還沒有明確表態站在哪一方,但卻不想得罪任何人,毒殺案告破,牽出管玉和,自有上面的人頭痛,他只考慮自己一方的利益,因此,一邊將案情向上級通報,一邊讓柳宜羣把案情進展透漏給陳子華。
陳子華與省委書記和省長的關係洪雲亮一清二楚,只要有心,未嘗不能對隴東市委書記的位置進行一番爭奪,最低程度,也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也算是賣了陳子華一個人情,洪雲亮也明白,陳子華限於年齡和資歷,能在目前的位置上坐穩就很不容易了,更進一步去爭奪市委書記,基本上沒有多大希望,所以,柳宜羣傳遞的消息,不過是個空頭人情罷了。
柳宜羣卻不明白其中淵源,見陳子華對他彙報的案情未置可否,便不再談論此事,話音一轉,問起高新區的事情,“陳書記,聽說有個高新技術開區的大項目要上馬?”畢竟跟陳子華比較熟悉,知道他不喜歡拐彎抹角,因此,柳宜羣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陳子華微微一怔,目光在柳宜羣臉上一轉,看到他眼中的那絲熱切,隨後注意到洪雲熙似乎也有些關注,心裡便有些明白了,琢磨了一下才道:“是不是不想在省廳呆了?”高新區上馬之後,公安分局是一定要有的單位之一,不過這些東西不是陳子華關心的事情,下面自然有人去做,他最多是審查一下罷了,安排個人,更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這個高新區,今後可是各方角逐的中心,公檢法在這裡難免要受一些夾板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這次卻是洪雲熙在旁邊接口:“宜羣在省廳四年多了,這次好不容易立了點兒功勞,我哥便有意讓宜羣到基層歷練歷練。”她畢竟是女人,說起話來也沒什麼顧忌,當年陳子華與柳宜妃的事情,洪雲熙可沒少在背後推波助瀾,陳子華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得罪她的,對柳宜羣的這個老婆多少也有點兒頭痛。
沉吟了一會兒,陳子華也不隱瞞,道:“到高新區來確實是一個機會,不過這地方可不是啥好單位,你要有心理準備,今後免不了要受不少的夾板氣。”頓了頓接道:“反正還得一段時間,你先考慮一下,若是不想去高新區的話,我安排你到市局也行,或者文熙市局,你任意選一個。”說實話,他實在不想柳宜羣在自己身邊工作,因爲柳宜妃的緣故,心理總有些彆扭。平時跟柳宜妃打電話聊天的時候,偶爾也會說起柳宜羣兩口子,柳宜妃卻從來沒說過讓陳子華關照柳宜羣,甚至不願意哥哥給陳子華添麻煩。
柳宜羣卻是想也沒想的道:“我就去高新區好了。”
陳子華一愕,點了點頭,道:“行,高新區暫時會先組建一個公安分局,正科級單位,你來當局長好了,警員全部從應屆的警校畢業生中選拔,再從芝蘭縣和連雲縣抽調警官。”頓了頓接道:“因爲開區可能會有不少的國外投資者,所以,所有的警員要求精通至少一門外語,現在就可以開始準備,要先進行至少三個月的培訓。”
柳宜羣就是正兒八經的科班生,又當過臥底,做過特警,外語也有兩把刷子,一聽陳子華的要求,心裡登時一喜,看來這次果然沒有選錯,“我馬上回去辦理轉職手續,呃,關係掛到哪兒?”既然要任高新區的局長,關係自然應該掛到高新區,但現在高新區沒影兒呢。
陳子華笑道:“先掛到隴東市局吧,完了我打電話給吳明,你直接去找他。”
柳宜羣與吳明曾經是搭檔,自然很熟悉,如今吳明已經貴爲市局的局長了,柳宜羣反而還是一個正科級的警員,這次到了開區,纔算是正科級的實職,一級警司到二級警督,兩人之間差着好幾級,已經拉開了相當大的距離了。
兩人告辭的時候,陳子華讓郭姐把柳宜羣帶來的特供煙換成十幾條特製雪茄和幾條女士煙,算是回禮又送給了柳宜羣,道:“這幾條女士煙是送給雲熙的,你可別拿去送給別人。”柳宜羣和洪雲熙也不推辭,笑盈盈的應了,洪雲熙抽菸,陳子華早就知道,這個回禮也算是應景兒,正對了洪雲熙的心思。
出門上車了,洪雲熙笑着對柳宜羣道:“大哥那箱特供煙還抵不住陳書記回禮的一半,光是這幾條女士煙,就比那箱特供煙值錢多了,這禮還是要多送吶。”臉上說着話便1u出一絲揶揄的笑容,這種特製女士煙市面上倒是沒有,不過柳宜妃卻曾經送過一些回來,洪雲熙自然品嚐過,這會兒卻是想到了陳子華與柳宜妃的事兒,心裡暗暗佩服陳子華的手段。
陳子華回到大廳剛坐下,包裡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拿過來一看,卻是吳月萍的電話,接通問道:“月萍部長,什麼事兒?”